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游鱼
岐无合看她面色凝重,十分不虞,想来也没选中合心意的,便道:“我明日上值,带飞奴往咸安宫的宗学看看,其实若是你愿意的话,皇子所也不是不能进。”
宗学是给宗室子弟和重臣子女用的,也算是京中数一数二的专属学校了,虽说秦家败落了,可凭借岐无合的地位,自然有资格带着妻妹去,并不算逾矩,也不算大张旗鼓,反倒是让人知道岐无合的态度,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岐无合待她如珠如宝,一味忍气吞声反而惹人注目,平添事端。
秦远岫心中倒是有些想法,只是千头万绪没能理清楚,便也点头应下了。
飞奴也该去上学了,送飞奴去学堂也算是家中大事一件,秦远岫自然希望尽善尽美,虽说不抱希望,还是先让飞奴去看看,不喜欢就算了,绝不委屈了她。
上学的经历还是很重要的,秦远岫自己回忆起来学生时代,无忧无虑的夏风中,留给她最大的念想就是拍毕业照时要紧紧靠在一起的人。
日后一片古井无波里,仍旧惊起游鱼,似是当年水光潋滟。
一同淋过暴雨,晒过烈阳,抱头痛哭又欢呼雀跃,吵嘴又和好。
这些她都希望飞奴去经历。
老皇帝疑心重,人越老便越忌讳正值壮年的儿子们,有多少儿女,连他自己都数不清,这龙子凤孙便不值钱了。
更不用说宗亲们家中那一摊烂账。
飞奴祖父仍旧是皇商,秦家不说富可敌国,也是家中堆金积玉。前丞相虽是获罪,可飞奴成了厂督的妹妹,便不是谁都敢得罪的。
岐无合作为权倾朝野的东厂厂督,他的权力来自于老皇帝的信任,这才能掌管东厂,手握这滔天的权势。
老皇帝身体日渐衰老,正值壮年的皇子们便更不得他欢心。老皇帝越是有心无力,越是要将朝政大权紧紧握在手中,这便让他更加看重岐无合。
岐无合不像朝臣,他的权力来源于皇帝。这便是为何老皇帝宁愿敲打岐无合,也不愿扶起朝中臣子和他打擂台的缘故,如今既然已经敲打过了,便是把岐无合暗中为秦氏女周全的事放过了。
更何况,弱点摆在明面上的人,他用着才更放心。
废太子为何走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至今仍旧莫衷一是,但皇帝不喜欢皇子张扬这点是放在明面上的。谁不怕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秦远岫并不担心飞奴会遭人冷眼,先不说有没有蠢人会如此,就算真的是被不长眼的冲撞了,也有的是聪明人会凑上来献上忠心。
更何况岐无合简在帝心,天下喉舌如在耳畔,自然连龙子凤孙也要退一射之地。
秦远岫想起这几天递帖子的都差点要挤到街上去了,岐无合到底是有多么炙手可热,这几天她是真的见识了。
州县官三年一次朝觐,回京述职,可能是因为上京的州官不少,便有那消息灵通的,不知道从哪打听出岐无合被夫人迷晕了头,揣摩着这位权势滔天的厂公的心思,自以为掌握了一手消息,摸准了岐无合脉。
猜度着这位岐督主的心意,心想,没入教坊司的贵女不好找,身家清白、家道中落的官家小姐还不好找吗?
便别出心裁地送来了不少美人,门人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崔禄紧赶慢赶地想把人先打发了,开玩笑,谁见过督主待夫人那温柔小意、百般体贴后还敢给夫人脸子瞧?一群人精恨不得把夫人捧上高台,让夫人云间端坐,惹着了夫人,谁也没有好果子吃。
崔禄哪敢把人放进来,不说收了这一群美人,就是让她们再多待会,崔禄都觉得脑袋上悬着把剑似的,恨不得往那人脸上啐一口,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既然知道督主爱重夫人,不去想着讨好夫人,却来给夫人添堵,这不是把夫人的脸面往地上扔吗!夫人要是气不顺了,在督主这里,那就是谁都讨不了好,这人真是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
可没想到,夫人竟然专门派了汀兰来,做主要收下这几个美人,还要将她们带回去给夫人瞧瞧。
“好妹子,你给我透个底,夫人这是要……”
崔禄伸手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还摸不准这位当家主母的脾气,不知道是真不嫉妒还是要故作大方,可看着不像是个性子软和到任人拿捏的,难道是想私底下要磋磨人?
崔禄在这府中也伺候了不少年了,论资排辈也得是汀兰捧着他,汀兰哪能给他没脸,便好声好气地解释道:“想来是夫人爱看歌舞,便让奴婢领着她们去呢。”
崔禄心念一转,既然是给夫人看的,那就不算大事。反正不是给督主看就行,这便没有他的罪过了,连声道:“能伺候夫人,给夫人解闷,也是她们的福气。”
三两句话间,崔禄就知道这夫人身边的汀兰也不是蠢人,这不,汀兰马上打蛇随棍上,故意说:“还要辛苦总管收拾个院子出来,夫人说这几个姑娘出身好,都是识文断字的,要是二小姐愿意,她们日后还能一同陪二小姐读书呢。”
这话不仅是让崔禄当心底下人阳奉阴违地糟践人,也是特意说给这几个姑娘听,把心都收好了,想好该向谁献忠心,眼明心亮才能过得好。
虽说府中规矩大,也没有多少奴大欺主的,这几个姑娘可不是主子,要是有人一心想在夫人面前卖好,私底下给人使绊子还是容易的。
汀兰身后的几个女子都垂着头,极规矩的模样,看着不像心大到背主忘恩的。这也是汀兰要敲打她们的缘故,夫人善心,不爱体罚底下人,她们都感念夫人,不想让夫人的善心落在泥地里,只盼着这几个姑娘是聪明人,别做出给人添堵的事情来。
前几日,督主叫人专门给夫人做的兰花簪,夫人爱惜得不得了,日日都要戴,秦远岫正梳妆呢,素兰正捧着青丝给她挽发。雪兰这丫头一时失手,簪子都摔得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众人都吓得大气不敢喘,生怕引得夫人更生气。
可秦远岫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看雪兰一副吓惨了的模样,还伸手捧着碎片试图请罪,此时发髻还没挽好呢,不好叫人功亏一篑,也不方便将人扶起来,只好柔声细语叮嘱惊慌失措的雪兰:“快放下,簪子碎了还有的是,别划伤了手。”
夫人待她们好,人心都是肉做的,自然想夫人的日子过得顺心如意,别说背主了,就是岐无合面前,她们也是以夫人为天的。督主又不需要侍女伺候,她们难不成上赶着抢小太监的差事吗。夫人性情可是一等一的温和,求神拜佛也求不来这样的好差事。
也就是崔禄不了解她,秦远岫真的没什么坏心,先前岐无合就特意来叮嘱她,下头的人进献来的东西她要是喜欢,便可尽数收下。
贪官污吏是走不出诏狱的大门的,东厂耳目众多,消息灵通,也没有那种敢鱼肉百姓的贪官能有通天的本事欺上瞒下,胆敢贪腐者,若是被东厂抓住了小辫子,更是永不叙用,这些人就是倾家荡产送的礼也不过是个心意罢了。
秦远岫是真的要见这几个献上来的美人,送美人的州官真是瞌睡了送枕头,她正想着飞奴缺幼儿园老师呢!
侍女们陪玩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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