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混账萧瞿生！”
迎亲对于与公主的轿撵擦肩而过，郑善云忍不住侧首看去。
大庭广众失了颜面，芷阳公主正气急败坏，宫婢小声劝解，她高高端直身体，目光恼怒不屑。
“什么五姓七望之族，自来不将世人放在眼里。”芷阳公主冷冷看着喜轿中人影，陡然升起嫉恨。
“晋国公府不要是摆七日宴席么，走，本公主亲自给他贺喜去。”
“芷阳公主。”一道声音拦住她去路，“我家主人有请。”
芷阳公主睨她一眼，瞧着神神秘秘，来者恭敬行礼，仪态端正，瞧着像宫里的嬷嬷，只见她侧身抬手指示。
步入府内，内院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间，一步一景间别有风趣。
婢女身着绿裙，发髻碧钗，细瞧个个非比寻常容貌，芷阳公主去过不少王宫侯府，此番地细致瞧，其主人是个会享受奢华的。
“芷阳妹妹。”
李承帱坐轮椅sh上，由着小厮自屏风后推出，他笑中俏皮，“我近来新得了好东西，特邀你来看看。”
“三哥？”芷阳纳闷，“我竟不知这是你的府邸。”
三皇子李承帱为宫婢所生，其母微贱，不得圣心。
加之前段时间他还被父皇禁足在府，如此得父皇厌恶之人，以后怕也难登大宝。所以芷阳对这三哥谈不上多熟悉。
李承帱道：“满长安谁不知芷阳公主心悦萧御使。”
被戳中心事，芷阳丝毫不怯，眼中不悦道：“三哥哥今日找我，是为了调侃我么？”
“岂敢岂敢。”李承帱连忙道。
“据说，郑氏女之前有个青梅竹马，”李承帱眯着眼睛，双手搭在膝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道，“今在朝为官，前不久因与张尚书私交深，大理寺对他颇有嫌疑。”
“那又如何。”芷阳耐性告罄，白了一眼李承帱,“那女人已嫁萧瞿生，生米煮成熟饭。”
“倘若我告诉你，那人对郑氏女尚有情呢？”
。
红色帷幕掀开，郑善云瞧见轿外的一双手外，在此之前，长安城萧瑟秋风率先吹进她心中。
车仗五里，沿途百姓被府卫隔绝，众人对这位河西郑氏女好奇。
望族贵女究竟是何容颜。
郑善云搭着他的手背，步行不过片刻，掌下手翻转，将自己握住。
萧瞿生皱眉，手怎么这么凉，跟握着冰块似的。
他攥紧了力道，预通过这种方式让她暖和点。
郑善云吃疼，忍不住缩回来，顾忌场面不说话，忍着忍着。
庄宁县主与晋国公坐主位，宾客笑语拥促，夫妻拜高堂。
对外称病已久的晋国公终于出面，众人看其一副病态，传言倒也不假。
庄宁县主亦如往常，高傲平等地漠视所有人，唯独对儿媳的眼神格外温和，露了笑容。
礼成。
庄宁县主道：“赏。”
满堂欢喜，一声胜过一声。
看着妻子难得在国公府展颜，晋国公萧东旭虚笑道：“如今，县主还俗如愿了。”
瞧着儿子已成家立业，如今已能独当一面，庄宁才恍然岁月如白驹过隙，自己不得不服老了。
“是啊。”庄宁县主淡瞥了萧东旭一眼，莞尔笑得有两分真实，剩下悉数讽刺，“嫁给你二十六年来，头一次这般高兴。”
萧府，一片喜气洋洋。
“县主好福气，新妇窈窕，面若桃花，往后定多子多福。”
长安话音语调不同河西，郑善云却扇后，坐于喜床声，一层屏风外后，站了不少女眷，口中说着吉祥话。
“成嬷嬷，”郑善云轻声吩咐，“将河西的茶带来，一应赠给各位夫人。”
“每桌摆上一坛女儿红，四个肉菜。多出的银子一应从我账上出。”
再次，府中的少夫人阔绰大方，下人们得了双倍赏钱。
晋国公行伍出身，少年随高祖打江山，有从龙之功。往上数两代，老家有些亲戚大老远来。因此，宴席大摆四日，宴菜自然得有品头。
很快，郑善云的贤名在府中传播。
“这新弟媳，好生威风啊。”钟洛捏着锦帕，站在抄手游廊听着下人对少夫人钦佩夸奖。
钟洛心中生起无名火，怒道：“夫君呢？”
“回二少夫人，二公子正在前厅与宾客吃酒。”
“都什么时候，还贪杯。”钟洛气极，新嫂子到来让她极其烦躁。
郑氏本就是县主嫡母钟意的儿媳，若往后嫡母将府中馈给了那女人，自己在国公府半点地位没有。
白日经过凶险以及喧闹，郑善云神情紧绷，现在懈怠下来，扶额靠着沉木桌，脑筋翻搅，一时疼得她眼泛金星。
心中更慌得厉害，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正好，成嬷嬷端来一碗安神汤药。
郑善云盯其不言语。
“少夫人？”成嬷嬷露出笑来，“您一路舟车劳顿，喝点安神汤好入眠。”
“嬷嬷年纪大了，伺候我一路，倒也辛苦。”郑善云收回视线，盯着成嬷嬷的眼睛道，“这碗安神汤赏你。”
成嬷嬷一顿，好在，郑善云捉住了她眼底闪过的恐慌。
“老奴微贱，白白糟蹋了这好东西。”
郑善云饶有兴致，依旧轻言细语道：“让你喝就喝，不过一晚汤水而已。难不成这国公府还少一碗安神汤吗？”
成嬷嬷尽管面上强装冷静，额头缓缓渗出冷汗。
“嬷嬷怎么不喝？”铜云在旁提醒道，“这可是少夫人的赏赐，难不成，嬷嬷在中放了东西？”
成嬷嬷立即瞪了一眼铜云，随后证明自己，忙端起碗喝了下去，“少夫人还是疑心奴婢。”
“嬷嬷何出此言？”郑善云如听笑话般，“我若疑心你，早在上船首日你给我合卺酒下情药，我便将你扔下河。”
倏然，成嬷嬷瞳孔微缩。那事自己做得隐蔽，绝没有任何人看见。
且第二日，小姐并未找自己对峙。她原以为此事……
成嬷嬷对上小姐的视线，后背惊起一身冷汗，猛然跪地。
郑善云起身，对镜自照，伸手卸下耳环，与晋国公府联姻，行夫妻之礼难免。
意料之中，事情过，她心中不在乎。
。
“哎呦，我的世子爷啊。”
何厝走近牢狱，四方桌早早坐了一人。
走近一看，本该在晋国公宴宾客的新郎官，一身黑色官袍，脚踩乌靴，不远处行刑架上，残留斑驳血迹。
萧瞿生身边有烛火，映出他半边侧脸，半分诡谲。
“我听着张智中翻口供，你倒比我先赶来。”
何厝挥了挥衣袖，言语神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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