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圣泉之地（六）

“灵绯可听说了昨晚我房间来采花贼的事？”谢知微摸了摸怀中的狐狸问道。

越清安装作听不懂，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我觉得你这双眼与昨天那个采花贼甚是相似。”

“嘤？”

越清安疑惑地歪了歪头，与寻常狐狸的反应差不多。

谢知微垂眸轻笑，指尖拂过茶盏，一片竹叶斜落在水面，在涟漪中打了个旋，又死死扒住杯沿不肯沉：“我本想此间事了，也算死而无憾，现在倒有些不甘心了……”

不甘心天生短命，不甘心天生寒毒，不甘心不能永远地陪着你。

越清安感受到了谢知微低沉的情绪，但不知该怎么安慰。

“要是能早点遇见你该多好。”谢知微叹了口气，将茶杯置在了旁边的矮桌上。

越清安将爪子按到了谢知微的脸颊上，双眼一弯，对他笑了一个，示意他不要不开心了，笑一个吧。

谢知微抓住了她的爪子，轻轻摩擦了一下，眼中染上笑意：“也罢……”

越清安陪着谢知微弹琴、作画、品茶……一直到冬季，谢知微的病情发生恶化，变得更加清瘦，偶尔还会咳出血。

寒风将窗户吹得“嘎吱——嘎吱——”响，屋内的少年抱着雪白的狐狸，耐心地喂着她点心，听着下属的汇报：“主子，那件事情查出来了，这是参与者的名单。”

谢知微接过后，随意翻阅了一下，看到了城主的名字后，眼神一寒，将名单扔回了墨梅的怀里：“按原计划进行吧。”

墨梅道了声：“是。”消失在原地。

越清安跟了他几个月知道了他在暗中的一些势力，也知道他一直在调查他母亲当年中寒毒的事，刚刚那本册子里都是参与这件事的人。

没想到那个城主竟然这么狠，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下得去手。

谢知微交代完事情后，拢了拢狐裘，将怀中的小狐狸抱得更紧了些，越清安将尾巴卷上了谢知微的手腕，尾端轻轻摆动了两下，示意他别伤心。

谢知微用手捏了捏她的尾巴解释道：“我没伤心，只是一直不肯相信罢了。”

谢知微说完后轻咳了两声，咽下喉中涌上的腥甜，将视线移向窗外，看着漫天的雪白，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灵绯，你可以变成人形陪我出去走走吗？”

这几个月只要谢知微寒毒发作了越清安都会来，被抓住一次后就懒得演了，只是她认为狐狸形态更舒服，所以平时都是狐狸形态。

越清安点了点头，白烟一闪后，就变成了人形，经过多次双修，她现在已经有丰富的妖力，可以随时变成人形。

“将这件衣服换上。”谢知微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件鲜红色的衣服。

越清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同意了他的请求。

等她换好后，看到了同样穿着红衣的谢知微，愣了一下，这是要干嘛，成婚？看着也不像婚服啊。

红衣鲜艳，衬得少年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他看到换好衣服的越清安，眼中闪过惊艳。

“带你去堆雪人。”谢知微朝越清安伸出手，指尖微微发颤。

越清安握住他冰凉的手问道：“你的身体不碍事吗？”

谢知微牵着她慢慢走在雪地上，两人的脚印一深一浅：“我想多陪陪你。”

“灵绯，明年三月初七是我二十岁生辰，你会陪我过吗？”

言外之意就是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可以多陪陪我吗？

越清安假装听不懂道：“会啊，以后你的每个生辰我都会陪你过。”

两人走到了一颗梅花树下，越清安哈了口气道：“就在这里堆吧，风景好。”

越清安拉着他的手蹲在地上，开始边哈气边堆雪人，谢知微的眼神始终追随着她。

谢知微望向少女渐渐落满雪花的发梢，眼中划过一丝满足，他想，此生也算共白头了。

他掩唇压低声音咳了两声，结果根本止不住，有血丝渐渐渗过他的指缝流了出来，在越清安回头的时候，他将早已准备好的梅花用另一只手递给她，示意她放在雪人头上。

越清安接过后若无其事地转过身继续堆雪人，一滴泪水从她的眼眶中落下，砸进了冰冷的雪地，越清安抿着唇，无声地哭着。

她想：笨蛋谢知微，不知道狐狸的嗅觉是很敏感的吗？

谢知微的呼吸骤然一滞，纤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着，将胸前的红衣攥出深深的褶皱。

剧痛来得措不及防，他猛地弓起身子，吐出一口鲜血，膝盖重重砸在雪地上，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越清安听到声音后，立马回头，看着谢知微这个样子后瞳孔骤缩，那摊血迹在雪地上无比刺目：“你……”

越清安慌忙扶住他摇摇欲坠地身子，谢知微仰着头，轻喘了口气，额间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想说些什么，却被新一轮地咳嗽打断，单薄的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没事……”他的声音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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