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带他们来的是婆婆
米悠收拾完东西煮了一锅汤，依旧是那些从交易点换来的食材，简单煮出晚餐，几人吃下就各自去休息了。婆婆没有跟他们一起在餐桌用餐，于是米悠将乌薯汤端进去，看见婆婆坐在床边手上团着毛线。
“婆婆，吃晚饭了。”米悠将碗勺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坐在婆婆旁边：“我们明天就去吗？”
“嗯，明天就去。”贝拉婆婆放下手中的线团，端起汤喝了两口：“你跟安娜做出来的味道真是不一样。”
“谁的好吃？”米悠自觉地接过原本婆婆手中的活计开始干了起来。
“胡闹。”贝拉婆婆才不上这种当，冷漠地回绝了话题。
两人说说笑笑，端碗出去的时候，已经缠完了一整个线团。
黑夜压了下来，一夜长眠。
“要不时羿你不要跟着一起了，你和玛窦也和苔丝一起留下来休息吧。”米悠看着时羿眼下的青黑，手握在门把手上开口道。
“怎么？怕我拖你后腿？”时羿提了提枪包背带，挑眉问道。
米悠：“还不是你们又说话不算话。不是说好大家各值两点钟？你怎么又和玛窦两个人守了全夜？”
时羿：“哦，不会记点了。又没有东西可以看时间，干脆值全了。”
米悠：什么狗屎借口，能不能别太敷衍了。
叹了口气，也没再坚持让他留下。
至于苔丝，小姐还在酣睡。
看贝拉婆婆从房间内推门出来，米悠招呼了一声“婆婆”，三人就推开木屋门走到了外面。
白雾。
四处充斥着朝露晨雾，水汽裹着潮湿推门打在脸上。
杳霭流玉，不见踪迹。
视线受阻严重，贝拉婆婆走在前面带路，走出几步回头问两人：“雾气太重，容易压眼，我们两个枪兵都不能开枪了。还要坚持今天去吗？”
看似问的是两人，实则视线只落在米悠身上。
时羿：谁为我花生。
“婆婆，穿过通道的那个森林，危险只有幻觉吗？”米悠有点犹豫。
如果只是幻觉的话，似乎视线受阻的影响也不大。
贝拉婆婆：“婆婆我看你不去不死心啊。危险？怎么可能只有幻觉。”
米悠：“婆婆你来决定吧。我对那边不熟悉，风险评估的事情还得婆婆你来。”
回应她的是婆婆侧刀斩断了一节藤蔓，绑在三人的手腕上：“别掉队。我们从洞内穿过去，到那边森林入口可能都要明天了。待定，如果天气还是这样差劲，我们就在洞内等。物资都带好了吧？”
米悠拍了拍自己的行囊，示意自己都准备好了。
时羿不太自然地扯了扯手腕上细细的绿绳，握紧了枪包提带。
藤蔓牵引着三人维持着同频步幅潜行着，森林感知到他们身上熟悉的气息，大开方便之门，脚底的地毯涌动着送他们前行。
穿过最后一片纠缠的藤蔓，头顶是绵延的绿意，一直蜿蜒到被青苔爬满的缝隙。
背后的雾气如影随形，涌进缝隙中。
本就难以透光的树荫压下的阴影打在面前的岩壁之上，面前的缝隙好像是通往深渊的奈落之门，裂开的缝隙中透出刺骨的寒意，混着泥土的腥气扑鼻而来。
暗绿色的苔藓湿滑地攀附在岩壁之上，仅可单人侧身通过的岩缝必须用手指扒住岩石的边缘稳住身形，才能以一个极其倾斜的角度进入其中。
风声夹杂着几声呜咽，卷起地上的石子掉入未知的黑暗，那声音好像被吞进巨物的喉咙，直至肺腑之地恢复沉寂。
偶尔出现嵌进的枯木让本就难以通过的缝隙变得更加莫测，只能借着手上火把微弱的光才能看清上面灰败的色泽，既像枯骨，又像最后劝诫他们留下那只挽留的手。
在身子彻底没入岩缝时，米悠回头看见白雾涌入的漩涡，和坠在她身后的人。
时羿偏了偏手上的火把，光打在岩壁上的反光映照了他的侧脸，还有……
米悠：“低头——”
手上的火把立刻变换方向戳向多出来的目标。
那是一条长着人脸的蚰蜒。
确切说，是它背上的花纹拼凑出一张浮肿的人脸，眼珠浑浊发黄，暗紫色的嘴唇裂开一条缝隙。
突然那双浑浊的眼球滴溜溜转起来，直到与米悠视线在火把的余光下相撞。
没有眼白。
然后那张嘴突兀地爆开，粘稠的□□兜头浇下，中间混着几颗已经变黄的牙齿。
消失了。
为了避免这种液体进入眼睛腐蚀眼球，米悠紧急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蚰蜒已经消失不见了。
被发现所以逃跑了吗？
还是说——
时羿：“头往右转。”
角色转换。
米悠没有迟疑飞快偏头，然后是利刃贴着脸颊没入血肉“噗”的一声。
右侧传来一声尖啸，米悠没有动。
时羿：“蹲下。”
闻言立马矮身，岩缝空间太小，动作幅度大一点膝盖就不可避免地撞上岩壁。
等一下，这个触感不像是石头……
头上的破空声是时羿手上的兵刃打在蚰蜒毒颚之前挥舞发出的，那么现在这个极速移动的声音是什么？
手上的匕首握紧了些，小心地移动火把变换角度直到看清膝盖处到底碰上了什么东西。
“噗叽”，匕首扎了上去。
那是一条蛞蝓的脊背。
米悠：“婆婆——”
为什么从进来的那刻开始贝拉婆婆就无比安静？
贝拉婆婆：“嘘，丫头。我们被堵死在这了。”
听见回话，米悠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看见自己手上火把的火焰开始闪烁了起来。
有风来了。
原本微小的风鼓进岩缝，风势变大形成气浪，吹动火焰摇晃不定，随时就要熄灭。
米悠赶忙伸手护住自己火把的火焰，因为先前矮下身子，如今风被时羿的身体挡住大半，稍微回护一下勉强保住了自己的火苗。
但是光线一下子暗淡了不少，因为原本三个火把如今只剩自己的还在坚持着。
回护火焰的时候，米悠的视线不自觉地瞟向另一侧的岩壁。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微小的颤动再度进入视线范围。
岩壁……在眨眼。
米悠咬牙暗骂了一声，这是个活着的山洞。
和森林一样，它们是活的。
米悠只能这样维持着和时羿面对面的姿势，小幅度移动。
“咚”。
时羿把熄灭的火把扔掉了。
狭窄影响了大家武器的选择，只有手上的短刃和匕首可以使用，枪，甚至没有从枪包中拿出来的空间。
米悠一手握紧火把，这是他们最后的光亮。至少现在无法移动、无法重新点燃的情况下，她必须做最后的光源保障。
米悠突然又想，其实他们两个拖住了贝拉婆婆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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