32. 我和他们能一样么?
“小策啊,今天我也没去看姐姐。”宋熙踉跄着挣脱韩忠夏,小跑过来。
“这点钱……”
她刚伸出去的手就被韩忠夏给扭了回去。
因为疼痛宋熙手里的钞票都变了形。
韩忠夏怒吼道:“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想着送钱出去……”
回来之后,郑策从没见过宋熙这幅样子。
像案板上奋力反抗的羔羊,却只是在挣扎的时候,除了蹄子踢得响,半点作用没有。
“你干什么呢!”
郑策忍不住替她不平道,“你们的钱我不要,你当街打老婆算个狗屎啊。”
“这是我老婆,管你妈的屁事!”韩忠夏腾出一只手指她。
“上回来我家闹事的事,老子还没跟你算呢!”
几个人都站着没动,郑策也不想惹一身骚,捏紧拳头站着看两人。
眼看着两人扭打撕扯着靠近,就要碰上烧烤架,骆乘光上前想要拦着,却忽然间被韩忠夏胡乱挥舞的手给扇了一巴掌。
“啪”。
一声脆响,他楞在原地。
韩忠夏常年不讲卫生,指甲留的八丈长,这一巴掌再一扣,在骆乘光人中的位置直接扣下一层皮。
没有流血,但皮下粉嫩的肉立马暴露在空中。
郑策脑子里一炸,第一反应是骆乘光他妈的还要参加比赛呢!
她先是习惯性在兜里摸,却掏了个空。才惊觉自从住进骆家后,包里很久都没放刀了。
于是郑策弯腰拾起烧烤摊边的木棍,握在手里转了两圈适应重量,慢腾腾朝两人走去。
每一步走得又轻又稳,但郑策浑身的戾气终于让纠缠在一起的两人都楞了下。
“不要弄死了。”
骆远方在身后双手揣兜,一脸阴沉,轻飘飘道。
韩忠夏喝了酒,听见这话,露出一脸痞笑,“凭你?”
郑策看着他,“凭我。”
“记得上回我教你的。”
骆远方撕开一根棒棒糖外包装,再抬头说。
“出手要准,看清楚再打。避开内脏。”
郑策把宋熙推开,余光扫到她脸上的伤,对着韩忠夏的脸就是一拳。
“别在这里闹,出去。”
韩忠夏啐了一口带血的痰,惊讶这姑娘出手这么狠辣。
“凭什么,老子爱在哪儿在哪儿!”
郑策皱着眉上前就想把他拉远些。
骆远方见状犹豫着踩了踩面前的地面,想上前帮忙。
但太黑了,他看不清。
“哎哟她是想把人拉到哪儿去啊!”骆淇也看出郑策的用意,着急道。
“哎哟你还添什么乱!”
骆淇一把拦住攥了个木棍在手里的骆远方,转身又让安城北快去隔壁街的金店里叫人。
安城北虽然害怕周全那几个人,但看见郑策一脸凶恶的样子,咬了咬牙就往外跑。
赤手空拳的郑策不一定是韩忠夏一个成年男性的对手。但手里拿着棍子就不一样了,毕竟骆远方还叫她一声猴哥呢。
棍儿耍得那叫相当溜。
骆远方有些着急,他不知道郑策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非要把人带走。
带走后谁给她撑腰?
骆乘光要护着摊位和骆淇,他现在废人一个,就安城北也不在。
“郑策!”
他情急之下大喊。
幸好,安城北的救兵到了。
巷口优哉游哉站了几个人影,个个肩宽腿长,气势不凡。
他们逆着光,看不清神态,脚下烟尘四起,一看就是跑过来的,胸口微微起伏,现在一个比一个装得还要淡定。
周全他们手里都攥着家伙什,骆远方心想一下子来这么多人对付他,还真是便宜韩忠夏了。
“喂。”
郑策听出这是周全的声音,带着不屑的笑意。
“想给医院送钱呢?这么大方,旁边丧葬一条龙服务要不要给你包一个?”
