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因为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当艺人这件事，我来这个选秀其实是……”
曲川澜本来是想把自己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跟林商羽讲明白，但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林商羽给打断了。
“不，我是想问，你为什么是在这个节点上，突然就想退赛了？是有什么契机吗？”
曲川澜听完一愣，没想到林商羽如此的敏锐，果然艺术家的嗅觉就是不一般啊。
犹豫了一下，曲川澜才开口说道：“因为我昨天看到有很多粉丝过来给我应援了。”
曲川澜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沉默了，林商羽有点没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追问道：“所以呢？”
“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没办法回应这样的喜欢。”曲川澜悄声答道。
林商羽先是被这个答案无语了一下，顿了一瞬才问道：“然后你就想了这个退赛的办法来回应？”
“因为觉得要实话实说嘛。不然现在什么都不说，等大家努力支持完了之后，再一声不响地跑了——那不是骗人吗？”
曲川澜边说还边在心里默默吐槽——你之前不是也说了有话就要直说嘛，怎么我直说了现在又来讲我……
林商羽又默了片刻，问道：“那你就没想过不退赛、不跑路吗？”
曲川澜立刻回道：“可是我确实没有打算过要走演艺这条路啊，我还是很想回去研究数学的啊。”
“那就不能两边都做吗？”林商羽半是提问，半是提议。
这次换曲川澜沉默了。
如果从客观上来讲，两边都做倒也不是不可行。尤其按照她一直以来的计划，将来本就是要到大学里面当老师、继续做数学研究的。
不说这种领域跨度比较大的工作，就算真的完全双线并行，也很大程度上都能称得上是互为休息，不会影响彼此。
而要是不彻底并行的话，更是至少寒暑假的时间，也完全可以在数学研究之外，做另外的娱乐圈的工作。
但如果从主观上来看，她真的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甚至，艺人的生活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好像都没有真正思考过。
而就在她想这件事的时候，林商羽把之前拍的那个粉丝应援的视频也发了过来，接着说道：
“你看，有这么多粉丝在支持着你。你中途放弃了，有想过他们的感受吗？”
虽然曲川澜看了确实挺感动的，但她还是很怀疑，自己真的需要这样的支持吗？
在她熟悉的数学领域里，在她日常的学习生活里，她几乎从来都只需要满足自己的期待。
即使研究之路走得再磕磕绊绊，也只需要自己喜欢就好；即使最终的结果再不尽人意，也不需要给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交代。
可是艺人的工作可以吗？
曲川澜甚至觉得，这跟数学研究比起来，简直是另一个极端。
似乎艺人做出的每一件事，都要去关注是不是赢得了许许多多的别人的喜欢；好像艺人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要去考虑会不会辜负了千千万万的粉丝的期待。
曲川澜觉得这对她来说，实在是过于沉重了。
于是，再次很认真地跟林商羽解释起来：
“我就是仔细地考虑了粉丝们的感受，才想要在事情发展得更严重之前，努力控制住的呀。”
“我觉得我其实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支持我，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来喜欢我。”
“还有……我该用同样的感情来回报他们吗？”
“可是我觉得我好像都不认识他们呀，那我又该怎么说我喜欢他们呢？”
“所以，我还是觉得这份支持、这份喜欢好像太沉重了些，而我根本回报不了他们什么东西。”
林商羽仔细地听完曲川澜的话，然后温声回道：
“你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沉重的方式来想呢？其实你只要尽自己所能好好地完成比赛，现阶段来说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了。”
之后顿了一下，林商羽又继续说道：
“你知道吗？曾经有一次，我恰巧看到过一个关于粉丝最怕偶像做什么的问题，你知道粉丝的回答是什么吗？”
“什么？”曲川澜问。
林商羽轻轻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说道：“最怕他退圈。”
曲川澜听到这答案，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曾经好像也这么回答过类似的问题。
当然，也不止是她，这其实是在小羽毛们中间广为流传的一个答案。
尤其前几年的时候，林商羽也才刚出道不久，一下子成了顶流，自然也有过诸多的不适应。
粉丝是最敏感偶像的一举一动的，自然也就在众多微小的细节中，隐约感到了林商羽有时候对这个圈子的若即若离，都纷纷议论起来，生怕不知道哪天林商羽就一声不吭地退圈再也见不到了。
这种不安在粉圈逐渐弥漫开来，慢慢就造就了这样的答案。
此时此刻，曲川澜不禁想问林商羽——
那个时候，他也觉得过，众人的期待过于沉重吗？
那个时候，他也考虑过，一走了之吗？
……
那个时候，他就是为着粉丝的这句话才留下来的吗？
曾经自己作为粉丝，为着偶像说出口的话，如今又被偶像亲口说出来，重新传进了现在作为准艺人的自己的耳朵。
这份冲击的强度可想而知。
曲川澜确实动摇了。
相比于，害怕自己不能承载粉丝们的期待，她现在好像更加害怕面对自己跑了之后粉丝们难过的表情。
要不，真的试试看？
反正先努力把这个选秀完成好了，如果真的可以出道的话就试一试，在研究数学之外，再多做一些娱乐圈的工作。
等到什么时候自己再没有粉丝了，再退圈好了。
曲川澜在心里这么决定好之后，便跟林商羽回道：“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林商羽问。
“我不退赛了。”曲川澜回答，语气比之前坚定了许多。
林商羽一听到曲川澜这么说，不自觉就露出了微笑，回了句：“好。”然后就让曲川澜把手机还给了戴博。
戴博跟林商羽又聊了一会儿，等了解完情况，她不禁都有点佩服起林商羽来，居然这么简单几句话就能彻底改变了曲川澜的想法。最后还忍不住打趣说，回头要找他请教请教说服的艺术。
如此说定之后，退圈的事也就暂且解决了，但当然，还有很多流程要走。首要的，就是之前的那个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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