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任务进度133%

渐渐的，能听见的字句越发少，江宁的心口也在隐隐作痛，没过多久她再次陷入昏迷。

“艾丝若的身子一向特殊，纵然用水火魔力交替给她退了热，不过是聊胜于无。”艾拉轻声说着，低头尝试聚起魔力，发觉已快枯竭，只得无助地冲其余同伴摇摇头。

见状，贝拉叹息一声，小心翼翼拉起维多的袖口，继续给她的手腕伤口进行包扎，“这样总归不是办法，这地下总有些阴森森的气息在吞噬我的力量，我的伤也许久不见好。只怕…到时谁来照管艾丝若小姐？”

这话一出，往日总是自告奋勇的人当下无不掩面而泣。

“蜡烛还剩下十三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是眼下的光景，我不敢抱有任何期待。到时把力量分一些给蒂丽吧，有她在至少能让艾丝若不那么害怕。”尽管上药被疼得厉害，维多仍固执地看完了全程，随后冷静地给出这句提议。

“好。”余下三人当即应下，而后又陷入了无声，或是在为死亡即将到来而哀伤，或是在回忆先前的形景其神情不自觉愈发严谨。

“好了，艾拉过来吧，我看看你的伤。”贝拉看向四人中伤势最重，但最为勇敢坚强的艾拉，因想起什么来，眼中已有些朦胧的泪光。

闻言，艾拉动作极为轻地将江宁交给蒂丽抱住，轻手轻脚走到贝拉身边坐下。

一行小心翼翼给艾拉的背后敷药，一行不禁惊叹想着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贝拉又是想笑，又是想哭，只好说道：“当时多亏了你反应快，好歹借着个正经的由头给藏住了。”

误触到伤口时，给艾拉疼得厉害，待好不容易把药给上好了，她的整张脸已失去大部分血色，连本该是亮丽湿润的嘴唇目今都是一片雪白。艾拉温声致谢过后，却是对贝拉方才那句话表达了恰恰相反的意见，“我觉得艾丝若已然发现了不对劲，见我不愿意伸出手给她估量魔力剩余，她的容色有一瞬的不自然，而且后来我还隐隐听见了啜泣声。”

“她愿意理解我们那善意的谎言，我们也接受这颗真心吧。能活几日是几日。”蒂丽说着，因见江宁额头在冒汗，登时慌了神，感觉到她的身子再次暖起来了，当即停止输送魔力，从维多那方接过斗篷来将她紧紧包裹住，力求不让寒风侵肌。

“孑然一身，原来在这时竟也能给我一份莫名的勇气，让我无惧漫漫前路中任何的不确定。”依旧不大放心，蒂丽低头与江宁的额头相贴，确实好转过来，她才不由自主露出些笑意。

见此形景，贝拉轻轻扬起嘴角，这抹笑容比起方才又要温和不少，一面说道：“我被赶出家门，流落到阿伊格，往后就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能多感受到一份真挚温暖的情谊就是赚到了。那她的勇气又是从何而来呢？”

“她…永远告诉自己要无惧生，无惧死，日子久了将自己骗住，便跟随意志前行。所以她身上有着源源不断的力量。”艾拉将下巴靠在膝盖上，不复过去那样明亮的眼睛写满了不知名的情绪。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艾丝若好像什么都不怕，唯独畏惧黑暗。”维多接道，对着江宁那张恢复平和的面容，不禁回忆起与她初见时的形景。当下既是在怜惜也有不易的江宁，也在感伤自己的过去和即将走到终点的命运。

那时维多自幼母父双亡，早就习惯了独来独往，听闻阿伊格是个不错的地方，维多想也没想就去抓属于自己的机会了。然而在前去伊特诺西庄园就职的路上，维多素来平静的心绪却被一个人打破。

那人正是江宁，她笑盈盈接过维多的见面礼－－一盆开得正好的兰花。那时江宁正好还是身着白色绫罗裙，两者靠在一处，她倒像是奇花化形。不大擅长夸人的维多都忍不住在心中喟叹，好一个空谷幽兰，平静而美丽。

只可惜，后来几乎没有再与她有过对话。

听维多说起以前事，三人同是笑眯眯的模样，温柔地凝望着她。听出其中遗憾、失落的意味过甚，艾拉倒有些吃惊，因说道：“莫要伤心。艾丝若总能在窗边看到你照管花木，日子长了还赞你处理得精细又不乏利落，因而私下遣我送了你许多花种呢。说来倒有趣，她的种子要么连名儿都没听说过，要么稀奇到只有耳闻从来没有目睹的缘分。栽种出来都极为好看，总是会散发出令人舒心的气息。连一向不大偏爱草木的我，之后总会在得闲时去花园逛逛。这样想，岂不好些了。”

谁知，维多听完脸上竟浮现出惊喜来，“看来两耳不闻窗外事误了我不止一星半点儿。”

四人时而聊上一两句来分散身上的疼痛感，时而陷入昏迷，也不去惊扰对方，只要总归有一人清醒着能，守住就好。

怀中的指针无情地转动起来，时间滴答不停。而她们几人仿佛成为了被时间遗弃的孤独者。

直到伤口恶化最快的艾拉认定再也藏不住，与三位同伴说明缘故过后依依不舍地离去。

又是两日过去，大约是两日吧。时分秒在当下于三人而言带不来任何意义，反而平添些挥之不去的焦灼和迷茫。贝拉的新伤牵动旧伤复发，这段时间一直都没睡好，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索性跟艾拉一样选择了去寻找无望的埋葬地。不过她并未留下一句话。

蜡烛燃到剩下一支，维多将代为保管的艾拉的怀表传递给蒂丽，她则按照先前的约定，把剩下的大部分魔力都分给了蒂丽，自己迈着蹒跚的步子与这个留下过幸福的泪水，又带来无尽悲伤的地界渐渐远去。

明亮的烛光变为暗淡的红色，逐渐露出细小的烛芯。轻微的噼啪声在耳边响起，可是蒂丽分辨了许久才恍然大悟，一切都在悄然睡去。她想要将怀中越发凉的江宁抱紧，可是她已没有了力气。

“魔力耗尽也没有关系，平安幸福比一切都重要，只要…你醒来。不过，很抱歉，亲爱的小天使，往后的路要你一个人走下去了。”在深陷混沌时，蒂丽的眼睛无法聚焦，只得下意识摩挲着江宁的脸庞作为安抚，告诉沉睡的她不要害怕。

很快她的手慢慢停住，从简便的行囊中摸出怀表，放入江宁手中。而后将已被腾空的的包袱铺在地面，让江宁得以躺下，再是仍将那件简单但厚实的斗篷给她披在身上。

做完这些，蒂丽像是耗尽所有力气，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后跌跌撞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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