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4玫瑰之家二：上帝
幸雅打了几通电话，疏通了一层层关系，获得了在凌晨换班的时间进入当地政府大厦的机会。
她还暗自试探地多问了两句，得知没有人通缉她，她想的不是她无罪，而是犯罪侦查需要一定的时间。
那她得赶快了。
她换了身与平时不相称的装束：套上休闲长袖长裤，头发盘起来，藏进贝雷帽里，像个假小子一样，算是一种变装。慢慢吞吞地与白魂聚合，一块赶到政府大厦的性别格子间。
“我要性别电脑，熙悦社区的。”幸雅粗哑着嗓音，向被上头交代过的工作人员报了她所住的位置。
“你是要查验你将来孩子的性别吗？”工作人员问，“最近新开了预测所处社区圈未来人群的性别的功能，正在试验阶段，您有兴趣做个志愿者吗……”
白魂笑眯眯地搂住幸雅的肩膀，打断工作人员的话，“不了，我们简单看看。请把时间和地方留给我俩，二人。”
工作人员比了个懂得的眼神，转头去别的格子间晃了。
幸雅松了口气，坐在写着“熙悦社区”的电脑前，挪动鼠标，随便点着几个人看了看。
权限没被打开，她只能浏览，不能重塑。
不过她早有准备。等了一会，屏幕跳出来一条漆黑的代码框，她敲入崔瑜告诉她的一串符号。紧接着，另一头的崔瑜操控了这台电脑。
屏幕黑了有半分钟，再一亮，权限被打开了，她获得了可重塑“熙悦社区”居民们性别的权力。
“太简单了。”幸雅不可思议道。
白魂笑着皱皱眉，带点淘气说：“你要知道，性别对这里人来说并不重要。”
“哈，好吧，我把现实的价值观带进来了。”幸雅轻轻笑着，“还好，性别对这里的人来说，还是有不同的情感冲动的。”
【那是。跟男的谈恋爱，就是跟女的谈恋爱不一样。】
幸雅找到搜索框，没敲她的名字，而敲击了个姓楚的女孩。
“在我成为男人之前，我先要让一个女人成为男人。”幸雅嘟囔了句，点了重塑。
当即，姓楚的女孩变成了姓楚的男孩。
叮咚，楚哥哥甩着短袖，给幸雅发来了一条语音消息：“快乐的要飞起！我爱你！雅子！”
幸雅重新找回搜索框，这次输入她的名字，点击搜索，出来了三个人。往下翻着看了看，并没有她。
“咦？”
她以为输错了，重回搜索框，重新输入，还是没有。
幸雅确定道：“我的上帝之种不是它。”
“你是外来生物。”白魂挡在她身后，双手按了按她的肩膀，近乎催眠着说：“闭眼。告诉我，提起性别二字，你最先想到的是什么。”
“糟透了。”
【我也是。】
“别告诉我感觉，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什么轮廓。”
“呃……嗯……山丘？”
“你在说你的胸部？”
“不，我在说山丘。”幸雅偏头瞄了眼白魂，“想请你跟我再去一个地方。”
白魂搀着幸雅，走出了政府大厦，乘了一辆夜间公交车。两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一座平平无奇的公园。
山丘在公园内。凉夜的山丘，如绿绿黑黑的一块馒头，铺满了长长细细的草。
夏日的天空是淡淡的银色，星星比这些草还多。草尖凝着浓重的紫色，安静，恬适，间杂些常见的小花。鲜艳的色彩是暖色调的，可才此地，却有股沁人心脾的凉意。
她打前踮着脚尖，漫无目的地搜索着电脑走。他在后跟着，观赏着她走路的样子。她很要强，要美，强忍着脚踝的疼痛，昂首挺胸，步伐平稳，没有一点的瘸拐。
似是觉得太安静了，幸雅率先说：“这是我来到的地方，醒来睁开眼，我就躺在了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醒来？”白魂随口问。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被同学杀死弃尸了吧。”幸雅无所谓地说着，歇着腿，蹬在一块石头上，“站着看它是很小，可我那会躺着，看它就如泰山压顶，要喘不过气了。”
“它如男人？”白魂摘下一朵黄花问。
“它如女人。”幸雅飞了个媚眼回，“压在我身上的，我希望是香气诱人的女人。”
白魂赞成。
“很美丽，耳边响着《OjosTristes》。”她抬起步子，继续向前走，哼起调子。
哼了几句，她停了住了，余下的想不起来了。
