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现实:我爱你
晚上十二点多,今安和明栖离开了大胡子的店,算是较早离开的。
他俩不太在乎别人,想当然的以为别人也不在乎他们,所以离开时没打招呼,也没定下下次联络的寒暄,这就相当于与这伙人的关系一刀两断了。
两个人都有点腹胀和熬夜的恶心感,不过心里也都畅快极了,如是两颗被胶水黏住的小石子,在不熟悉的大街上滚,随着心意向前和拐弯。
今安对待明栖亲密的有些反常,攀附着他的左手臂,装着又醉又茫的姿态,说着半真半假的话,一会说明栖是爱人送给她的妄想,一会又说明栖就是爱人。
明栖知道她是喝酒狂人,根本喝不醉,醉态什么的,演的拙劣极了。他假装相信她喝醉,把她的痴言痴语都记着。
走到一片被彩灯装饰的五彩缤纷的湖边,今安甩开他,翻脸无情般地说:“戒指是我交给你保管的,还给我。”
“不好意思,这就给你。”
明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很利索地取下来自7分自由区的戒指。戒指对上灯光,闪耀冷光,正要落入今安掌心时,她却突然翻过手背。
“要不,你帮我戴上吧。”今安又变了,率真地傻笑,翘了翘象牙白色的中指,“戴这根指头上。”
戒指悬在她的纤细的指尖,轻轻一滑,就滑到了指根。
“太大了。”明栖说着,右手不太自在地捏了捏领口。
今安的心一窒。
爱人偶尔紧张时,就有明栖的这个小动作。
他的身影,一半被疯癫的彩灯侵染,一半被幽邃的黑湖吞噬。
今安咽下苦涩,慢悠悠地转了个身,拖拽着他来到湖的黑暗里。
她更加转守为攻,玩着暧昧,说:“我和我男朋友分手了。”
明栖顿时笑了,亲昵地勾勾她的下巴,“为什么?”
“因为你,小三。”今安欢笑着,蜂蜜般甜腻地说,两条细弱的胳膊背着,一只手转另一只手的戒指。
今安在试探他。她从电视剧中学到的一点:当你遇到强大的敌人,要先露出破绽,以诱出对方的破绽。
不过,今安也在接受他。
明栖万分肯定,他的第一步完成了:今安是想与他展开一段关系的,今安是爱着他的。
这样一来,他开始思索下一步:这段关系如何展开?
他不由头疼和提心吊胆。
今安不等明栖回话,她如个发疯的妖精,牵住他的手,带着给明栖分享最大的秘密的那般窒息感,故作轻快地说:“陪我去看看他吧。”
“好。”明栖的气闭住了。
爱人。
今安的爱人。
他这个小三,要跟今安一起去看今安的爱人了。
花了五个多小时的时间,回到今安的城市。
夜色褪去,天空亮了,五六点钟,昨日是他来找今安,今日是他和今安去找爱人。
明栖有点没准备好,荒谬感和惊悚感,一直笼罩在他的心尖。
今安也能感觉到他的不自在,她牵着他的手心,他在出汗。
她以为他是胆怯,时时回头看他,以恶毒背叛者的角色,甜甜地说着爱人状况的话:“他不会发现什么的,他像死了一样……”
*
福斯医院,今安的幻想医院到了。
今安带着明栖走入大楼,轻车熟路地来到304号病房。隔着玻璃门,她对病房内的医生和护士指了指爱人。
出来一位护士,小声说:“病人正在扎针,你们需要等一会儿。”
今安比了个OK的手势,拉着明栖,坐在常常坐的座椅上。
“原先都是我一个人等。”今安晃了晃腿说,“等了好久啊,也不能见到他。”
明栖没回答,他说不出来陪今安一块等的话,也说不出来爱人有负于她的话。
与爱人有关的话,都是谎言,他少说点为妙。
明栖歪斜着上半身,从座位滑下,半跪在她手边,脸枕在她的膝盖,“我冷。”
“嗯?怎么会冷?”今安摸了摸他的额头,微微有点烫,可能是发烧了。
“医院阴气重,有点冷,你能为我画一个太阳吗?”明栖抓着她的手指,簌簌抖着银白的头发说。
这是她对爱人写过的话。
爱人没给她画太阳,她很难过,她不想任何人跟她一样难过,说:“好啊。”
她转转身,想拉开水桶包找纸笔,一时想到了什么,并没有拉开,而说:“没有纸和笔。”
“画我手心里。”明栖递出空白的手掌。
“嗯。”抓着他的手,紧捏一下,再轻轻揾着约半分钟,她才开始画。
“热腾腾的,要很大个儿,光彩很多。”明栖念道。
今安画了一个太阳,画完又画了一个……她画了一群你追我赶的大太阳。
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从304病房出来,对等候的两人说道:“可以进来了,轻点声音。”
今安避开医生打量她和明栖的眼神,微微慢了几步,落在明栖背后,进入304病房。
爱人躺在病床上,盖着天蓝色的被子,灯光暗得发红。
他的脸色很通透,也很不健康,青中带紫,散发着暗玻璃的光泽。头发长出了半寸,黑黑粗粗的,一排针扎在头皮上似的。
今安没有看爱人,她在死死地盯着明栖的脖子。右手放入水桶包内,捏着白魂送的皮子的一角,预备明栖一弯腰仔细注视爱人,她就用皮子把明栖勒死。
勒死他,勒死他,把他的身体换给爱人用!她呐喊了一百声,明栖弯腰弯了四五次,她都没能把皮子拉出来一寸。
她是懦弱的人,连杀个人都做不到。
“他和我长得很像。”明栖假装吃惊地回头说,视线在今安放在水桶包内的右手上停了停。
今安一抖,压下冒起的皮子,审判般冷肃地询问:“你和我的爱人有什么关系?”
