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公司内斗，谁得利？
【会议室】Nowadays第三十八次出道准备会议
“Trailer初剪中需要修改的内容已跟内容制作部PD沟通，PD表示本周内能改好。”
金雅拉站在投影仪前，大屏幕上的出道工作进度brief堪称完美，各项目的关键节点、团队分工职责及关联一目了然。
“关于预告，姜会长已批示，将于2月20日放出。”*
她咔哒按下投影遥控，画面切换到下一页。
“媒体关系部已联系好D社，3月11日发出道新闻。”
……
金雅拉环视会议桌前的每个人：“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三十分钟的汇报简洁、清晰、行云流水，没有讲稿，更没有一个停顿。
整个会议室只听纸张翻动的哗啦啦声，所有人都低头翻看着手中的材料。
金雅拉含着微笑，向椭圆长桌尽头的部长深深鞠躬：“以上，是Nowadays出道准备进度。”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看见部长轻轻颔首，才直起身子，转身走回座位。
部长第一个放下材料，其他人也跟着渐渐停下。他的食指关节在那叠纸上闷闷地敲了两下：“雅拉做事一向都是这么细致。”
“部长nim，我有个问题。”部长右手第一个位置上，企划组的崔组长突然开口道，“第七页，具云河的part增加到28秒？”
“是的。”金雅拉没多解释，“昨天PD的决定。”
“昨天？”崔组长身体前倾，双手指尖相触形成尖塔，“编舞已经改了三次了吧？再改要赶不上MV拍摄了。”
金雅拉端正地坐着，淡淡道：“编舞组说没问题。”
“编舞组当然说没问题。”崔组长合上材料，手掌啪地按在上面，“加班费是他们拿。但预算呢？”
他顿了顿，视线扫了一圈，最后指向会议桌后方第二排的朴秀英：“这位新调来的不是负责预算吗？怎么没有相关说明？”
朴秀英刚张开嘴，便被金雅拉不疾不徐的声音打断，她甚至没翻文件：“预算调整在附件3，会长已经批准了。”
朴秀英在众目睽睽下张了张嘴，但又闭上，没有开口。
“具云河值得这么大动作吗？”艺人表演制作部的吴组长加入质疑：“一个才两年的练习生，28秒part，只比概念中心张振赫少，和官方门面金诗润差不多。”
吴组长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金雅拉顶了回去：
“原本五个人中，李润的唱功平平，张振赫的rap最突出，所以选择了适合他表现的黑泡风格。但是……”
她转头与吴组长对视：“具云河的录音结果，远远超出所有人预期。”
崔组长松了松领带，向后靠进椅子：“这么说的话……格局小了。我提议，干脆推他门面主唱双担当，或者ACE也行。”
金雅拉眼角悄悄瞟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一声西X，这个小人，见势不妙就调转方向，还妄图踩着她顺势往上爬。
“不。”她说，“只给他主唱和忙内，但待遇准C。这样一来引发官选和民推门面争议，二来双主唱撞定位又能让两方唯粉撕起来。”
“还有，”她一字一顿，“新人空降。”
在场的人瞬间心领神会——
门面，主唱，空降，三个话题，三倍流量。
会议室一时鸦雀无声。崔组长眼神躲闪，吴组长双手环抱靠回椅背，朴秀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
部长从胸腔震出两声笑，啤酒肚跟着颤动：“大家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等回应，他站起身摆摆手：“很好。散会。”
金雅拉目送部长走远。肥腻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下一秒，她一把抄起文件扔进托特包，踩着高跟鞋哒哒哒侧身快步穿过七八个同事，在走廊拦住了崔组长。
“组长nim，”她平息着呼吸，把上缩的紧身半裙往下扯了扯，“请让我去通知具云河来办公室吧。”
崔组长的目光从她起伏的胸口一寸一寸地移开，慢得像黏黏腻腻的蜗牛爬过。
“好呀。”他颇有意味地重复了部长的话：“雅拉做事一向很细致。”
他压低声音：“还很……主动。”
金雅拉挺直了背，衬衫绷紧住，勾勒出饱满的弧度。她手指不经意地划过锁骨，把发丝从领口里勾出来：“谢谢组长nim。”
崔组长笑眯眯地在她肩上拍了一下：“我在办公室等你……们。”
