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发现
江涟试图在贫民区寻找与“玫瑰之眼”有关的线索。
如果从最直白、浅显的角度联想分析，贫民区没有任何一处建筑地名与玫瑰有关。
再进一步联想，也只能联想到夜色街中的男男女女。
退一步想，难道是和夜色街有关？
江涟站在水塔上，远远瞧着着夜色街——
作为贫民窟最繁华的街道之一，整条夜色街被霓虹灯覆盖，既光影交错，又喧嚣迷离。
最显眼的是一座浮夸的塔式建筑。
它高高地竖立在夜色街中央，顶端投射着巨大的时钟影像。
塔身四面布有方形空洞，伸出数台投影仪组合而成的机器，将炫目的光影洒向街道，让人眼花缭乱。
光影落在下方街道中和屋顶上，形成交错的图案——
图案不停变换，轮流出现美酒，美人，雪茄，轮盘，扑克牌，珠宝，金钱……
然后变成了娇艳欲滴的花卉。
江涟目光一凝，看着落在地面的图案。
鸢尾，蔷薇，紫荆花，大丽花……还有玫瑰。
光线构成的玫瑰，最终落在与夜色街相隔两个窄巷的片区屋顶上——
江涟移动目光，看向玫瑰的中心。
玫瑰图案的中心处，有一朵小小花苞光影。而不偏不倚，花苞正好完全覆盖在建筑陈旧的浅色屋顶。
但持续时间不超过两分钟，所有花卉又换成了先前的图案。
*
江涟决定去花苞光影落在屋顶的建筑查一查——
她记下建筑的位置，路上不忘给四只塑料试管装满水，把有明显电焦痕迹的外套扔了——
那是最开始，丹德莉攻击她和章方时留下的痕迹。
棕色外套扔掉之后，就只剩下无袖长裙，在夜晚中显得十分单薄。
江涟并不在意，她赶在“半小时”极限前离开废弃水厂，根据记在心中的路线寻找目标。
二十分钟后，江涟站在玫瑰花苞光影落下的建筑前。
这一片建筑矮小破旧，因为凌晨的原因，大部分窗户内漆黑，完全看不出是否有人居住。
而江涟寻找的这栋建筑更是在片区边缘，临着废弃的旧广场，十分安静。
她试着推动眼前的铁门，但布满铁锈的门却异常坚硬，纹丝不动。
江涟目光落在门锁上——
这一扇铁门的门锁并不旧，与充满锈迹的铁门几乎形成巨大的反差。
不像被使用的门锁，倒更像每种装饰品。
江涟目光向下移动，终于发现端倪。
她看向铁门下方出现的一个小小凹槽——
乍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破旧铁门的损坏之处，丝毫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江涟蹲下身，发现凹槽内部在微弱的光线下，反射着若有若无的纹理。
她将缠绕右手三圈的神源会手链拿下，将中间蚕茧似的装饰物放入凹槽。
完全贴合。
内部响起极其细微的“咔哒”声，然后铁门朝着内打开了一条缝。
江涟不敢放松警惕，拿出外套中两只装有水的塑料管之一，将水倒出来。
水流落下，还没触碰到地，就在江涟的目光中打着旋升了起来，同时头部也凝成尖锐的模样。
江涟推开门，带着在自己胸口前方盘绕的水流，走进了黑暗的房间——
铁门缓缓关上。
房间空荡荡，长宽不过八米，除了一扇铁门外，内部没有其他窗户洞口。
在黑暗的环境中，江涟凭借着异能者的身体，一眼就看见了上方角落处挂着的漆黑监控器。
细微的“滋滋”电流声响起，一道声音从监控器中传出来——
“乔安娜？”
声音有些耳熟，江涟很快辨别出这是在凯娜·霍尔别墅中听见的声音，也就是曾经告诉戈法丝说有鬣狗带着怪胎来了的声音。
江涟点点头：“是我。”
话音刚落，眼前平整的陈旧地面忽然向下一沉，朝着两边移开，露出了地板下的黑沉通道。
监控器里面的声音传来：“快走，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们……？
莫非其他人已经到了吗？
想起自己决定报了仇就去亡命天涯的计划，江涟也不迟疑，抬脚跨入通道。
等她整个人沉入黑暗后，头顶上方的通道重新合上。
江涟在暗淡狭窄的通道中通行——
幸亏现在的身体是异能者，她眼睛足够敏锐，可以看清微弱光线下的路面情况。
在黑暗的通道中足足走了一分钟，江涟终于看见前方黑暗的洞口。
没有任何声音，戈法丝和傅罗他们会在里面吗？
江涟张开掌心，打着旋的水流被她凝成尖刺，握在了手心。
她谨慎地靠近洞口。
一刹那间，无风的洞口处，空气被破开——
黑暗中一抹属于金属的微弱光芒闪过，尖刺朝着江涟面容袭来，最后却稳稳停在江涟脸上十厘米的位置。
同时，江涟手中的水形尖刺已经逼近袭击者脖颈，如果刺进去两厘米，就能将此人的动脉划破。
但江涟也停住了——
因为适应了洞穴中的黑暗后，她发现攻击者是傅罗，在他身后，站着戈法丝和马尔兹。
如果没有多余的两人，刚刚傅罗停手后是个绝佳的攻击机会……
傅罗不知道眼前“同伙”对他产生过杀心，他只是预防“鬣狗们”追来。
但既然来者是同伙“乔安娜”，傅罗往后退一步，收回武器。
江涟也收回手，同时用余光轻轻扫过马尔兹——
当时光头少年在凯娜·霍尔别墅中为了拦住追击的人，独自一人站在爆炸中心上方的客厅中，可即便遭受攻击和爆炸威力，他也活下来了……甚至全身上下都没有明显的伤口。
江涟对马尔兹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但不可避免地心中一沉——
原本她准备寻找机会杀死傅罗，再看看情况干掉可能会向邪教通风报信的戈法丝，但现在三人……她不能轻举妄动了。
戈法丝开口：“你看见章方时了吗？”
江涟谨慎地摇摇头。
戈法丝沉默了半分钟，最后做出决定：“不能再等了，我们先走。”
放弃章方时放弃得够快。
江涟猜测章方时在名为“神源教”的邪教中，或许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信徒。
在她前方，戈法丝不知按下了石壁上的哪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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