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夜色暗涌
天色已近酉时,冬日的暮色压得屋脊愈发地沉重,屋瓦已渐起白霜,而飞掠于梁上之人却未觉湿滑,灰蓝色的天幕低垂,映照出梁上之人的身形矫捷。
苏木脚下轻快,轻点一头檐角便可轻松落入他处,她目光凌厉地扫过斜下方人头攒动处唇线紧抿,只见额头一皱,眼神便定在了一处。
未贸然出声落地,苏木借着巷子尾巴的柴垛,身形如夜中黑影,足尖轻地面,未有任何声响。
扫视四周,见人群逐渐稀散,她小心转过北角,瞥见了那抹细微的身影,正沿着耳房梁壁偷摸移动,苏木目光如炬,那人脚步虽轻,却躲不过她的眼。
渐近,她眸色一沉,衣摆翻飞时她已如夜枭般置于月华身前。
“躲够了吗?”
少女的声音透着冬夜的凌厉,凉风簌簌时,她的尾音也不带任何的起伏,但是整句话都带着刀锋般的凌厉与杀气。
月华见状花容失惊,刚想要回头时,尚未看清眼前人的身影,手腕却被如同铁钳一般的力道给锁住,紧接着,她感受到自己肩头被按,整个人已被她轻而易举地牵制住,压在冰冷的木壁之上。
苏木已看清此人容颜,却如描述、如玉春楼画中无二,见月华要挣脱,便是毫不手软的一掌劈在了她的肩头,感受到掌中人已无力,将人扛上,倒是没沿着青石街而行,沿着屋檐,一路直奔侯府。
扛着那女子落入侯府门前时,苏木未觉半分劳累,只是瞧着朱红大门外挂着的暖黄灯笼,眼神未被其影响柔和,倒是多出几分寒意。
月华已带回,还差一件事,她便可以解了这蛊毒,离开这朱门大院。
大门紧闭,门口高高挂着的灯笼被吹的左右甩晃,仿佛下一刻便会撕烂倒地,正如苏木挡于脸前的帏帽一般,纱被冷风掀开,露出苏木那张清冷疏离的面容。
缓缓向前去,立于门前方停下。
“开门。”
苏木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凌厉之感,守门小厮见清来人,连忙推开了门扇。
一开门,灌风而入,苏木衣诀乱飞,往前走着却未被烈风干扰半分,异常冷静。
扬风恰巧立于廊下,听到动静后抬眼望来。
似是有些惊讶苏木肩头扛着人,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但苏木却未顾及,愣是只眼神划过去一眼,走到他跟前时脚步未停,抖落肩膀抬手时,女人便身如麻袋一般麻利地滚进扬风的怀里,发出一声沉闷“砰”声。
“交给顾长宁,叫他尽快安排第二件事。”
苏木语气淡漠,丢完人转身便走,披风衣摆拂过地面时,发出些沙沙声,背影倩丽却从容不迫。
扬风站在原地硬是楞了两秒,总觉得,他自己被除了自家小侯爷以外的人所命令了。
但无暇多想,扬风再次扛起那人朝东苑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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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初,苏木回屋换了身夜行衣,无声落入侯府西北角的屋檐上。
侯府器库,便是她所望去的地方。
坐落于西北角不起眼的角落,可库房规模却并不小,前几日,苏木接着养伤,倒是大致摸清了他顾长宁侯府的各个犄角旮旯,这器库一般放置府中各类兵器杂物,苏木身处侯府,自然不会错过这机会。
心知顾长宁与侍从去往地牢审查犯人,凌风虽未见其影大概也是被派往别处,府中无于她抗衡之人,再加上她做事一向小心,并不会留下些许踪迹,这才小心来了这器库。
苏木身着夜行衣,混入夜色之中不辨其人,她袖口系地干净利落,其余一身皆是贴身。
她附身,拿出细铜丝在铜锁卡口间来回摸索,指节轻敲几下锁面,很快锁簧便弹开,发出轻微的声音。
她小心推门而入,一股寒意夹杂着冷冽的铁锈味扑面而来。
掩上门,苏木朝里瞧去,终是瞧见了侯府器库之里。
借着月色,苏木一眼扫去,房内陈列着整齐的兵器架,刀、枪、剑、戟各式各样,寒光映着银色剑光,亮堂地倒映在她的眼底。
每把兵器都保养得极好,镂金刻银,雕纹古朴,刀背锋利,剑脊精巧,枪尖卷着红丝缎带,偶有风过时轻轻摇晃,碰撞出一丝轻颤。
她仔细地翻找,动作幅度却尽量缩小,每打开一个箱子,都会确认其中武器的结构与重量。
箱盖被她无声掀起,折叠的刀,短剑,弩机,甚至还有数十支锥形飞针,排列得整整齐齐。
发现无她所找之物后,苏木转身又去向另一立架子,可是四下查找,却始终没找见弓箭所在之处。
她的呼吸愈发轻,手也越翻越快,生怕被人发现。
可她想要看到的箭镞却始终没有出现。
见四下已被她查找了个遍,苏木已然准备离去,却在拐角时发现了离门不远处角落的硕大木箱。
苏木神色冷淡,正要往那方向而去,却在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时动作一顿。
她眸光一冷,迅速跃到最里侧,将自己藏在两排立式刀架之间。
“府兵所替用刀可换置了?”
“瞧着器库锁开着,应当是下人们搬去了。”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灯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外面走进来两人。苏木却未有紧张,侧耳听着来人。
“侯爷,月华那边是不审了吗?”是扬风的声音,语气很是恭敬。
“嗯。”另一道声音低沉冷漠,是顾长宁。
苏木倒是没想到顾长宁二人竟如此之快就从地牢出来,她透过架子缝隙,看见他一身玄色常服,身姿修长,气势逼人,手中手杖未削弱气势,倒是平添几分威严。
“虽说她有身孕,但侯府地牢倒也不是给她养胎之所。”顾长宁顿了顿,声音低哑。
“再给她三天,若不开口,就用刑。”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
“属下明白。”
“月华怀中所藏的那枚银簪你可取下了?”
顾长宁声音不大,冷肃道。
“取下了。”
“查一下是在哪家商铺所造,那家商铺都有何人去过。”
低沉醇厚的嗓音传入苏木耳中,倒是让她突然有了新的思路,她倒是可以去找找往些年官府所征召的民间工艺坊,或许他们见过那箭镞。
“是。”
扬风回答的干脆,却忽然压低声音:“侯爷,有件事,扬风想问问您。”
苏木身形一绷,以为自己要听到什么机密之事,却不料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顾长宁未开口,似乎在示意扬风继续,扬风虽直问,但语气多少压低了些。
“那苏木姑娘再怎么说也是一名刺杀你的刺客,你当真要一直留下她?”
苏木瞧见顾长宁薄唇微抿,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考什么,但很快又给出了答案,冷声开口:“留下她,还有些用。”
短短一句话,冷硬无情,像寒夜里苏木背后架上冰刀刃的霜雪。
苏木在刀架后握紧了指尖,藏在夜行衣里的心口微微起伏,眼神却愈发冷厉。
屋外风声猎猎,吹动刀架上垂挂的流苏,轻轻碰撞在她耳畔,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像极了她此刻心底泛起的那点嘲讽与荒凉。
三人处于器库,却寂静无声,她瞧见扬风不再多问,也瞧见顾长宁脸上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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