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02
校长室内摆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桌上摆放着一些信件、墨水瓶、羽毛笔,除了最显眼的那一张,还有许多细长腿的小桌子,上面放满了稀奇古怪的银器,正在旋转并喷出小股烟雾。此外,还有大量的藏书,从地面一直摆满到穹顶。
墙上挂满了历任老校长和女校长的肖像画,邓布利多的宠物凤凰福克斯则是栖息在门边的金色栖木上。
凤凰似乎有些焦躁,这么多年它第一次表现的这样,不安、急躁,那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贝欧宁,恐惧几乎要冲出皮囊。
“好孩子,好孩子,不要害怕”邓布利多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停下自己的打算,去抱着福克斯温柔安抚,他的语气柔和,像是哄着小孩子一样。
贝欧宁那双浅绿色的眼睛冷淡却又坚定的落在邓布利多的身上,他在观察,毫不掩饰,邓布利多也明白,只是他一向对孩子有更多的宽容。
更何况,这个孩子,他那么像……
没能弥补的遗憾,曾经的野心与理想,压制在圣人表皮下的恶意与不甘,那个夏天,那个金发的少年,他不能说出口,却心知肚明的爱意。
——可是吾与吾爱,永不重逢。
他们再也不会有告别,也不会再有任何见面,于是泪水干涸在了眼睛里,苦涩与咸腥在每一个午夜梦回浸透伤口,让裂缝发脓腐烂,深可见骨。
他记挂,因为他没办法不去想,所以他寄送书籍与信封,像是自虐一样,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撕开自己的伤疤,逼迫自己直视爱意与余生。
“是盖勒特让你来到霍格沃兹的吗?”邓布利多放平了语气,温柔的注视着少年,那双蓝色的眼睛疲惫又温和,像是带着春季清晨凉气的蓝天或者湖水。
贝欧宁低下了头,出乎邓布利多的预料,这个孩子似乎并不厌恶自己,因为男孩很快收回了好奇的视线,他勾了勾唇角,一个不同于盖勒特的没有攻击性的淡漠微笑就出现在了那张脸上。
“是的,邓布利多校长”男孩的声音平稳,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才有了几分几乎可以说是幸福的暖意“父亲大人认为我太偏激,所以他希望我能得到您的教导,于是我离开了德国,来到了这里。”
他似乎并不介意来自长辈的管控,反而因为管束之中提现的在意与温柔,而感到雀跃。
不过偏激?什么时候也能轮到盖尔来评价别人偏激了?
邓布利多恍惚了一瞬,他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促狭的笑意,但从记忆之中回过神,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老人的眼神中难□□露出几分苦涩。
像是喉咙里面灼烧的血液、未经腌制的青梅,叹息着时光漫长,物是人非。
他将不再那么炸毛的福克斯顺手放飞,又轻轻的舒了一口气“那你呢?你愿意来让我教你吗?”
年长者蓝色的眼眸对上那双绿色的。
这个让自己养父兼教父念念不忘一个世纪的男人,他是那样的温柔,温柔的像是个圣人,似乎没有任何尖锐的情绪。
贝欧宁看着邓布利多,神色惊奇,不过在短暂讶异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当然,您可是邓布利多”少年侧了侧头,孔雀蓝色的耳坠晃了晃“不过我现在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您了。”
温柔、包容、善良,或许曾经有过野望与锋芒,但总不会伤害到无辜人,对于贝欧宁以及格林德沃这样的人来说,这样像是柔软的棉花、温热的泉水的包容,总会难以放下,难以割舍。
——你为什么能不再看着我呢?你凭什么不再注视着我呢?你凭什么抛下我,抛下过往,这样残忍这样绝情。
恨明月高悬,却独不照我。
如果曾经从未得到,那可能还不会这样牵肠挂肚,但偏偏明月曾经入我怀,却因为自己的失误与愚蠢,那样惨烈而决绝的离去,于是此后经年,再难释怀。
“……是吗?”邓布利多似乎不是很想提起这个话题,他轻飘飘的,似乎没有带着任何情绪“我还以为他应该很怨恨我呢。”
“三英尺长的羊皮纸,近三分之二都在提到您,虽然大多是埋怨,但翻来覆去咬死了也就狠心、绝情、圣人三个词,于是再多怨恨的表像,也盖不住他的爱意,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贝欧宁对着白发苍苍的校长揶揄的笑了笑“他在怪您不够在意他,哪怕是责骂与说教,甚至是歇斯底里的诅咒,也好过十数年毫无音讯,哪怕高一点的频率,也最多一年一封。”
“不过我想,他今晚就能如愿以偿的等到一只阔别一年多的火凤凰,不是吗?”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他似乎在纠结着什么,那张已经不再年轻的脸颊上隆起了一道道皱纹,半晌,他终于叹了一口气。
“Peo,对不起,我能这么叫你吗?”在贝欧宁点头之后,老人才继续开口“那你又是怎么看待你的‘父亲’的呢?怎么看待巫粹、圣徒,还有那些理念?”
