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回忆三
萧筝闻声回头,却见一风流公子映入眼帘,对方锦衣玉冠,面若银盘,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尽显。
“你是……”
她正欲问话,那公子便朝她拱手作鞠,“小生范阳卢氏卢淮水,拜见女郎。”
竟是响当当的范阳卢氏!
掌柜当即上前一步,“卢仆射,许久不曾光临寒舍,今日得见,实乃小人荣幸啊!”
谢天谢地!终于来了位救场的了!
卢仆射摆了摆手,对掌柜道:“还不快将我定做的那把‘因缘’取来。”
掌柜是个是个人精,几乎一瞬就猜到卢淮水之意,赶忙道:“好嘞!”
片刻后,两个小厮便将一把质感别致,一眼望去颇具沧桑感的土黄色长琴搬了出来。
卢淮水指着那长琴问萧筝,“此乃某旅至塞外之时取得的一方原木,感是上天所赐,故将其运回制成长琴,方才见女郎在此挑琴,不知某这爱琴,能否入女郎的眼?”
萧筝还未从对方的身份里反应过来。
卢淮水,卢淮水……
她是见过这人的,就在那日的秋猎,她隔着一方草地,远远见到了这位衣着华贵的公子。
更别提他的大名在这上京无人不知,范阳卢氏长房长子卢淮水,貌若潘安,贵气天成,幼时游历四海,以寸足踏遍江山,如今皇宫内的那幅《万里江山图》便是他之著作。
年仅二十,便被举荐为官,任朝中左仆射,年纪轻轻便已官至从二品。
比起谢泫的清冷矜贵,此人更像是一只温和沁人的暖玉,是一位对谁都很好的贵公子。
萧筝小时候自由惯了,如今乍一来这上京做了贵女,虽说富贵荣华集于一身,却也对卢淮水这样游山玩水、见多识广的公子有着天然的好感与向往。
再说了,这人也是出身世家,若是得以嫁他——
“原是卢仆射卢大人!”她装作大喜过望道:“大人您说笑了,您千里迢迢从塞外运来的原料制成的琴,我自然是再心悦不过,美琴配君子,如同您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如此好琴。”
卢仆射被她的模样逗笑,“既如此,某将此琴送与女郎如何?”
“这怎可?!”萧筝瞪大双眼,用手帕捂住嘴道:“我与公子初次见面,先前素不相识,怎可收下公子如此贵重的宝琴!”
卢仆射朝她温和开口,脸上的两个梨涡愈发明显,“女郎不认识我,我却是认识女郎。汝兄晋陵王战功赫赫,所向披靡,某仰慕许久,如今得见女郎,竟窥见几分晋陵王的血性,不禁敬仰之,故赠此琴,还望女郎勿嫌。”
有了他这番话,萧筝哪儿还有心思去惦记那把“映月”!
“卢大人这般好意,看来我不收下是不行了!”萧筝按耐住自己几乎要跳起来的雀跃之心,再看那把琴。
“大人方才说,此琴何名?”
“因缘。”
因缘,姻缘!
好一个机缘巧合的美名!
萧筝这才想起身后的祝采薇,语调变得温和,“采薇,我今日可真是走运!遇上了卢仆射这样的好人!”
