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飞起来了

你在迈荣面前莫名暴起杀人显然让他产生了警惕心理——虽说你的体型摆在那儿，他觉得你除了突袭外掀不起大浪，但还是有意地在每次会面时跟你保持了一定距离。

……还特意给你送了许多繁琐的衣服和叮铃咣啷的沉重首饰，甜言蜜语地告诉你他就是想看你穿，以确保在他不得不装模作样和你坐在一起时，你行动不便且身上挂不了武器。

你不由得怨念起了那次离谱的攻击症状……简直打草惊蛇。

送行会开到第三次，万事大吉丸就因起效快、疗效好、摄入花样多而大受欢迎，甚至开始供不应求；大批原材料流水般运进工坊，污水染黑了山间的泉水，酸臭味源源不断地向整个希姆凛弥散，但尝到甜头的人们并不在意这点小小的瑕疵，连本不是你目标客户的首领们也开始期待从抢到订单名额的人手中拿到货、尝尝鲜——倒不是你不想卖给他们，明面上来讲，你的货是用来跟未来安格班同僚打好关系的，他们又不会跟着回去。

迈荣维持了下秩序，以忠诚的名义禁止这群他手下的人咬你的钩，但也只严格管制了注射器，不磕了药舞到他眼前他也不怎么管，反正产量才是这禁令生效的前提；你特地带他一起做了点纯度高的货当衣服首饰的回礼，他收得很痛快，不过以他的话讲，这东西他用得多了，对埃努来说不过如此，贝尔兰的土老冒没见过世面罢了。

老毒虫。你腹诽着。最好一管子下去磕死他。

……但没有。你向女娲娘娘，哦不，王与母亲保证，这已经是你现有技术能做到的纯度最高的一管了，迈荣打进去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就是变得爱笑了一点——他光是看着宴会厅里丑态百出的首领们都能笑整整一分钟！

你按捺下郁闷，也看了一圈，确定这次宴会大伙儿来得还算齐全，除了守备岗上的人就差尼莫斯和戈林那一派了；他们不来也正常，明面上说决斗结恩怨，但双方心里没点意见是不可能的，倒不如不来碍眼。

欢声笑语、杯盘狼藉、梦呓醉话间，迈荣越坐越歪，越歪越斜，全靠美貌才没能看起来像个二流子；你专注地看了他一会儿，越看越欣慰，郁闷也没了——喏，药还是有用的嘛。

你便悄悄转到另一边来，向宴会厅侧边打了个手势；而等你转回来时……

“你在干什么？”

迈荣长长地伸着脖子，那张巨大的美丽脸孔离你不过十几公分，以一种堪称圣洁的神情，眼神清明地问道。

你差点从椅子里飞出去，心率直奔200；迈荣被你逗乐了，边笑边说：“怎么吓成这样？是做什么坏事了吗？”

你瞪着他，恶向胆边生，也伸出脖子，嘬了一口他的脸蛋。

……迈荣像根弹簧一样，duang的坐直了。

“够坏吗？”你嬉皮笑脸地看他，“我还有更坏的呢。”

即使身体本能反应还是这么灵敏，但迈荣的脑子显然还是被那管万事大吉水拖累了；他直愣愣地僵了两秒，才假装自然地把身体倾向了远离你的那边扶手，用手臂支着脑袋盯着你看，顺便不动声色地用手指擦了下你亲过的地方：“……你的热情可真是不合时宜。”

这时，收到你手势的仆人走过来，给你送上了一个装了许多玻璃罐的木箱子；迈荣的一边眉毛跳了一下，露出了“就这？”的表情，你回以无辜的疑惑，更热情地邀请迈荣一起品尝你的特调，他看了看那些淡黄色的酒液，明智地婉拒了。

你也不介意他不喝，自己愉快地喝了起来。

迈荣忽然指了指桌子上的注射器，问你：“只喝酒吗？”

“如果你真的很想被‘廷达罗斯猎犬’嘬一口的话，”你耸耸肩，“我也不介意舍身。”

迈荣又擦了擦自己的脸。随后他懒洋洋地说：“我不信。你的好妈妈可没说过，被偷走的丹药会有如此漫长的后遗症。”

你轻车熟路地打补丁：“你要知道，一些被以强烈感情色彩宣传的事件，如果不提到事物真正的缺陷，就有可能是用于造势的广告——不信就等等看，马上就会有托儿向妈妈求购辽丹了。”

??

迈荣当即来了兴趣。你便转变为教人月入百万的导师，不仅给他细细剖析肯茹恩要怎么借政治事件把特殊药品宣传到所有人耳朵边、托儿会怎么利用权威身份大加夸赞效果却只字不提缺点，还给他讲起了五花八门的营销手段，什么科技包装，什么饥饿营销，什么会员特权，什么跨界联名……他听得连连点头，比你俩围观试药奴隶讨论他们的鲁棒性时还跟你有共同话题。

身为一位先王，你很理解他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好歹是要做魔王的人，首先得能拉得起经济、解决得了手下人的吃饭问题……

“你的知识面远远超过了一位单纯的炼药师。”迈荣意犹未尽地看着你，“你以前在家的时候，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在家的时候？