贝欧宁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准确的说,如果不是被自己带歪了话题,邓布利多早在一开始就应该这么问了,所以他早有准备,十分松快的开口回答。
“不用担心,我亲爱的邓布利多校长,我是我,他是他,或许理念有相近之处,但我们不是一个人,我的手段肯定与父亲大人不同,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邓布利多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沉默的看着眼前酷似故人的孩子,语调冰冷“盖勒特当年也像你一样自信,第一次巫师大战死伤惨重,他也永远远离了自己的理想。”
“唔,让我想想……”贝欧宁并不意外邓布利多会反对,他笑了笑,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我熟悉麻瓜的书籍,尤其是历史,麻瓜有一句话叫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父亲早已经为我实践了一条行不通的路,剩下的可能性里再去寻找道路,总归成功的几率会更高。”
“地震之后的余震同样危险,但远比之前的灾祸要好对付许多,我不会去做那残响的余震,彻底灭绝格林德沃派系的诉求,因为再次失败,早有准备的各国魔法部定会叫巫粹们再难翻起波澜。”
少年绿色的眼眸泛起波澜,他眯了眯眼,呈现出一种格林德勒从未展现过的守护者姿态“他们追随我而来,我绝不会叫他们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有父亲的前车之鉴,我会尽量远离不必要的情感,保证不会动心,如果我失败,就将圣徒们提前遣散安排好,然后自杀,下地狱。”
“或许您根本不用太担心,赢了,巫师权益得到保障,默默然的悲剧将会减少,输了,我也会是最后一个格林德沃,从此再也不会有火焰燃起,因为事情绝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白发的少年冷静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孩子,他诉说着未来的规划,冰冷的几乎是用旁观者视角来商讨自己的命运。
“您被称为圣人邓布利多,除了您之外这个世界还会出现更多圣人,如果我行差走错,自然也会有其它勇士来杀死魔王,您又何必忧心呢?”
邓布利多有着一双苍老的但在拿起魔杖的时候却仍然会让敌人惊恐的手,他扶着糖罐的边缘,轻轻摩擦着,思考着,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有审视——是在贝欧宁展现出自己令人惊讶的语言能力之后出现的。
但在最后,邓布利多还是重新垂下了自己的眼帘“银舌头,煽动整个欧洲的银舌头,Peo,你很好的学会了盖勒特的长处。”
“但我不能就这么信任你,因为当初我也是这么信任盖勒特的,直到事情无可挽回,当时那蓝色的火焰差点焚毁整个巴黎”邓布利多哀伤又温柔,他看着贝欧宁,那种温柔细腻就像是丝线,能够触动人心。
“我已经看着他无法挽回,罪无可赦,只能想办法取消死刑,让他在漫长的岁月中拯救自己的灵魂,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那孤独的囚禁从来不是报复。”
邓布利多伸了伸手,明明方才还在剑拔弩张的打机锋,但男孩还是乖顺的走到了老人的身前,低下头让邓布利多能够触碰自己的发旋。
“当年,我没能阻止盖尔,但是Peo,我现在想拯救你,所以至少在我死之前,我会看着你的。”
伟大的邓布利多总是有这样的魅力,他或许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但绝不是纯然利用毫无真心,就是真因为糖果中混合了一些不足以致命的病毒,才会让人更难纯粹的说出拒绝,表达恨意。
贝欧宁近乎乖顺的感受着头发上老人手心的热度,他笑着毫无芥蒂的侧了侧头——他从来不在意这些善意的阻碍,因为他再生不久,总会继续成长,也有着面对一切障碍的勇气。
“哦,当然,我在来到霍格沃兹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父亲也让我将您当成是家人。”
“或许……您并不介意我讲一讲我与父亲之间的事?”
