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永州
宋虞坐了起来,“你有将才,我希望你能与我共谋江山。”
裴若望不是傻子,宋虞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她,能图的,无非是她一人。但她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性命,在宋虞眼中,真地有这么重要吗?她值得吗?
“公孙瑾并非明主,他只顾钻营一己私利,全然不在意他的下属和郡县百姓,鼠目寸光,难成大事。至于崔治,少谋无断,多疑善妒,治下却是党派林立,相互倾轧,在他手下,更是明珠蒙尘。”宋虞将崔治和公孙瑾骂了个遍,然后又开始夸自己,
“至于我,虽然现在还寄人篱下,但是我们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将来必然能有一番作为。”这番话翻译过来就是,我们虽然是初创公司,但我们团队氛围好,将来一定能够做大做强。
裴若望盯着账内烧得正红的柴火,半晌没有说话。
这是宋虞第一次招人,她心中忐忑,一时有些拿不准裴若望的想法。她想,这时候要是魏蓁在就好了。凭魏蓁的口舌,一定能说服裴若望。
过了半晌,裴若望才缓缓开口,“我第一次听说你的名字,是因为你在黎阳,一剑砍下了阮武的首级。后来,我又听说,当朝宰相为你请功,封侯拜将。我从那时才知道,原来还有女子可以不用隐藏自己的身份,就可以上阵杀敌,震烁天下。那时我就在想,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你这样的人。”
宋虞眨了眨眼,裴若望这是在夸她?
“没有你的举荐,崔治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人,我在公孙瑾帐下,也只是因为容貌,才被他带在身边以结交贵游。我在他们眼中无足轻重,他们也更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宋虞小心翼翼地开口,“所以说,我应该还不错?”
裴若望掀开身上的被褥,艰难起身,她捂着伤口跪在宋虞面前,干涩地开口,
“从今以后,我的命,便是你的,我愿誓死追随将军。”
宋虞赶忙将她扶了起来,“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活着,和我们一起,看这天下海晏河清。”
“还有,以后在我面前,不用下跪,任何时候都不用。”
裴若望感激涕零,她站起身,看了眼周围,她问道,“这是崔治的营帐吗?”
宋虞摇了摇头,“这是东方阁的营帐。”
裴若望惊得说不出话,她们俩在这里这么久,这里竟然是敌军营帐?!
宋虞知道裴若望想要说些什么,她安慰道,“放心吧,这里暂时很安全。”
就在这时,有卫兵掀开帘幕,冲宋虞恭敬地说道,“督军请宋将军去一趟中军帐。”
宋虞给裴若望使了个眼色,“你先好好养伤,我去去就来。”
跟着卫兵来到中军帐,宋虞便看见东方阁好整以暇地站在帐中,似乎是等候已久。
见到宋虞,东方阁脸上浮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一双眼微微上挑,给人轻浮之感,他向宋虞拱手,
“早就仰慕宋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宋虞大步流星地走进去,随意坐了下来。
“在下只是没想到,威震天下的巾帼将军竟生得如此……美貌。”
东方阁话说地轻佻,让宋虞不由微微皱眉,“既是盟友,还请大人注意言辞。”
东方阁笑意更甚,“是了,说来这次还是多亏了宋将军,我们才能拿下山陇。”
宋虞抱着剑,坐在火堆旁烤手,“我给你提供消息,你替我演这一出戏,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魏蓁所说的,获取崔治信任的办法,就是从他最疼爱的幼子崔维下手。魏蓁写信将崔维的行踪透露给东方阁,待东方阁将崔维围困,再有宋虞主动请缨救下崔维,自然可以打消崔治的疑虑。作为交换,宋虞也告诉了东方阁崔治在山陇的布兵安排,让东方阁顺利拿下山陇。
东方阁叹息道,“不过,崔治手下的百里越倒是有点难对付,只带着八百部曲,竟然让永州兵元气大伤。”
想到百里越,宋虞的心也沉了下来,“百里越确实难对付,但他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破绽。”
帐外风雪呼啸,纷纷扬扬的雪影被火光照亮。
东方阁盯着宋虞,玩味地问道,“我倒是很好奇,宋将军为何要与我们联手呢?”
“你也看到了,我在崔治帐下并不受重用,还时时被人监视,不得自由。我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安安心心做个太守,但崔治却不给我这个机会。”宋虞说得义愤填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可以和你们一起扳倒崔治,但唯一的要求就是将临封太守的位置留给我。”
东方阁审视着宋虞,半晌没有说话。永州虽然和孟府有来往,但孟府也不过是一世族,最多提供一些军需粮草。但宋虞可就不一样了,她在崔治帐下,知道更多秘密军情,若是和宋虞合作,自然是事半功倍。至于太守之位,等永州真地拿下青州,宋虞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思忖片刻,东方阁换上轻浮的笑容,“将军放心,若是将军能助我们夺得青州,太守之位我们定会双手奉上。”
达成合作后,宋虞和裴若望害怕崔治生疑,并未久留,和东方阁道别后便回了青州。
抵达崔维的军营时,雪已经停了,士兵正在辕门处铲雪,宋虞的肩膀架着裴若望的手,扶着人走进中军帐。
出乎宋虞意料的是,崔维、公孙瑾和司马原都在。
两人跪在崔治面前,崔治连忙起身将人扶起来,他欣慰地道,“犬子已经将经过与我说了,多亏了二位将军,犬子才能留下一条命。崔某结草衔环尤不能报,请二位将军受我一拜。”
说着撩袍就要下跪,宋虞和裴若望哪里敢让崔治对她们下跪,赶忙将人扶起来。
宋虞惶恐地开口,“主公折煞我了,为主公分忧,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崔治见宋虞这般赤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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