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剖白、陈述与坦言
渗刻寒意的灵植铺天盖地向二人袭来,谢宁一只手扶着陈宛青,另一只手挥退杀意显露的魔物。
忽然从地下隐隐震动,一根细长的藤蔓破土而出,缠绕上陈宛青的脚踝,强势地欲将他拉入地下。
谢宁感到手中一沉,赶忙拉住陈宛青的手腕,他的手腕很细,谢宁一只手就能将其圈起,藤蔓在地底下游走,与谢宁较劲。
再这样拽下去,陈宛青根本承受不住,很有可能伤到他!
谢宁咬咬牙,俯下身一把抱住陈宛青消瘦的肩膀,一瞬间灵流乍现,包裹住二人全身。
二人纷纷被拽入地底,谢宁才发觉陈宛青似乎过于清瘦,她完全能圈抱住他的身体。
谢宁的手护住了陈宛青的后脑,但后背津贴着尖锐的石土面,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二人迅速坠落,这藤蔓铁了心要将他们活埋于此,谢宁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催动灵力灼烧着强势的藤蔓。
一时间整个地底的寒气被霸道的火焰入侵,藤蔓承受不住强势的灵流而缓缓抽离。
谢宁这才将陈宛青松开,仰着头看向被他俩塌陷出来的深坑,尽头寒月高悬,映着满天繁星。
狭窄的地坑内,谢宁微微起身与陈宛青错开距离,而陈宛青偏着头靠在地面。
后背火辣辣的疼痛感在谢宁的后知后觉中刺痛神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划成破烂,尚能避体。
她试着给宋逢安传音,却忽然想起问天试法场内不能传音,看着昏迷不醒的陈宛青,谢宁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宛青伤势过重,谢宁背着他闯出这里显然不行,她运转灵力,希望能让陈宛青恢复些意识。
“坚持住呀,宛君。”
谢宁双指并拢,为陈宛青渡送灵力,只见他苍白的面色稍稍恢复了些。
良久,陈宛青的眼睫微微一颤,恍惚间,他感受到了一阵熟悉的灵流涌入内丹。
喉咙干得发疼,视线朦胧,他凭意识微微开口:“温雪……”
谢宁一愣,随着陈宛青逐渐恢复意识,她收起灵流,卸了浑身力气,瘫坐在地上。
夜朗星稀,她垂着眼眸,低着头,放松着精神愣愣出神,就连陈宛青支起身子看着她都浑然不觉。
“谢姑娘。”
陈宛青沙哑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谢宁回过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二人一时间相顾无言,谢宁甩甩头清醒过来,意外地对陈宛青道:“还以为你得好一会儿才能恢复,现在看来,是我低估了宛君的能力。”
陈宛青莞尔,虽是苦笑,却衬得他十分温柔,轻声道:“多谢了。只是目前,咱们还不能太乐观。”
谢宁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陈宛青摇摇头,坦然道:“动不了了。”
谢宁蹲在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腕探了探脉息,正如陈宛青所言,除了吊着一口气以外,他的状态几乎可以说半步进了鬼门关:
灵脉尽毁,修为逸散,皮表撕裂,内骨断裂。
谢宁维持着蹲身的姿势,看着陈宛青的伤口想着对策,同时陈宛青也看着谢宁。
他知道问天试四周凶险,即使是谢宁,使用血祭之术,也堪堪能突破重围,断不能过试灵石那关,正想着,便脱口问道:“试灵石那里,谢姑娘怎么过得关?”
谢宁也纳闷,既然陈宛青提起来,加之他知晓这其中大部分的事,她抬起头想了想:“我也不知,一如问天试那般试灵便进来了,这也多亏宋逢安的共灵,如果仅仅是我现在的修为,是万万不能这么轻松就过关了。”
原以为这话题就这样揭过,却见陈宛青脸色巨变:“怎么可能?试灵石绝不会承认共灵的修为!”