一瞬间，你有些恍惚。

“在家的时候。”你重复着，“在家的时候，我不是这样的。”

轻纱一样的“飘带”缠缠绵绵地从你手边探出头来，染得空气都变得五光十色；你低头看向地面，密密麻麻、流光溢彩的“飘带”们像进入了繁殖期的蛇，欢快、狂乱地扭动着身躯，绞缠着涌向你；而那些挤不到你身边的，也并不会拒绝其他□□。

你的手势当然只是打给仆人给你拿酒，但拿酒才是呆在后厨的桃行动的信号——他会把厅侧的管道盖板打开，然后去阳台，从护栏下面的排水口塞出去一块红布，再快速到实验室的垃圾存放室藏起来，等待汇合。

看到红布的努伦迪尔则会去收容室，打开对应这个宴会厅的管道阀门，把翻转了的圆盘从炉子底部摇上来——因为斥力机构的激活，它会像注射器的活塞一样，把这一百多年来堆积的废物都泵进宴会厅里。

你没敢给瓦莉尔母女分配重要任务，只让她俩看住童女和仆人，防止他们进入努伦迪尔的房间后发现有两个人失踪了。

“彩带”来到了你眼前，就说明你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你看向迈荣，认真地、深情地用目光描摹着他面容的每一个细节，力图把这张建模似的美丽脸庞牢牢刻印在记忆里——以后可就再难见到这个级别的美人了。

……啧，就是“彩带”有点烦人，老遮挡你的视线，还往他脸上钻，实在很影响观感。

迈荣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来。

“我很感激你。”你真情实感地对他说，“在这个蛮荒的地方，只有你能给我提供真正应用知识的机会和条件——一个好的平台确实能给个人发展赋能。”

“……你，说什么……？”迈荣又深呼吸了几次，眉头皱了起来，看起来更不舒服了。

你歪着头看他，一下子理解了东施为什么效颦。“彩带”也挺喜欢他的。

不过，第一个倒地的不是迈荣，而是一个正抱着女奴取乐的毒虫；其他人一开始以为他只是磕过头了，但紧接着，女奴也面露惊恐地瘫倒在了地上。

好在，潮水般的“彩带”贴心地不用其他人想怎么帮助他们，因为很快所有人就都像上了岸的鱼一样，在地上快活而自由地berber乱蹦起来。

“真的，我家不可能给我这种平台。”你按住了想要起身跟你客套的迈荣，更真诚地告诉他，“天可怜见，我在家连鸡都没杀过，这平台给我锻炼得都快能去奥斯维辛应聘了。”

迈荣把目光转向厅中，脸色剧变，随即猛地向你的脖子抓过来；你刚磕满“彩带”，正是最敏捷的时候，迅速退开了。

“跟你谈心呢，发这么大脾气做什么？”你嗔怪地拿起一个贴了标签的玻璃罐，朝他敬了敬，“别苦着脸了，来喝一杯吧。”

迈荣刚又准备站起来，你就把玻璃罐里的液体往他脸上泼去；不妙的是，大概是因为体型大耐受高，他居然还能反应得过来用手挡，导致你辛辛苦苦制备的浓硫酸只泼上了他半边脸。

怎么能这么浪费！你愤愤地看着他跌回椅子里凄惨嚎叫，用力扯开碍事的衣服，跑到厅中找了把你能拿的动的短剑，冲回来像亲妈挥舞扫帚一样挥舞着它；可惜迈荣没退化成孩子，他还能用发黑的手臂护住头颈，用腿来踢你，且只挨了两剑就空手接白刃，把短剑夺过去了。

简直倒反天罡！

你没时间跟他闹了，只得放任这不讲武德的家伙大喊大叫召唤人来攻击你，飞快地从有部分已经栽愣愣肚皮朝上的“鱼”和无穷无尽的“彩带”中间跑过去，一路跑一路扔累赘的首饰，像回到了幼儿园一般兴高采烈，放声高歌起来：“蝴蝶小时候就是小毛虫，爬来爬去钻来钻去长的真可爱呀；爬呀，爬呀，总有一天会飞……”

“轰！”

巨大的爆炸声给你的献唱落下了休止符，你吓了一跳，又感觉脚下的地面都在晃动，像在走吊桥一般，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用瓦莉尔母女当火药仓库的敲门砖还挺好使的嘛。

身后一片嘈杂，你根本不理会；一路上你都没碰见一个拦你的人，毕竟爆炸引起了大乱，大家都像没头苍蝇似的，倒让你顺利地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狼藉，童女和许多仆人倒在血泊中，伤口是让你羡慕不已的干净利落，努伦迪尔一只手比你两只手都好用；你自愧不如地找到你的特制马甲，快速地换好衣服，转身就又出门了。

下一步……下一步是干什么来着。你努力思考着。哦对，去垃圾存放室找努伦迪尔，先走运垃圾通道再换乘下水道，前往山坡阳面，顺着溪水离开希姆凛，然后……然后去哪儿来着？

你一边绞尽脑汁地想，一边跑向实验室，连前面传来了人声也没停；跑到一个转角处，你终于回过神来，刹住车，从墙边探头往另一边看。

哦……尼莫斯正在带人搜查你的实验室呢，看来仓库的行动还是留尾巴了。

你呆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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