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圣旨宣读的那一刻，乾清宫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十四阿哥胤祯，献牛痘防疫之策有功于社稷，特封为固山贝子，赐黄金百两，蟒缎十匹..."

宣旨太监尖细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却压不住四下里骤然响起的抽气声。十四阿哥跪在御前，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数道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在他背上烧出几个窟窿来。

尤其是九阿哥胤禟和十阿哥胤?的方向——这两位年过二十却仍只是"光头阿哥"的兄长，此刻怕是连牙都要咬碎了。

"儿臣领旨，谢皇阿玛恩典。"十四阿哥双手接过圣旨，额头触地，声音平稳得不带一丝波澜。

起身时，他余光瞥见站在前排的太子胤礽微微侧首，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而四阿哥胤禛则站得笔直，面无表情，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朝珠，透露出内心的不平静，因为他也才是个贝勒啊！还是上战场厮杀而来，这几年了无论他做了多少功绩都没动过！至于其他阿哥更别提了！

"退朝——"随着太监一声长喝，众臣工依次退出大殿。

而十四阿哥刚踏出乾清宫门槛，身后便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十四弟如今可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连兄长们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用回头，十四阿哥也知道是九哥胤禟。他缓缓转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九哥说笑了，臣弟不过是侥幸献策，蒙皇阿玛垂青罢了。"

"侥幸？"九阿哥细长的眼睛里闪着寒光，“听说你那牛痘之法，是把人的毒疮脓液种到健康人身上？这等邪术也敢称防疫良策？简直污秽之极！也就皇阿玛信了你的邪居然以身犯险亲自种上了痘，万一再次引发疫病，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况且偶有几例侥幸成功你便得意了？”他还是不信这什么牛痘有着这么好的效果，不然以前怎么没人发现？

十四阿哥很冷静，“九哥别急啊，你若嫌污秽可以不种的，不过皇阿玛可是和宗室保证了咱们众皇子为表率之后都会种上的。”

周围还未散去的朝臣们闻言，纷纷驻足观望。

胤祯心知这是九阿哥故意当众发难，要让他下不来台，也很和气的当众大声解释"况且九哥可能所不知。"

一边说他一边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本奏折，"这是我命人统计的试用牛痘的京郊百姓三千一百二十五例，无一死亡，而同期感染天花者未种痘者死亡率高达三成。皇阿玛已命太医院核查过，数据确凿。"

他将奏折恭敬地递给胤禟："九哥若不信，不妨亲自查验。"

九阿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时，八阿哥胤禩缓步走来，温和地打圆场："十四弟立此大功，为兄也替你高兴。只是..."他话锋一转，"这牛痘之法毕竟前所未闻，九弟有所疑虑也是情理之中，现在试验良好正是皆大欢喜。"

十四阿哥心中冷笑，八阿哥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漂亮，既全了兄弟情面，又暗指他的方法冒险。

"八哥教训得是。"十四阿哥故作谦逊地低头，"所以臣弟之前也只是悄悄在包衣奴才中试行，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敢拿出来，那些染了天花的宗室例如康亲王简亲王等因家眷虽隔离在西郊多有怨言，可如今都对牛痘赞不绝口呢。"

这一句话堵得八阿哥也无话可说——谁不知道那几位亲王正是前些日子闹得最欢的不肯去隔离，如今全都成了这牛痘的拥趸。十四阿哥此举，既表了忠心，又暗戳戳地提醒他们之前的过节。

"哼，十四弟好伶俐的口齿。"十阿哥胤?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粗声粗气地说，"就是不知道这功劳里，有多少是借了别人的东风？"

十四阿哥眸色一沉："十哥此言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十四弟你最好捂好自己的小尾巴！"十阿哥一边说一边比划，“千万别给爷揪出来！”

“也是皇阿玛大度，这点事也值得封贝子！”这话怎么听怎么酸。

"十弟慎言。"突然，一个冷峻的声音插了进来。四阿哥胤禛不知听了多久，又何时站在了几人身后，"皇阿玛圣明烛照，既已下旨封赏，自然经过深思熟虑。你这般质疑，莫非是对圣旨有异议？"

十阿哥脸色一变，连忙摆手："四哥误会了，弟弟绝无此意！"

四阿哥淡淡地扫了众人一眼："既如此，都散了吧。十四弟，皇阿玛命你明日到户部报道，别忘了。"

十四阿哥连忙拱手："谢四哥提醒。"

待几位兄长离去，十四阿哥这才长舒一口气，发现后背已经湿透。四哥突然出手相助，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这位素来冷面寡言的兄长见了他只有呵斥还有规训，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给他解围，看来还是弘晖大侄子面子大啊~

回到阿哥所的朱红大门在身后一关，十四阿哥整个人就像松了弦的弓，肩膀一垮，脸上绷了整日的严肃表情瞬间瓦解，这些日子他跑上跑下可真是累惨他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内室，靴子都没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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