“要是你答应与我在一起,我就是你的爱人。”明栖戏谑地笑着走来,握住她的左手,不松不紧地捏了捏。有什么邪恶的东西,顺着他热烫的指尖,流入她的体内。
今安怀疑地问:“你之前不知道我的爱人?”
“我只知道你和我。”明栖往门外望着,迈出一步。
“嗯,明栖,你真好,我也想只知道你。失去他,而拥有你,是我的幸运。”
今安背对着爱人,跟着明栖远了304病房和福斯医院,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再来了。
*
明栖犹豫着下一步怎么办,拉着今安到处闲逛。要他现在放开今安,不可能的。那他只能不放开今安了。
“好累。”明栖半抱着今安的肩膀,把半身的重量压给她,阴险狡诈地说:“我的家好远,都不想回去了。”
“那来我房子住吧。”
没给明栖说话的机会,今安一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
她半陷在明栖的怀抱里,惊恐着,抖如筛糠,想她必须要杀死一个人,既然杀不了明栖,只能杀爱人了。
她想的心碎肠断。
为什么他俩不是一个人呢?
他们踢掉鞋子,进了房子。明栖抱起她。从她的额头,亲吻到她的下巴,人也从客厅来到了卧室。
哐!今安甩开水桶包,她只卡了包的纽扣,被地板一震,摔出了那张皮子。
“粉色的围巾。”今安傍在他身上,多余地解释了一句。笑容浅浅淡淡的,没有半分说谎的乖模样。她知道她说什么,他都会相信。
明栖嗯了声,继续亲吻她,他明白在304病房,她为什么一只手揣入水桶包里了。
她是想杀死他。
他无所谓,他也无所畏惧。
她如一朵火意的鲜花,盛开在冬季,即使不属于他,也带给他温暖、美丽、惊喜……一切无法言说的美好。
他高大的身子弓着,似把她和大床都罩住了,逐渐……在火热的眩晕中,今安觉得他把她的整个房间、整个世界都罩住了。
她软成了一股随从明栖起起伏伏的水。
他与她粗犷地呼吸着,像寻求什么的野兽,嗅着对方,摆弄着对方,泪痣重叠成一枚……
她完全背叛了爱人,她与另一个人翻云覆雨,缠缠绵绵,可她没想起来爱人一次。
无所谓了,爱人已经死了。
爱人死了,明栖死了。
她拥有的是活着的明栖。
她拥有的是她活着的爱人。
她抱着生生死死的幻想,在明栖炙热的怀抱中睡着,梦到了无数颗太阳在温暖她。
等她醒来,脑海中晃过爱人,她在无比地希望爱人立即死去,那样就不用她亲自动手了。
短短几天,明栖和今安,把爱人之间能做的做了,把朋友之间能做的做了,把家人之间能做的做了,做了一遍又一遍,不休不腻。
在他们已经习惯单调时,翻天覆地的变化迎来了。
叮叮叮——今安的电话响起。
“别接。”明栖从后抱住她,下巴伏在她的颈侧,吐着热乎乎的气。他赤着精悍的上半身,汗由内腾出于外,水痕在紧实的皮肤放出色气的幽光。
今安已经接了。
来电是李医生,她多期待啊,期待能从李医生嘴里听到爱人的死讯。
“他的情况异常,你快来!”李医生紧急地说了一句,就把电话匆匆挂断。
今安握着凉透的电话,微微扭着头,懵懵懂懂地问:“他是要死了吗?”
明栖的心一寒,为另一个他。
虽然期待爱人死去,今安还是很难独自面对爱人的死亡。
她牵着明栖的手,迁就着,讨好着他,用巴结的神情,哼哼唧唧地说:“没有力气了,你把我拉着去吧。”
“不去。”明栖皱着眉头推她。
“不好嘛,去嘛。”今安谄媚地撒着娇,半睁着一只眼看他,装傻装痴地往下倒,“你看,我要晕倒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真的变得羸弱,皮肤苍白,嘴唇发白且颤抖,好像是在寒冬腊月被剥了皮的小白兔,气息奄奄,快要被冻死,走一步都费劲。
他能怎么办?
吓唬着她,他握起拳头,靠近她睁开一条缝的右眼,但没碰到她分毫,把她吓得两只眼都闭上,他把她抱了起来,往车库走。
他走得很轻,走廊的声控灯都没被惊动。等来到她的车,两人默契地分开,她坐在驾驶位,他去了后座。
今安捏着车钥匙,没对他说一句话,静悄悄的。
等了约五分钟,他听到今安开车的声音,随之,车子发动,他闭上了眼。
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散开了。
今安想的是爱人要死了,明栖却想的是爱人要活了。
一来到医院,就碰巧遇到了从重症病室被推入304病房的爱人。
今安有些陌生地靠近虚弱的爱人,不知不觉中把牵着的明栖丢掉了。
李医生陪护在病人身边,一眼看到今安,喜悦地说:“太好了,他的身体各项指标正在有序恢复,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康复了。”
爱人没死,爱人是要醒来了?!
今安跟做梦一样。要是真是做梦就好了,她就分成两个她,一个找爱人玩,一个找明栖闹。
今安靠在病床边,随性地掐了掐爱人的脸。
爱人竟然闷哼了声。
今安惊呼:“他是不是要醒来了?”
“是的!是的!”李医生激动地喊。
“太好了!”今安高兴的似是孩子,双手握着爱人的左手,左摇摇,右晃晃,头也跟着一跳一跳地摆动。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2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