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如果今天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些什么?
若是寻常有人这么问她,江意晚大抵会在心底翻个白眼,嘴上客客气气地答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过一天,是一天。”可当这个问题忽然变成了现实,她才忽然意识到,原来自己想要的,也不过是不留遗憾地过完这一生。
那时季将离匆匆离去,就连一向随身携带的佩剑都落在了她帐中。她本是好意想为他送上佩剑,却意外在帐篷外听到几人的对话。或许是出于责任,又或许是顺从直觉,在听到交换人质的部分时,她虽然愣神了半分,却很快便暗自下定了决心——她,愿意交换。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于她而言都仿佛是回光返照。她为季将离炖汤,缠着他絮絮叨叨地聊天,又主动地贴近,贪婪地摄取着他的温暖……她所做的一切,似乎都谈不上有何原因,不过是想毫无顾忌随心所欲地做回自己。
只可惜无论夜晚如何漫长,天终究还是要亮的。
提前埋下的慢性迷药终于在季将离精疲力尽后发挥了效用,即便提前服下了解药,她依旧觉得脑袋疼的发慌。走出洞穴后,那场雨甚至愈发瓢泼。旷野中,四方天地被盖上了一层薄纱,无论近处还是远方,皆是雾蒙蒙的一片。所幸人质交换的那处古寺还不算太远,她执伞涉水数步,终于抵达了终点。
那老者依旧穿着那身破旧的衣裤静静立在寺内角落,几乎快与周遭的破败融为一体。听见有人踏入,他便是慢悠悠地抬起头,锐利目光上下扫过她全身,笑道:“意晚小姐,别来无恙。”
昨日他退下时,江意晚终究是没忍住上前询问了几番。虽然她并未直抒胸臆,只若无其事地问了问交换的地点,不料仍是被此人识破了身份。此刻既然已经暴露,她亦无心多言,只将伞收拢,随意摆到一旁,又抬起头问道:“我婆母在何方?”
“老夫人自然是在军中享福呢。”老者淡然接收着她直直刺来的目光,微微一笑,“不如您先随我回军营,晚些时辰我自会派人将老夫人送过来。”
江意晚挑起唇角,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意晚小姐,若您早决定了今日要来,应当提前同老夫说一声的。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敢猜主子的心意。”老者似乎早料到她的反应,只是偏了偏头,语气颇为惋惜,“这不,今日出门前,老夫特意嘱咐了伙计们备好‘礼物’,如今想来应当仍在筹备中,还需要些时间。既然您不愿先行离去,不如咱们就在这儿等着,等老夫人到了,您也可安心上路了。”
“你……”江意晚心中一凛,似有千言万语要脱口而出,可话刚到嘴边,却又全都变成了压抑的愤怒。她冷哼一声,寻了处相对干净的空地席地而坐,沉声道:“行,我就在这等着。”
“您请便。”老者面上表情依旧无懈可击,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其掌控之中。
沉默无言的时候,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变得格外醒目。江意晚好几次隐约听见声响,都忍不住迅速站起身,可每回眺望,那古寺大门依旧是无人踏足,一切好像都仅仅是她的错觉。老者见她如此急切,不禁笑了笑,好心提醒道:“意晚小姐,您不必如此忧心。老夫说过了,礼物还在筹备中,自然是没有那么快的。”
江意晚暗自捏紧了手掌,并不回话,只厌恶地瞟了他一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身着盔甲的北疆士兵忽然架着一道身影涌入,在拜见了那名老者后,便是随手一丢,将那人重重摔在地上。
“婆母!”
江意晚惊呼一声,立马快步上前。只见聂佩佩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此刻竟已花白如麻,发丝沾着污秽,凌乱地打着结。原本贵气的面颊如今憔悴地深深凹陷着,就连一向神气的双眼都变得浑浊了好几分。她的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身后,左右两根尾指均被齐根斩断。伤口虽已草草包扎,血流却未曾止住,血液渗透了纱布,一滴一滴往地面坠落,就快形成一串玛瑙珠串。
聂佩佩一见着她,也是激动万分。奈何口中被塞着破布,又以麻绳紧紧束缚着,只能瞪大了眼睛望着她,自喉间挤出破碎的呜咽声。
江意晚猛地起身,怒视着老者道:“给我婆母松绑!快点!”
“意晚小姐,您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老者却是惬意地轻笑,面上表情甚是镇定,“若老夫没记错,您今日的身份应当是人质吧?能让聂夫人在此地与您相见,已经是二皇子大度,您怎好意思再奢求更多?”
“我自然知道自己是来交换的。可如今,我不是还未到你们营中吗?”江意晚语调一沉,眸中似凝起了寒冰,她兀自从袖中举起一柄匕首悬于自己颈间,淡淡道,“让我同婆母说几句话,说完了,我便立刻随你走。否则,今日你们绝无可能顺利交差。”
“唉,意晚小姐,你怎得如此冥顽不灵……”老者不慌不忙,轻微地叹了一口气,“老夫都要佩服您的勇气了。羊已入虎口,您竟还觉得如今仍有资格和老夫谈条件……真不知是该夸您天真还是骂您愚蠢。”
话音刚落,一旁那几名士兵便是兵分两路,一队人不容分说地打落了江意晚手中的匕首,将她一把架起;另一队则是粗暴地自地面拽起聂佩佩,恶狠狠地拳打脚踢。她看见聂佩佩枯朽的身体在凌虐之下痛苦地抽搐,撕心裂缝的呜咽哀嚎几乎要刺穿她的耳膜。她只得大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跟你走,现在就走……”
老者心满意足地弯起了眼睛:“早点这样,不就好了。”
士兵并未松手,只是不管不顾地架着她直直往寺外走去。凄凉的喊叫声渐行渐远,江意晚只能将满心愤懑咬牙碾碎,不甘心地深深回望。
被拖拽着行走了许久,北疆军营终于呈现在她面前。不同于大周营帐的质朴,北疆营中的一切几乎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此处的每顶帐篷都由最坚实的帆布制成,棚顶的外层则是披着精美的亮色织锦,就连悬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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