祝采薇见萧筝这副与刚才判若两人的态度,不由得有些无语,却也应和道:“是,阿筝,你当改日亲自去拜谢这位公子了。”
萧筝要的就是这个回答,只见她红着脸看向卢仆射,对方心领神会,唤来小厮送上一名纸,上写有他名姓、官职,以及府邸坐落何处,卢淮水将这名纸递与萧筝。
“还望女郎得此‘因缘’,勤练琴技,某下回还想一闻女郎琴音。”
萧筝含羞与他交换了名纸,低着头,羞赧地应了声“是”。
樊楼内,崔景贤被这场突发却又戛然而止的闹剧弄得摸不着头脑。
“这卢淮水是吃错药了?妄他还是阿月前未婚夫,竟将如此名琴赠与那萧女郎!他到底是站在谁那边的啊!”他愤愤道。
郑兰庭轻笑一声,“景贤兄,这你就不懂了,淮水此举,恰恰是在帮阿月啊。”
语罢,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谢泫,“闻音,那卢淮水还真是及时雨,你都不曾出手,他便四两拨千斤地将此事解决了,若是阿月嫁与他,他定会比那萧泥腿子护妻许多,他二人想必也会是一段佳话。”
遥想当年,前朝未破,世家当权,他们这些世家子女比皇宫里的皇子公主还要气派,在这上京城中可以说是横着走,更别说如同阿月这般名声大噪的贵女。
放眼望去,竟也只有卢淮水这般的郎君才堪堪配得上她。
“淮水是你与阿月母家表兄,感情甚笃,我瞧着那时帝师大人也很属意这个女婿,唉……不过闻音兄,你也别太可惜……”
郑兰庭对着面色铁青的谢泫闻声劝慰道:“我知你亦更偏爱淮水做妹夫,可当年的事也是没有办法——”
——回忆
谢珣似乎是铁了心要速速将女儿嫁出去,一连几日,他都给挑选好的世家公子、得意门生下了拜贴,以公事为由,将他们唤入府中。
为了让谢漪更好地看看这些个年轻郎君们相貌如何,谢珣还命人在谢府议事厅的墙壁上凿了洞,他在前头与郎君们交谈时,便让谢漪在洞后头偷瞄,待到郎君们走后,他再来问她相中了哪一个。
可怜谢泫背后的鞭痕还未全消,便被谢珣拉着挑妹夫。
谢珣想得很好,如若女儿挑中一世家子弟,他便觉是门当户对,世家多有联姻,女儿不管嫁去哪一户,都有姑母姨母代为照看。
如若女儿看中一寒门学子,那也是过了他眼的门生,人品极佳,且潜力无穷,将来必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再者有谢氏做背景加持,想来那女婿也不敢怠慢了女儿。
谢漪虽有些不乐意,却也不抗拒,郎君们大多都对她有意,她亦照单全收,该回礼的回礼,该回信的回信,必有的礼节做的周全无比。
唯独谢泫,他是看谁都不顺眼。谢珣问他意见,若是问世家公子,他便说人家养尊处优,毫无主见,唯母亲之命是从。若是问寒门郎君,他便说人家心术不正,想做赘婿,想吃绝户,贪图他谢氏荣光与富贵。
令的谢珣颇为头疼。
父子俩挑来拣去,最终也就剩下范阳卢氏的卢淮水堪堪入眼。
范阳卢氏乃谢珣亡妻母家,若是谢漪嫁过去,她的公爹便是亲舅舅,婆母便是亲舅母,范老夫人更是对谢漪这个外孙女视若珍宝,想来她婚后的日子也会如鱼得水。
更别说那卢淮水是谢漪表弟,眉目俊美,气质温和,脸上总挂着一抹纯良的笑,生了一双擅丹青的妙手,前途无量。
这样好的婚事,谢泫再无话可说,只能眼睁睁看着妹妹在父亲的嘱意下,与那卢淮水日渐亲近。
二人正值妙龄,又都饱读诗书,共同话题颇多,常有书信往来。
那夜,恰逢谢珣生辰,其余郎君都已然知晓卢淮水与谢漪婚事之板上钉钉,多有回避,仅余那卢淮水与谢漪在谢府花园行走。
是夜月明星稀,微风拂面,谢漪一抬头,便见面前之人从袖口中掏出一发簪,卢淮水手握竹节玉簪,小心翼翼递至她眼前。
“前几日在坊间偶然得见,青竹高风亮节,与表姐甚是相配,故我将其买下,不知表姐喜欢与否。”
谢漪朝他笑了笑,“淮水赠的,我自是喜欢。”
少年目光绰绰,夜色寂静,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那我为表姐佩上。”
竹节发簪被他细心插入她发间,女子再一抬眸,便对上他来不及收回的灼热视线。
“表姐!”他慌忙请罪,“我不是有意要偷看你的!我只是——”
“淮水无需紧张。”谢漪在比自己年纪小的人面前,总是大姐姐的做派,最包容。
“你我二人婚约将定,将来便是夫妻了,你看自己未来妻子,大可光明正大,何来偷看一说?”
未来妻子……
想到这四个字,卢淮水便觉自己喉间发热,昏暗夜色下,他眼神中竟多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来。
“表姐,我们的婚事……”
他觉得,这桩婚事不该仅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桩婚事,是我求来的。”
他说,“七岁之时,初见表姐,崔景贤等人撺掇咱们玩家家酒,彼时你扮做小郎君,我扮做新妇,你我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结为夫婿,那时我便对表姐一见倾心。”
谢漪记得此事,那场家家酒的结果,是被闻讯而来的兄长抓包,谢泫一气之下将他们家家酒的摊子都给掀了,在场之人无论是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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