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八章 屋顶会
罗歧被敖梁的啼哭惊醒立马跑了过来，他刚走近就看沈星亦倒在敖梁身上，于是抱起沈星亦紧迫说道，“恳请皇上谅解，草民愿承担皇上责罚！”
他说完就转身踩着树荫飞跑，一边又吩咐敖梁速去膳房取盐水和冰块，回到无尽阁后，他将沈星亦放在榻上，先是抬起双腿，然后解开他的衣领、腰带，此时敖梁端着托盘大步跑了进来，“罗医师，盐水和冰块来了！”
罗歧快速地取出冰块包上细纱布放在他的颈部，又端起盐水小心地喂入口中，忙活了好一阵，直到沈星亦的白颜升起血色，他才长长地呼出口气。
敖梁微微颤抖着嘴唇低声问道，“罗医师，王爷会死吗？”
罗歧摸着他的脑袋微笑安慰道，“没事了，只是受了暑气。王爷上午一直都在园圃吗？”
敖梁点头，“嗯！一直都在！”
“他累了一上午，暑气蒸腾，再加上情绪激动致使血管扩张，短时间内脑部血氧不足，今日多休息，再食点清淡的，很快就恢复了，不要担心。”
哎，和一个小孩说这么多！他尽管心中叹气，但是眼瞅着敖梁的泪珠挂在睫毛上，一时间又心软了，于是继续问道，“皇上为何要毁了园圃？”
敖梁听他问起正要答时，沈文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罗医师为何不直接问朕？”
“草民叩见皇上。”
“罗医师倒是比朕都关心星儿的安危，反倒是显得我这个做父皇的无情了？”
罗歧感到背上重若千斤，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下沉，“草民是王府医师，保护德王是草民的职责，既然是医者的职责，又怎敢与皇上的君父之责比较。”
沈文瞥了他一眼，语气稍微缓和了些，“星儿怎么样了？”
“德王已无大碍，只是受了严重惊吓，休息几日便可有所缓解，只是……”
“说！”
“只是以后莫要再受惊了，若是再犯就要危及性命！”
“有这么严重？”沈文不信惊吓竟然能够如此严重，怕是罗歧在为沈星亦托辞。
罗歧神色极为严肃，“皇上若是怀疑草民可请宫中太医来瞧。”
“晏容信任你，德王的病情你也最为了解，好生照料莫要再出差池。”沈文嘱咐过半转眸看向一旁的敖梁，“待德王病好，叫他上朝！别再搞这些没用的东西了。”
“是，皇上。”
沈文离开了，不过午时过后，他又叫石齐送来气血双补丸和补中益气丸，以及一些鳖甲、牡蛎、白术和茯苓等名贵药材。
下午时分，罗歧令敖梁在门外守候。他则在屋内陪了沈星亦整个下午，又在屋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终于到了傍晚，沈星亦醒来，他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再无异样，只不过，他醒来后就大喊敖梁的名字，一边督促他去给园圃浇水。
敖梁楞怔在原地根本迈不开脚步，他虽然嘴上答应，却困惑地看向沉默的罗歧，罗歧温声道，“王爷在此休息，我同敖侍卫一起去吧。”
沈星亦督促，“我无大碍！你们快些，此时正是暑气高升，莫叫她们干枯了。”
两人径直走到园圃门口，罗歧向敖梁解释，“敖侍卫莫要惊怪，我午时隐瞒了一些事情，你只需知道，王爷不记得园圃被毁，你叫人来送些新的过来种上即可。”
“为什么会这样？”敖梁抹着眼角。
“我若是不这样做，王爷便永远也醒不过来。”罗歧叹了口气，“快去吧。”
罗歧刚走出半里，身后之人悲鸣声传来，敖梁转身跑进园圃蹲下，在满目残破中，泪如夏日骤雨，他一边试图止住啼哭一边又断断续续地低声呢喃，“王爷，园圃里的花都好着呢！”
他蹲在泥泞中一遍遍地重复，直到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不再畏缩和颤抖、直到说出这句话时眼泪不再奔涌。
王爷自来到德王府之日起便开始小心打理园圃，不日不夜地照料，可是他看到满园摧残、花落叶散，他的心肝便扭搅在一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大口地喘着粗气，拼命地呼吸、呼吸、呼吸。
半晌，泪哭尽了，他抖动着双腿站直身子，又用衣袖狠狠地擦着面颊。在漆黑的夜幕中，他环视四周将归于荒芜的园圃尽收眼底。他声音嘶哑，闷闷地咳嗽了两声，转身朝着王承的住处走去。
是夜，初夏正浓，硕大的团花重重压弯枝头，偶然有风吹过掀起阵阵“簌簌”声。
安池儿午时饮了冰豆薏茶，又躺在床榻上午憩了一小会，她思忖：沈星亦所做的比她想的要多，从回城之日的城门解围，到簪花宴落水急送，再到清承园冒险相救，还有御前与慕首辅对峙帮她解除婚约。
他坦诚相待、尽力而为，而她却欺他、瞒他、利用他。
可是，她离开的这几年沈文对他偏宠有加，然而五年前她离开时，他不过是无人问津的落魄王爷，这中间定是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若是有机会问问爹爹就好了，她这般想着，夜更深了，她将烛火熄灭。
“乐晴，几时了？”
“小姐，更夫方才打过更，已是子时。”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狂跳不停，在漆黑寂静的深夜尤为明显。
“小姐您放心，我在这里守着，等您回来！”
连乐晴都察觉到了她的紧张，她镇定地笑着，仔细摆弄着衣摆。
“小姐。”何归跃身从窗口翻了进来，“现在走吗？”
“早去早回，有劳你了。”
何归揽着她的腰出了西殿，乐晴急忙跑到窗边察看，只见何归沿树而上，一个飞弹便从树冠破顶而出，她脚尖轻踩叶片落在屋顶，马上疾跑。
“何归姐姐多年不见，竟还是如此潇洒干练。”乐晴趴在窗边眼冒金星，她想到今日将何归的头按回洞中，霎时间心中愧疚。
何归即使带着安池儿也丝毫没有放慢速度，正在这时，距她们身侧十步远的屋顶，竟也有一人扛着一条纤细的身子在房梁上穿梭跳跃。
虽然夜色浓厚，不过一瞬间的照面，安池儿还是认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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