金雅拉维持着微笑，直到崔组长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
她转身走向电梯口，唇角边笑容渐渐消失。茶水间里传来压低的笑声和窃窃私语。四五个同事正围在咖啡机旁，其中一个刚说到“金雅拉”三个字，就看见她的身影，声音像被掐住脖子般戛然而止。他们匆匆端起杯子，眨眼间散得干干净净。
他们在说什么，她闭着眼睛都能猜到——金雅拉靠什么上位，凭什么负责Nowadays项目，和崔组长是什么关系。
电梯门打开，她按下3楼。对着镜面理顺略微散乱的头发，把项链的位置调整到锁骨正中央。她掏出手机，快速输入几条消息保存在草稿箱。
给具云河的诱饵已经准备好了。
电梯在3楼停稳，门缓缓打开。
【练习室】
练习室的音乐开得很大，盖住了敲门声。
直到门被推开，一道人影出现，练习中的六人才陆续停下脚步。领舞的郑然宇上前关掉音箱。
来人胸口别着名牌，是公司staff，但没见过。
“具云河xi，组长找你。”
具云河和队友们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一头雾水。但他不敢耽搁，擦了擦汗，套上外套匆忙跟着出去。
走廊很安静，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惨白的灯光24小时照亮，让人失去时间感，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快到办公室门口时，前面的人突然停下，具云河急忙刹住脚步。
陌生女人回过身，抬头看着他的眼睛。
“关于你的part，增加了13秒。”
具云河微愣，紧接着视线从她脸上滑过：C家三环耳钉，BLV小裙子项链，Ca家猎豹手表，淡淡的香水味闻起来价格不菲。要么家境富裕，要么职位不低，或者二者兼有。
具云河一边思量，一边目光在胸牌上停留了三秒：金雅拉。
他沉吟片刻，试探道：“为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金雅拉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说完直接转身敲门：“组长nim，具云河带到了。”
她推开门，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组长办公室】
崔组长贴着桌面滑过一张纸。
没等具云河接住，他就漫不经心地说：“除了这些part，所有高音‘OoWee’也都归你。”
具云河拿起纸，快速地从头到尾扫了一遍。*
歌词稿上自己的part看上去多了不少，出场还提前到第35秒。但细看就会发现，整句的歌词没几处，part被切得稀碎，东一个词，西一个音。
“还有预副歌前的‘LUV’。”崔组长伸手点了点，“这个会是记忆点。”
“放心，MV和编舞也会相应安排你的C位和镜头。”
具云河手指在纸页边缘停住。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要飞过去唱两个字就飞走。再飞过去，再飞走吧？？
一股触电般的幻痛从脚踝窜到膝盖，从膝盖窜到胯骨，再蔓延到整条大腿韧带。增加这种part真的大可不必！
崔组长拍了拍他的背，他猝不及防被拍得一晃：“云河啊，给了你这么多表现机会，公司还是很看好你的。”
“谢谢组长nim，谢谢公司的信任。”具云河稳住身形，起身鞠躬。
他心里已经在疯狂发电报，bi声一片，但脸上还是保持着谦逊感激的笑容：“无论part多少，我都会努力的。”
崔组长满意地点点头：“去吧。”
离开会议室，具云河抬手看了看时间，刚过7点，还能再练几个小时。他走进电梯，按下练习室的楼层【3】。
电梯门已经快要关闭了，有人伸手挡住。门缓缓滑开，那人走进电梯轿厢。
是金雅拉。
她径直伸手按下【7】，然后转身肩并肩站在他身边。
电梯逐层下降。
她冷不丁开口："满意吗？"
具云河观察着门上模糊的倒影，看不清她的神色，思忖片刻后问：“应该说谢谢吗？”
“不用。”她说话不带任何口音，标准得如同播音员：“我们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
具云河目光微沉，每一寸神经都拉响警报，提醒着这个女人不简单。他沉默一瞬，才缓缓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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