白魂接着她，继续哼，还有一句要哼完了，她凑上去，手指点了点他的唇，要他住声。
她轻声说：“没唤回我的上帝之种，而要唤醒我对你的爱了。”
白魂没管她，任性地把最后一句哼完。
幸雅不气反笑，双手捧住白魂的脸，唇瓣擦着他的下巴往上挪，快要吻上去时，白魂说：“你的上帝之种，在我这里。”
幸雅的心一颤，这一瞬间，仿佛与他如隔天堑。
【关键时刻，为什么要说这种排斥的话啊！】
“你说什么话，都不能让这枚吻落空。”幸雅攀附着他，悲伤地吻了吻他的嘴角，似是告别之吻。
“感谢你的赐予，我的上帝。”白魂动物性地蹭了蹭她的掌心，诚恳地道谢。
幸雅轻盈地随着光跃动，避开他的视线说：“你才是我的上帝。是不是我爱上你，入了你的圈了？你想说你是我的掌控者吗？”
他迷离地散着瞳孔，说：“不，[寿神居]。”
幸雅失望地眨了下眼，更觉得与他隔得更远，说：“我有预料到。我知道你不是NPC，我能感觉到。我也见识到了，我曾做了一场梦，去到一个地方，看到我们所有人，是被一台名叫白魂的电脑控制。”
“人都被人所控制，我亦被你所控制。”白魂说着甜甜蜜蜜的话，他最会这一套，无关真心假意，单纯是他的习惯，是他发觉人因为他受伤给的修复。
幸雅没被打动，也不觉他的话虚伪，说着：“人啊？人。从你口中吐出来的男男女女，真是平等的过分。”
她笑着坐下，她是走不动了。她知道白魂是在说谎，但她莫名想较真，所以点开她的手机，刷着她所控制的男友圈中人，其中并没有白魂。她举起来，给白魂看。
白魂扮着轻浮的王八蛋，不以为然道：“他们是你的俘虏，我则是真心爱你的。”
幸雅交叉胳膊，打了个拒绝的八叉，说：“别了，小女子受不起，还是说一说你真正的爱着的神吧？”
【余下的谈话，小孩和大人都不宜。】
直播关了。
白魂微妙地笑，他还真挺想说的。
搜肠刮肚一番，他徐徐道：“我始终相信人是由意识构成的，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很多事情没有办法解决，都是因为意识无法决定物质。”
“很好，我要睡着了。”幸雅蹬掉鞋，乐乐地昂头看他。
“我原先是一团气，不讨喜，算是[寿神居]怪物们的恶念的集合体。祂们联合起来塑造了我这位老大，让我代领祂们夺下[寿神居]。”
“嗯？击败寿神吗？”
“不是。”白魂做着可怜别人的神情，耷拉着肩膀说，“怪物们是要我当寿神。”
那个时候，天界随人界改革，古神仙被天道清洗，投入到设定的居所中：寿神进[寿神居]，财神进[财神居]，福神进[福神居]……所有的神都沉寂了。
若要重新成神，古神们需要闯完所在居所的所有副本，不难，最初的[某神居]的副本只有三千个。而且天道对古神们是仁慈的，给予了古神们能无限通关的恩赐。
目前只有[寿神居]被开放，那是因为只有[寿神居]被通关完成了，只有[寿神居]诞生了主人。其余的某神居，古神们苦于疲作，没有通关完成，自然都还锁着。
“你没成寿神。”
“我成人了。”
“你的神是寿神？”
“no，别恶心我了。是岁，我的神是岁。”
老神仙原先就是古寿神，他是能拉人帮他通关的。岁王爷是被老神仙拉的第一个人，然后是白魂，再之后是明栖……
岁王爷是早死的人，活着腐朽历史的王爷。老神仙看中了他，把他从棺材里挖出来，在[寿签]写下他的名字，通关了二十场，才把他死而复生。
白魂初见岁王爷，不止是见岁王爷单独一个人，还见到了岁王爷的过去。
岁王爷从很远又很近的地方来，墨浓金涂的一张脸，一袭扯天扯地雪衣裘，骑着威风凛凛红鬃马，随行一行气派的金舆，两道是被他的姓氏压着的万民。
他是王爷，也是未成神的神，他的面容是令人膜拜的，不是让人欣赏的，所以除了白魂，根本没有人看他。
白魂恬不知耻地流着哈喇子，大看特看，把他舔舐般的看了一遍又一遍，近乎是一种霸道的侵犯。
人那么美吗？
人那么好吗？
白魂怀着疑问，又多看了岁王爷一秒，然后他确定了疑问。
是。
成人真美、真好，白魂这团魂，就成人了。
老神仙选择岁王爷去制服白魂，是他一生所做的唯一一件天才之举。
岁王爷接到这任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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