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8 罪犯应该死于审判,无辜者不该死在牢房
01
甲丁以最快的速度备好了全部物品,尽管如此也耗费了三四个小时。
元英平的情况很不乐观,牢头和甲丁一起,按照李士卿和宋连的嘱咐烧水熬药。
他做牢头没有十年也有八载,经手的囚犯最大能到宰相,最小不过毛贼;见识过今天入狱明天就官复原位的,也见识过小案子进来掉脑袋出去的。
要说世事无常,没人能比牢头更有体会。
“囚犯自有囚犯命。”这是他这些年来总结出的工作经验。因此如此劳师动众的拯救,且是拯救一个必死无疑的杀人犯,是极为无用的。
他想说这囚犯死在这里也是死,送去大理寺复合还是死,救他作何用意呢?但又知道这人不能死在自己当值这天,想了半天,最后很委婉地说:“多谢各位爷救他不死,保我一碗饭吃。可一想到他赶明儿还是得判死罪,又为几位爷这番努力不值!”
宋连很忙碌,在检查元英平身上有多少伤口,各是什么程度,盘算着要做什么样的处理。尤其是脑袋上那一处,大力撞击铁栅栏很大可能撞出了脑震荡,他现在担心的是会不会出现颅内血肿。
他脑子里盘算着各种事情,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牢头拐弯抹角的疑问,几乎下意识的回答:“死刑犯也是人,在被执行死刑之前,仍然享有生存的权利。罪犯应该死于审判,无辜者不该死在牢房。”
02
汤药熬好,甲丁端出一碗晾好的,准备给元英平灌下去,被宋连阻拦了。
“不能喝!他正在失血,饮水会让血液稀释,加剧失血。”
甲丁看着李士卿,不知该听谁的。
李士卿:“无事,此药能止血,需得尽快服用。”
宋连:“你这是在害死他!”
李士卿:“你在延误时机!”
两人各不相让,甲丁左右为难。
最后牢头突然冲过来,夺走汤药,一股脑灌进元英平嘴里。
“哎呀!反正横竖都是死,死马当作活马医!”
甲丁松了口气,对宋连说:“宋检法善于观察死者,医治活人未必有经验,这回我相信李公子。”
宋连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李公子对待患者跟对待僵尸一个路数,到底哪里可信了!
但药已经喝了,说什么都晚了,宋连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几处伤口。
元英雄造成的伤口大致几种:最轻的是撞击引起的皮下淤血,可以忽略不管;那些浅度的擦伤也不用特别处理;麻烦的是深度的皮开肉绽,需要进行缝合,还有几处暴露性骨折,要将碎掉的骨渣清理,折断的骨头拼接,固定之后再缝合伤口。
如果是现代,可以用钢针钢板固定,但现在没有这些材料,也没有消毒环境,这些创口一旦感染,就是致命的。
管不了太多,先行动起来!
宋连正准备下手,才意识到一个最关键的问题——麻醉。
通常情况下,他下刀的时候,“患者”已经死透了,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麻醉这个问题,但现在他面对的是一个大活人……
正发愁,李士卿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水到他面前:“让他服下,便可深睡。”
宋连想到了农村跳大绳的,经常烧符纸的灰烬混着水给信众喝,以此骗取钱财。
眼前这位白净公子更狠,不谋财,专害命啊!
李士卿看出宋连不信,又说:“时机不等人!”
牢头再次看不下去了,夺过符水一灌而下。
宋连与牢头对视片刻,两人同时发出感慨:“……你是真不想让他活着走出牢房啊!”
03
元英平喝下那碗黑水之后,竟然真的昏了过去。
宋连坚信他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了,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他让牢头和甲丁端着四盏灯,保证充足的照明,用开水烫过的针线将那些比较深的皮肉伤一层层缝合。
又用高温“消毒”过的镊子将手肘、小腿骨的骨渣分捡出来,大片的还在尝试拼合,实在细碎的只能扔掉。
所幸的是骨头的断面没有戳破大血管。
最重要的是额头部分,切开皮肉之后,看到了明显的颅骨裂痕,撞击面凹陷了一块,已经碎掉。
宋连又用镊子将碎骨捡出,没有血肿,万幸。
将最后一处伤口缝合之后,宋连整个身体都好像泡在了汗水中。
牢头举着灯看了毫无知觉的元英平一眼:“这就行了?”
宋连摇头:“接下来才是难点,要保证之后几天他的伤口不会感染……”
李士卿从衣袋里摸出几颗药丸,又拿出几张黄色符纸,一并递给牢头:“每日一剂,以符纸烧出的灰烬混在水里,服用此药。”
宋连伸手要拦,被牢头预判了他的动作,抢先一步拿到了。
宋连:“你烧符纸无非是获取草木灰消炎,但草木灰里的消炎成份根本杯水车薪!他需要抗生素!”
没人听得懂宋连说的话,牢头只觉得这爷太奇怪了,看着是在救人,又像是要他死。
甲丁挪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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