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影子，办公间的灯光太明亮，好像照到了每个角落，水谷青和山姥切也只注意着视线内的区域，没人发现背后的异常。

影子缓缓在水谷青背后直立起来，浓稠如黑色的污泥，只能勉强看出一个少女形体的轮廓。

它张开双臂，以一种拥抱的姿势朝着水谷青扑下去。

“呃……”水谷青猛地朝前一撑，发出一声干呕。

“三水大人！”山姥切惊起回头。

像是吃多了撑到胃部变形，无数负面情感一瞬间涌入大脑，愤怒、羞耻、怨怼……水谷青的脑子里全是臆想和现实回忆交杂的画面，无一不是令人血压升高的场景。

手办被熊孩子掐头断腿，漫画亲签撕成碎片，熊家长在一旁指指点点，上完厕所裙角挂在腰部，露着底裤走了一路，电车上被挤爆了饮品，洒了一车厢，边道歉边擦，还有老头在旁边准备伸出咸猪手……

画面变换，水谷青的怨气值急速飙高，最后是，所有追更的漫画小说全部烂尾。

啪嚓。像是什么碎掉的声音。

山姥切惊悚地看着自家审神者突然起身，低垂的头缓缓抬起，露出惨白的脸和失焦的双眼，配合一闪一闪的灯光，让他想起了某天被拉去观影看到的画面。

是、是贞子吗？

貌似被附身的审神者拖着脚步一步一步靠近，在缩起来的山姥切身边停下，然后伸出手，拔出他的本体。

“等等，主人……”

审神者十分自然地举刀对准自己的胸口，猛地刺了进去。

山姥切阻拦不及，看清水谷青举动的瞬间，仿佛是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主人……用他自戕了？

历史上不乏有用自己爱刀自尽的武士，但那都是在作为刀剑时旁观，而现在，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

“不、不要，不行……对了，找家入小姐……”

没等他缓过神，身为刀剑付丧神的敏锐就让他发现了异样。

审神者的胸口没有血液。

“滚、出去……”

伴随着这声咬牙切齿的低喝，一股黑泥似的东西像是活物一般，顺着插在审神者胸口的刀身涌了出来，在她背后裂成了一张张牙舞爪的大网。

呼啸的冷风顺着刚才撞开的窗户吹了进来，室内灯光闪烁，终于承受不住发出噼啪的声响，一盏盏炸开，纷纷扬扬的碎片像是一场短促的烟火。

“山姥切！”

水谷青用力抽出打刀，对准山姥切的方向扔了出去，同时左手向后张开五指，丰沛的灵力瞬间爆出一阵刺目的白光。

砰！

像是在烈阳下暴晒的冰，刚刚成形的咒灵猝不及防，发出一阵叽里咕噜的叫声就被融成了一滩水状物，落在地上，比之前少了一大圈，但速度更快地想往阴影处窜。

一截雪亮的刀锋猛地插在了它前进的路线上，紧接着向它径直劈去。

同时，缓过劲来的水谷青掏出用惯的卷纸，往外一抛，正挡在咒灵逃跑的路线上，水状的咒灵一头撞上，立刻被沁进了纸中，染黑一片，迅速朝着水谷青手中的那卷蔓延，只片刻，就连同纸张一起化作了飞灰。

没等两人松口气，啪啪的掌声响起，一个人影从漆黑的门外走了进来。

“那就是灵力啊，真是方便的东西……”

“大将，刚刚附近有一股陌生的灵力短暂出现，不知道是不是那位审神者大人的。”药研藤四郎突然停住脚步。

“在这里？”压切长谷部皱眉，看了看周围，“这里可是闹市啊。”

他们如果不是为了补充食物，也不会进到这么多人类生活聚集的地方来。

小夜左文字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发出疑问：“复仇？”

“不……一般来说审神者身边是有刀剑护卫的，再怎么样也轮不到审神者大人亲自动手、吧？”压切长谷部想到这位审神者的情况，突然有点不太确定了。

“药研，能够找出更加精准的位置么？”奈叶把红豆面包最后一口咽下，擦了擦嘴问道。

这次远征的队伍里她带的短刀一共三振，小夜、药研和秋田，就是为了在侦察时能够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作用。

药研点点头，拉上常服的外套拉链，“我去周围侦察一下。”

“我也。”小夜左文字的一双猫眼定定地看着奈叶，虽然面无表情，但就是能看出一股期待。

奈叶恢复云淡风轻的样子，摆摆手，示意他自己行动。

没过多久，两人就都回来了。

“大将，之前的猜测没错，这里确实存在另一种力量体系，前面的大厦，表面看起来是正常运作，实际是被一层结界覆盖住了。”药研微微皱眉说出自己的发现。

“另一位审神者大人很可能被困在了里面。”

小夜也跟着点头。

奈叶挑起了眉，“拘禁审神者？这里的人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如果是觊觎审神者的灵力所以这么做的前者，那之后他们要处理的东西就更多一些，有的措施还要和总部打报告。

但无论如何，既然这么幸运地被他们遇上了。

“那就好好大干一场吧，诸君。”奈叶摘下头上的墨镜，肃穆表情以一种一骑当千的气势甩臂说道。

周围经过的人流匆匆加快了脚步。

等到采买物资的秋田和三日月回来，这支小队正式向着结界的位置出发。

“你是、谁？”

大楼内部，水谷青把汗湿的头发拨到了一边，勉强流畅地问出声。

“别这么紧张，三水小姐，”来人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攻击的意图，“只是在下想近距离看看能够消融咒力的力量，究竟是什么样的而已。”

这话骗鬼呢。

水谷青在心里狠狠翻了个白眼。

一，监督都清场了，还能在这里出现，要么监督勾结了，要么这人一开始就打着不怀好意的念头偷偷跟进来。

二，知道她，了解她，看起来还想干掉她，很有可能和之前的两次袭击有关。

于是她让山姥切出声：“上次袭杀我们的也是你？”

佐藤俊介，不，或者说羂索扬起一个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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