谢宁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陈宛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随后赶忙摇头,喃喃自语:“不可能,他不会这么疯......”
谢宁问道:“怎么?”
陈宛青看向她,犹疑不定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伸出手来,我看看。”
谢宁依言摊开掌心:“没有变化呀。”
陈宛青面色更加难看了,他道:“一剑天的共灵双方,掌心至手腕处会有一道缔结契约的形似太阳的痕迹,那痕迹越深,渡送者所共的灵力便会更强。”
宋逢安的手腕处确实有一道深刻血红的痕迹,他倒也没解释,只说这是共灵的标志。
这与陈宛青所说的相差无几,谢宁道:“会留下痕迹这个事我知道的,宋逢安手腕上便有。”
“可是你没有。”陈宛青声音微颤,看着她的手心:“你的掌心处应该有一道弯月般的痕迹,这才是共灵。”
说罢,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谢宁:“你见过他的痕迹?”
“见过。”
“什么形状?太阳吗?”
谢宁想了想,好像是,又好像不是:“不像,更像是一只竖着的眼睛,我没看清,宋逢安不让我看。”
陈宛青不可置信地握住她的手腕,险些失声,忍着疼痛道:“什么!眼睛?”
“有什么问题吗......”谢宁见陈宛青如此反常:“这不是共灵?”
陈宛青看着她,堵在心口的话到嘴边又让他生生咽了下去。
良久,他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对谢宁道:“谢姑娘,离开问天试后,远离宋逢安,三个月内不要使用灵力。”
谢宁问道:“这是什么?既然不是共灵我为什么能够使用他的灵力?”
陈宛青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我要知道。”谢宁认真地看着陈宛青:“宛君,你应该清楚,我与宋逢安之间,不仅仅有误会。”
陈宛青看着她,缄口不言。
谢宁一字一句重重地说道:“我们之间,隔着的,是我的命。”
杀身之仇,不共戴天。
陈宛复杂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挣扎。
“其实逢安,从未有过杀你的念头。”
陈宛青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松了一口气般,迎着谢宁意外的目光,倚靠在斜土面上。
“当年凤鸣背主,杀你的,另有其人。”
“可我明明看见......”谢宁话说一半,便沉默了。
谢宁当时早已失去理智,印象中是宋逢安杀向她,可雨楼客那神似宋逢安的面容又让她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当年使凤鸣背主,赶来下修三十三城的“宋逢安”,会不会是雨楼客?
难道自己一直都误会宋逢安了?
陈宛青见她这副模样,哪里不知道她其实已经想通了。
他道:“逢安只是不善表达,并非对你有芥蒂。他明事理,知对错,凭一己之力扭转修真界的乱象,定下一剑天新的审判律例,以身作则,严以待己。在你离开的这些年,不论修真界还是下修的眼中,他便是一剑天的‘公正’。”
谢宁沉默了,巧舌如她,在陈宛青说了这么多后,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她知道,陈宛青是对的。
为人时,她视宋逢安为陌路,自认为二人道不同不相为谋,相看两厌。
为魔时,她视宋逢安为宿敌,还未来得及将心底的话宣之于口,便阴阳两隔。
陈宛青的声音还在耳边不断:“你与我们相识多年,你的品行他都看在眼里。他曾也和我说过,你的达观与道心,将使你站在我等之上,如此纯粹的修士,在修真界当属唯一。他怎么会在你深陷下修之时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你?那不是他,你不了解他。”
但很快,他又话锋一转:“我亦是与他公事多年,只知他寥寥。”
谢宁何尝没在夜深时辗转反侧,想过那有可能不是宋逢安,但回想起他那冰冷的双眸,令人心寒。
她问道:“既然宋逢安于我无仇无怨,给予我如此之高的评价,你为何让我远离他?眼下,对于我来说,他才是最可信之人吧?”
陈宛青轻咳一声,难掩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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