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平晋城(八)
虞怜本以为楼渊今日依旧会在临风居转悠,心里头都盘算好待会儿去找白浔玩,结果他径直略过主院,朝府门外走去。
能出门透透气,虞怜自是欢喜的,忽视晨间的那段小插曲,转而抱住楼渊手臂,亦步亦趋跟着。
时不时还叫他走慢点。
一路上,寒风裹着洁白飞雪纷纷扬扬,飘落在屋檐、枝头,还有行人头发肩膀上。
虞怜扯着楼渊身上的大氅,遮住半张脸,以此挡住刀子般凌冽的冷风。
街道两侧房屋墙壁颜色灰暗陈旧,在单调的雪景中更显沉闷。
行人步调僵硬迟缓,低着头安静沉默着往前走。
偶尔的交谈声都被刻意压得低低的,显得有气无力。
以至于虞怜正常的说话声在其中格外突兀,和楼渊说了会儿话后,她选择闭嘴不出声。
受到街上氛围的感染,虞怜出来玩儿时的兴致全无,看着周遭景象觉着索然无味。
她叹口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短短几日,平晋城竟越发死寂了。
两人无声观察着四周,走在人群中,往神庙方向走去。
神庙坐落于主城城郊,屋宇红砖青瓦,外墙刷着明艳的色彩,和城中一众清一色的灰扑扑建筑格格不入。
形制磅礴大气,透着庄重肃穆。
金灿灿的檐廊角柱点嵌着血红宝石,青天白日下,却莫名有几分像妖兽狰狞得猩红瞳眸。
说不出的违和感,让虞怜恍惚间觉得好似被无数双眼注视着,浑身不适,才靠近一段距离,心底就生起淡淡抵触。
“道长,我们一定要进去吗,会不会打草惊蛇?”
她凑近楼渊,压着嗓子悄悄问道。
楼渊垂眸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反问:“为何不去?妖物这么长时间不现身,总不能一直和它干耗着。”
“可妖物也不会蠢到就藏在神庙里,对吧?要不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虞怜试图争取道。
“来都来了,先进去看看再说。若里面没有问题,也耽搁不了多长时间。”楼渊懒洋洋道。
“怎么,早上说来神庙时,你不是很高兴吗,到地方就反悔了?”
他看向她的眸光含着清浅的笑,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意味。
“才没有!”虞怜立马反驳。
说话就说话,干嘛用那么奇怪的语气,搞得她好像临阵脱逃的士兵。
她心底腹诽。
嘴上辩解道:“我就随口一说而已。你瞧瞧你,又胡思乱想猜疑我。”
楼渊笑了声,颔首道:“行,是我多心了罢,那现在赶快过去。”
说着,他抽出被虞怜紧拽的手,长臂一揽扶住她的肩,修长手指随意垂在她肩膀前,半笼罩着她的身子。
然后揽着她并排走着。
温热的气息包裹住她,虞怜惴惴不安的心安定不少,下意识往身侧高大挺拔的身躯靠了靠。
临近冬祭,前往神庙祭拜的平晋城百姓多了起来,两人亲昵的姿态引得好几人侧目。
不过只看了眼,又很快收回视线,表情没有分毫波动。
走到摆放神像的主殿内,虞怜那股不适感更甚了。
她皱了皱眉,捏紧楼渊衣袖,闻到身侧之人身上熟悉的淡淡幽香,才勉强压下那种怪异的不舒服。
神像和她之前在客栈和临风居见过的一样,只是要打了不少,她需得抬头仰望才能看清全貌。
祭司们盘腿念诵着经文,虔诚的信众跪在蒲团上参拜。
虞怜和楼渊是不可能拜妖物的,跟着其余信仰没那么深的外地人,在一个祭司的指引下,绕过主殿往其他殿宇走。
冥冥之中似有所感,她回头往大殿望一眼,竟看到数不清的透明白“气”从百姓额头上钻出,源源不断传入神像中。
“怎么了?”
楼渊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
虞怜示意他往殿中看去,不确定问:“道长,你看到那些‘气’了吗?”
楼渊微眯眼眸,除了极淡的力量波动,他确信什么也没看到。
“没有。”
虞怜有些惊诧,说道:“主殿里的所有人都在被神像抽取精气,有一种接近透明的白气在涌动。”
“……那玩意儿应该就是所谓的精气吧,”虞怜想了想,补充道:“我也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具象化的生机流逝,以往没见过。”
“道长,你说要不要提醒下他们?”
殿中跪拜的人们身形削瘦,神情虔诚,可背影却透着令人心颤的麻木,虞怜不由忧心忡忡道。
“你此刻便是上前告述他们真相,也无人会信,反倒是有可能引起众怒。”
楼渊不是同情心泛滥之人,他看得清楚,这群人早已被洗脑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再除去妖物前,有些话只会适得其反。
况且他们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没必要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妖物本体不在这儿,先不管。”他道。
虞怜无话可说。
参观完庙中所有殿宇,情形都大差不差。
虞怜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何突然能看见些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不待她想出个所以然,寒风呼啸着拂过,吹淡萦绕着她周身的檀木幽香,取而代之送来一缕味道谲诡的香火气。
虞怜猛地意识到从刚才到现在,心里的那股不对劲源自何处。
“……白浔曾说,妖物吸食供奉者的精魄,靠的是熏香香气,香气范围内的人都会受其影响。”她喃喃道。
“熏香的确掺了东西,你是发现哪里有问题了么?”楼渊问。
虞怜松开他的手,黑白分明的眼眸和他对视,“按照他的说法,妖物吸□□魄越多的地方,香火气该越重才对。可像神庙这种信众聚集比较多的场所,我鼻子这么灵,都没闻到什么香火气!”
她一说,楼渊记起,从进来开始,确实没怎么看到有人上香。
“这不说明妖物对平晋城百姓的迫害其实并不是以熏香为媒介,我们的着手点应该错了。或者说,并不仅是只有这一个媒介。”
“总而言之,白浔对我们撒谎了!”
虞怜当时还疑惑呢,白浔起先说让他们离开平晋城,但为何后面他们问什么,他却又换了态度,坦荡地全答了。
这么想想便解释得通了,他说的话里真假参半,给他们一个并不对的答案,就是不想让他们发现真相。
思及此,虞怜有些生气,亏她还同情他呢。
楼渊没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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