宋熙见着这阵仗,顿时慌了,伸手去拉韩忠夏。
韩忠夏虽然酒精冲了脑子,但此时还残存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不能再打下去。
有着旁边几个天兵天将镇场子,这里瞬间变得和谐有序起来。
宋熙趁此机会又想把钱塞给郑策。
郑策看了眼,并不多,几百块,就像她说的,一点心意而已。
可能是怕妈妈在清明节回魂来找她,挑这个时间做做样子吧。
郑策看着宋熙没动。
还没来得及回绝,韩忠夏的手又不容置疑控制住宋熙。
“我再最后说一次。今天的事,你最好给一个交代。你说,我就听,不说实话,那就这样都完蛋。”
他说完一瘸一拐地往出口走去。走到周全他们面前时,被拦住。几个人流氓般地推搡了下他,便笑呵呵地把韩忠夏放走了。
韩忠夏这话的意思很明确。看似是希望好好沟通,通情达理。实则不过是再普遍不过的冷暴力,把所有责任和解释都推给宋熙,冷漠地看着她一人挣扎。
“我……”
宋熙闭着眼睛叹了口气,缓缓道:“今天有点想我姐了。”
她抬头看着郑策勉强笑了笑,“除了她,也就你还在管我。这钱……”
“我之前就说过,我不需要。”郑策把钱塞回去。
宋熙也不知道今天这场疯,是发给谁看的。
反正两边都讨不着好。
她闭上眼睛,扯着嘴角叹了口气,认命地点点头,也转身慢吞吞地走了。
郑策扭着眉看她的背影,竟有些佝偻。
韩忠夏对她长年累月的语言暴力,身体暴力,一句接一句,一个伤疤接一个伤疤,越积越多,越压越沉。
压得她挺不起腰来。
宋熙已经出于习惯,接受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接受韩忠夏暴脾气却依旧会想着赚钱养家的行为,接受日覆一日的麻木。
可能在郑策回来那段日子,她忽然睁开了眼睛。
却被强光刺得又闭了回去。
面对这些暴力和屈辱,她不敢开口,不能开口,也逐渐不愿开口。
她已经彻底属于黑暗。
“这段日子要小心。”骆远方忽然对郑策说。
“还记得我说的么。这种人打不死就不会改,别让他记恨太深,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就甩不掉了。”
“嗯。”郑策看着漆黑的巷口,逐渐捏紧了拳头。
清明收假第一天的早上,班级里不出意外的热闹。
一年到头可能就收假的早晨和期末的前一天,这个班级能有种刻苦用功的假象。
最近学校旁边新开了家拔丝蛋糕店,很受欢迎,好几个人都买了一盒。
带到班里来,被八国联军一瓜分,狂风卷集落叶般瞬间消亡。
骆远方和郑策的作业早在放假第二天就做完了。
安城北一脸悲愤地补作业,时不时回头瞪他们两眼,除了自取其辱外,毫无杀伤力。
“来……好……好了啊……”
柯言一进教室就说了一堆废话。
也不知道来什么,好什么,像是在哄她自己上班一样。
她耷拉着眼皮扫了一圈奋笔疾书的人群,忽然噗嗤一声。
非常幸灾乐祸。
柯言又正色道:
“第一节是语文课,不知道同学们的语文作业写完了没有呢……我们先评讲作业,安城北你说一下第一题你选的什么。”
语气自然,温和可亲,但每一句话都戳在九班同学的肺管子上。
尤其是还在忙忙碌碌寻作业的安城北,忽然被点名,感觉天都要塌了。
他拿出一篇数学小练习,假意振作道:“老,老师,我选的A。”
教室里炸开一片笑声。
“……你选的A是吧?”
柯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目光精亮地看着他,“你念念A选项是什么……”
安城北正要开口,她又补充了句,“在这道文言文翻译题里。”
“我,我翻译的是……”
不知道安城北哪儿来的勇气,还打算誓死一搏。
但错题千万不能反复看,他现在脑子里第一时间冒出来的便是周烈王崩溃,诸侯上吊。
柯言忽然一拍桌面,怒道:“语文就是第一节课,你们补作业都不屑于先看看!还吃什么拔丝蛋糕,我看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稀饭,能拔点丝都谢天谢地了!”
于是安城北在教室后面站了一节课。
开学第一天是这样的。
不论假期是好是坏,忽然安静地坐在书桌面前,有种被世界抛弃了的绝妙死感。
但也能在读书声中将彼此之间的差距缩到最小,起码在这间教室里是这样。
不只是九班,整个九中这一天都笼罩在惨淡的阴云里。
于是柯言在下午的时候临时做了个响天震地的,堪比造.反的冒险决定。
既然学不进去,她决定带着一整个班去旁边的人民公园里体验户外教学,享受春色的同时,好好让这群小崽子收收心。
班级里一阵欢呼,恨不得抱着柯言亲上几口。
午后公园的草坪上流露出难得的安详,迎春花已热烈地绽放。金辉铺洒一地,亮晶晶的草尖上是早晨还未干透的露珠。
一群人来到这里,跟蝗虫过境般,瞬间就将所有的安宁给搅得稀巴烂。
“雅拉索——”忽然旁边传来刺耳的音响噪音。
再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老头,扛着一个音箱和话筒,往草坪上一站。
话筒架上贴着“高个儿老邢在此练歌”,就开始对着手机声情并茂地演唱。
非常自得且傲慢。
“这个爷爷好帅啊!”
有同学赞道。
“回去给我爸也整一个哈哈哈!”
谈话间,他们那这边也传来了音响电流的噪音,柯言拍了拍话筒,所有人都有不好的预感。
“我们也能帅啊,来,有没有人愿意献唱一首的?”
所有人都埋头不敢说话。
这多尴尬。
而这短短一会儿,草坪四面八方又响起几声嘹亮的嗓子。
看来这儿还是个网红胜地。
“哎哟在学校里也死气沉沉,带你们出来也死气沉沉。”
柯言不满道,“没人唱歌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把岳阳楼记给背了。”
她说着凑近手机,在上面点了点,接着把手机扩音器放在话筒边,顿时节奏强健有力的DJ版音乐响彻方圆。
柯言邪魅一笑,对他们说:
“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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