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第12章
半夜睡得正香的虞清河被人硬生生扒拉醒，睁开沉重的眼皮时，先看到的就是那道划过鼻梁的可怖疤痕。
“啊——”字伴随着从小习武养成的习惯性自保拳头同时发出，嘴被人捂住，拳头被人攥住，再次失败。
“听说小侯爷善丹青。”陆川目光灼灼看着他。
虞清河顿了顿后一骨碌爬起来，拍拍胸脯一脸骄傲：“那是，京中无人能比。”
“那就好，陛下要看小侯爷的画作。”
“啊？”虞清河一愣，继而欣喜，“陛下如此欣赏我吗？可惜我现在手边没有画作，都在侯府里，要不你去偷一幅？”
“你现在画，我都给你准备好了。”陆川将背着的包袱拿下来放到桌上打开，里面全都是颜料。
虞清河惊了：“画，画什么？花鸟鱼虫还是飞禽走兽？”
凌弋这几日没休息好，今夜睡得格外沉，尤其是在习惯了虞清河的呼噜声后，一般动静吵不醒他。
但睡梦中的凌弋还有意识不能碰到自己的猪蹄，翻身时将他的猪蹄搭在了炕桌上。
陆川指过去：“就画这个。”
“我不画。”虞清河立刻拒绝，“我又没毛病，我为什么要画这个？”
陆川掏出刀：“画，陛下想看。”
虞清河：“……”陛下是疯了吗？
*
疯了吗的陛下对这些并不知情，一大早便传了董元九进宫，一起去了演武场，说要跟他切磋一下武艺。
董元九惶恐不安，随帝王去演武场的路上，小声问狄罡：“末将待会儿要输还是要赢？”
狄罡也不知。
皇帝不善武，对这些也从来没兴趣，今儿也不知怎么了。
“见机行事吧。”
董元九忐忑了半天，到了演武场后帝王却只是拿起弓射了一箭还没射到靶子上，之后便厌烦了，走到一旁坐下，摆摆手对身边的高明道：“你去同中郎将比一比吧。”
董元九和高明同属于狄罡的人，一个管宫内，一个管宫外，但两人之间并不和，只因为狄罡更信任高明。
禁军统领掌管京中禁军，这个职位很荒谬的一直由内侍狄罡暂代，不出意外这个位置以后会是高明的。
董元九虽不爽却也没有办法。
高明将外袍除去，拿过侍卫递过来的长枪摆出了个架势嘴角噙着势在必得的笑，今日他必将董元九打趴下，让陛下瞧瞧谁才更有资格拥有破天弓。
萧铭确实在支着下巴瞧，并且对这个状况非常满意。
只是瞧着瞧着却感觉总有一道视线在盯着他。
萧铭皱了皱眉，微微侧眸，精准捕捉。
站在侍卫队中的陆川微微抬着下巴朝萧铭眨了眨眼：陛下，待会儿有惊喜，记得接收。
萧铭眼皮一跳。
萧铭分神的这一眨眼的功夫，董元九和高明的比试已经接近尾声。
董元九的功夫其实是强过高明的，但他一直在避让，想着打个平手让大家不至于脸上无光，但显然高明不是这样想的。
在最后董元九打算收手时高明的长枪将董元九手中的大刀击落在地，长枪压在董元九的肩头，大力压迫他单膝跪在了他的脚下。
“承让了，中郎将。”高明勾着笑居高临下瞧着他。
萧铭欣赏了一番董元九憋屈的脸色后满意地起身：“将朕库房里的那柄长枪找出来赏给高明。”
高明谢恩，却不是很满意。
长枪虽好，却不是破天弓，那是先帝用过的还起了名字的，有且仅有那一把。
……
陆川一整天都没机会单独见皇帝，因为昨儿李丑值夜今儿不用上值所以狄罡一直跟着他。
陆川便将惊喜交到了明光殿还嘱咐了一番：“陛下不满意我的差事，你们一定要帮我多说好话。”
陛下没登基前在晋南时是很好说话的，对他们一向宽厚，变成现如今这般模样就只有一个原因：远离御史中丞，人生顺风顺水。
晚膳时萧铭吃的很少，因为待会儿他要宣阿豹，怕看到他那副模样会反胃。
阿豹穿着他的豹纹衣裳前来“侍寝”，殿门关上，便将藏在豹纹下的画卷掏出来放到了帝王面前，替陆川邀功。
“陛下，陆川说他昨儿差事办的不好，所以又去了一趟凌大人府邸，让属下将这个交给陛下。”
萧铭盯着桌子看，那上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比昨儿夜里的绝情信还要厚实许多。
这就是陆川要给他的惊喜！！！
萧铭都快有应激反应了。
他甚至往后靠了靠，本来想让裴东打开的，但想到凌弋写的那些浑话又怕被裴东瞧见，于是只能自己将纸张慢慢展开。
纸张比萧铭想象中的要大很多，长度大概有一米，随着纸张展开，一个偌大的手出现了。
青紫斑驳红肿擦伤的一只巨大的手，像是高清放大一样就这么展现在了萧铭面前，看着有些恐怖。
大半夜被这种画面这么冲击，萧铭下意识将画作拿远，又反应过来这是凌弋受了伤的手。
这画面逼真到让人震惊，作画之人真是个人才。
看这样子伤的不轻，萧铭脸色阴沉起来。
虽然现如今凌弋已经不归他管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踩一脚的，毕竟那以前也是属于他的。
画作展开了大半，猪蹄看完，另一小半自然展开，穿着白色里衣躺在那里呼呼大睡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显现。
瞳孔微缩，萧铭呼吸瞬间停滞。
虽然这个画很诡异，整个人的比例跟那只手的比例差不多，消瘦的手腕连接了一个巨大的手，比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还夸张，还有些好笑。
但这个人的画技实在是太好了，像是将人等比例缩小到了画纸上，栩栩如生，连手腕处凸起的血管都画了出来。
画上的人睡得很香，发丝随意散着，领口微乱，脖颈处的一个小小的痣记也画的清清楚楚。
萧铭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凌弋了，他甚至下意识的想抬头去将画纸上皱着的眉抚平。
轻微的声响惊醒了恍惚的人，是凑着脸想瞧一瞧的裴东不小心碰到了砚台。
萧铭紧急闭眼，已经抬到半空中的手垂下去攥起，默念口诀：朕已经不是从前的朕了！
裴东看着陛下阴沉沉的脸色，在心里替陆川默哀，完了，陛下生气了。
陆川也是脑子不好使，竟然拿这个给陛下看，陛下很想看到御史中丞那张脸吗？
当人不是了。
陛下又不是断袖。
你看，坏事儿了吧。
“这是谁画的？”萧铭出声问。
裴东见陛下神情不悦，他要是将人供出来怕是会给人带去不必要的麻烦，但面对主子，他又不能隐瞒，只能小声道：“是虞小侯爷。”
虞清河？
萧铭有些意外。
裴东怕陛下怪罪于小侯爷，总归是于心不忍，所以替他说话：“陆川找人作画实在是找不到，恰好小侯爷与凌大人同住一室，所以便求了小侯爷帮忙……”
“同住一室？”萧铭抬头，眼睛半眯着，“虞清河和凌弋同住一室？”
“啊？”裴东被陛下阴鸷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是的，自从凌大人出狱以后，他们便搬到了苍古巷唐叙言的家里，因为房子太小，所以凌大人一直与虞小侯爷睡一张床。”
萧铭笑了。
哦，原来不止同住一室，还同床共枕呢。
看来当初他没给他赐婚真是耽误了他。
萧铭将手里的画往一旁一扔，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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