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解释
一场暴雨裹挟着凉意而来，卷走了夏末最后的燥热。
顾清浅坐在录音棚里，对着麦克风唱了一遍又一遍那首新歌，可喉间吐出的声音，都远不及创作时那股子独特的情绪。
在容凡和老于眼中她唱的足够完美，但也只能担忧地看着她自己为难自己。
顾清浅干脆摘下耳机，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今天先这样吧，没感觉。”
容凡倚在门口，将她的低落和不在线尽收眼底，走过来揽住她的肩：“怎么，跟沈季泽闹别扭了？”
顾清浅愣了愣，张着嘴巴看着她，有这么明显吗？可他们明明连一句争执都没有。
“其实……没有。”
“别其实了。”容凡递给她一杯温水，笑着道：“下午我有个局，带你出去透透气。”
“去哪儿？”顾清浅看她问道。
“我前男友的生日聚会。”容凡眯了眯眼，眼中满是不屑和冷漠：“他现女友也在，我怕到时候自己忍不住抽死他，你得帮我拉着点。”
顾清浅瞪大眼睛：“那你还去？”
“当然是去恶心死他们。”容凡勾住她的肩膀往外走，路过镜子时突然停住，上下打量着两人的穿着：“不行，这行头太素了，得换！”
服装店的暖光灯洒在一排模特的身上，容凡一一扫视模特身上的套装，摇了摇头，又嫌弃地摆了摆手换另外一批风格的。
直到一位高挑模特穿着白色吊带裙子走过，她突然打了个响指：“就这件！清浅穿肯定好看！”
顾清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洁白的薄纱层层相叠，裙摆垂在脚踝处，无袖的设计露出大片的锁骨，衬得她蝴蝶骨弧度流畅完美。
她将发丝散在肩膀两侧，从前在顾雅身边，她连及膝的裙子都很少能穿，可看着容凡眼里赞赏的模样，又悄悄将头发撩到后背。
容凡去试衣间时，她把自己身上的裙子和容凡刚才念叨的那件西装外套都结了账。
夜幕降临时，生日宴的包厢里无比热闹。
贺卿一见到容凡，眼睛瞬间亮了，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欣喜：“凡凡，你来了。”
“嗯，来了。”容凡拖长了调子，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几分刻意的疏离。
“我的礼物呢？”贺卿满心满眼都是容凡，语气里也带着惯有的宠溺。
“急什么。”容凡拍开他的手，秀眉微挑地看着他。
顾清浅认得贺卿，他是容家保姆的儿子，小时候总跟在她们身后跑的那个瘦瘦的小弟弟。
她刚要把手里的礼盒递过去，就被容凡一把拉住：“送什么送，他不配。”
两人刚走进包厢，喧闹声忽然静了半秒。
顾清浅的存在像一束突然闯入的月光，清纯素净的脸庞配着露肩长裙，那份又纯又欲的气质让周遭的目光都黏在了她身上。
她下意识往容凡身后缩了缩，整个人都感觉不自在。
容凡却毫不在意旁人的打量，四处扫视一圈没见到想见的人，干脆拉着顾清浅坐在沙发上和旧友聊天。
“贺卿女朋友呢？”她状似随意地问。
“早分了。”旁边有人插话：“听说那女的把贺卿甩了，还动手打了他一顿。”
容凡“腾”地站起来，眼底瞬间冒了火。
这世上只有她能欺负贺卿，别人凭什么？她几步走到贺卿面前，语气别扭又急促：“你跟我出来！”
包厢外的走廊里，容凡盯着贺卿的脸：“你是不是男人？被女人打不知道还手？”
“舍不得。”贺卿望着她，眼神认真得让人心颤。
容凡刚要骂他没出息，就被他一把拥进怀里：“我就知道你在乎我。”
贺卿的声音闷在她发间：“我这辈子只有过你一个女朋友，也只被你甩过、打过。”
“谁在乎你！”容凡挣扎着推开他，脸颊却染着绯红，“少花言巧语！”
包厢角落里，顾清浅正小口抿着果酒，酒液清甜，带着淡淡的果香，不知不觉就喝空了好几杯。
周围的聊天声渐渐飘进耳朵，当“沈季泽”三个字出现时，她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
“听说沈总还在找救命恩人呢，自从上次那个赵红红被发配到非洲，总算清净点了。”
“清净？江大那个校花不是天天缠着他吗？听说两人走得很近。”
“那是救了他小侄女才受照顾的，沈总对不喜欢的人向来眼都不抬。”有人压低声音：“我猜啊，沈夫人的位置早给救命恩人留着呢。”
果酒的清甜突然变得辛辣，顾清浅呛得剧烈咳嗽起来，眼眶瞬间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容凡回来时，看到顾清浅正在捏着一杯酒喝，她朝她挥了挥手，只见顾清浅指着她笑：
“你不是说来抽死贺卿的吗？怎么脸红扑扑的，倒像是来亲死他的……”
“你喝酒了？”容凡瞪大眼睛，连忙夺过她手里的酒杯：“祖宗！你忘了自己的嗓子不能喝酒？”
顾清浅道：“我很清醒，就是有点冲动，感觉胆子大了不少。”
“有多大。”容凡盯着她看，一脸坏笑道：“敢不敢把沈季泽睡了？”
“也没有那么大。”顾清浅挠挠头笑笑。
容凡凑到顾清浅耳边，笑着问道：“我问你啊，你是不是和沈季泽吵架了？”
“没有啊。”顾清浅鼓作轻松。
其实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和沈季泽也不是什么正经的男女朋友，以后也注定走不到最后。
所以计较这些显然是她矫情。
用真心换来的才会是真心，用欺骗换来的哪怕不是真的喜欢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顾清浅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喜欢上沈季泽了。
不然她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身边的女孩子，那么在意他对待别人也像对待自己这样。
容凡道：“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感觉沈季泽真的挺喜欢你的，不要错过呀。”
顾清浅没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散场后，顾清浅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男生拦住：“你是之前在街头唱歌火的那个小姐姐吧？能加个微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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