“哦,当然,如果你想的话”说实话邓布利多也有些好奇,他很好奇格林德沃是怎么在入狱几十年之后的老年时期还能弄出一个儿子——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往事,毕竟都到这个年纪了,而且还是监狱里,这个孩子肯定不会是亲生的。
所以他只是想知道,那些巫粹是怎么联系上的格林德沃,并创造出这样一个继承人。
“我出生在纽蒙迦德,高墙的监狱里,父亲对我的诞生猝不及防,但那个时候您在与伏地魔对抗,他没办法求助您,猫头鹰已经有五年多未曾来信了……也没有办法联系德国魔法部,为了防止他策反狱卒与囚犯,纽蒙迦德没有看守。”
这句话半真半假,事实上之所以会让福克斯反应那么大,就是因为贝欧宁不是人类,当时的他还是一条小蛇,如果不是出生的太过出人意料,想必盖勒特只会拿他加餐。
幼年的耶梦加得打破蛋壳与表面石料的禁锢,一脸茫然的“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惊醒了趴在石床上思考人生的盖勒特。
“纽蒙迦德每天给的食物只够勉强维持不死的,父亲为了我调动了许久不用的身体,去抓老鼠和蝙蝠,他扭断那些小动物的脖颈,用血喂我。”
这句话也是真假参半的,蛇类从来不需要父母喂养,实际上盖勒特只在第一天,试探性的丢了一只老鼠给那只银鳞绿眸的小蛇,而贝欧宁——那时候还是耶梦加得,刚刚破壳记忆不清,于是迷茫的在地上趴了半天,不过在爬起来吃了只老鼠之后就醒了。
他先是因为对黑暗气息以及唤醒源头的喜爱,下意识的过去蹭了盖勒特一下,紧接着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面包片与冷水,就自己出去觅食了。
事实上耶梦加得什么都能吃,包括纽蒙迦德的建筑材料,它出去觅食只是为了报答这个无意间唤醒自己还分了老鼠给自己做食物的人类。
不过在它啃房子啃出来一个大坑,甚至差一点触动魔法部留的阵法——这玩意它也能吃,但吃了肯定就惊动外界了,之后就遭到了盖勒特的制止。
但邓布利多显然是不了解这样的内幕的,老人的脸上写着惊叹,似乎还有点谴责“盖勒特总觉得我不会看他的信,实际上那段时间伏地魔弄得整个英国魔法部一片混乱,猫头鹰的申请很难通过申请,再加上我很忙,所以才没有回信,但他的每一次来信我都在第一时间内看了。”
“如果他给我写信,我一定会抽出时间——或者让朋友去把你接出来的,毕竟纽蒙迦德确实不适合养孩子,那里可是监狱。”
贝欧宁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如果父亲知道您还是这样关心他,他应该会很高兴的,但当时他已经怀疑你们之间的感情很久了,自然不会这样卑微的去压一个可能性。”
男孩坚定的为自己的亲人辩解“所以后来在我三岁的时候,纽蒙迦德的老鼠与蝙蝠就已经快绝种了,父亲开始试图联系外界,靠自己的力量把我送出去,最后在我五岁那年,他打晕了不情不愿的我,把我教给了文德夫人。”
这句话的水分也很多,因为年幼的耶梦加得其实并不喜欢吃老鼠蝙蝠,它更倾向于溜出去捕猎一些麻瓜法律不允许猎杀的珍惜动物,甚至还把肉拖回来分享给盖勒特。
但就在它破壳三年之后,在一天晚上,那条小蛇从它变成了他,它化形成了一个精致漂亮的孩子,面容参考了盖勒特的骨架,还有一部分是根据盖勒特口中描述的邓布利多改变的。
封禁多年的巫粹首领当时就惊呆了,他显得十分虚弱——实际上有了小蛇带回来的食物,他这些年已经没有再瘦下去了,身体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