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九章
一路畅通无阻,甚至过于顺畅。
萧家的下人见到他们都是毕恭毕敬,没有过多的过问,送到门口便由着他们去了。
树柳簌簌,日光灼耀,快要申时,路上泥泞,却比雨时好走许多,泠玉已经将手放下来了,比起身前这个人会不会跑,她忽然瞥到,自己的裙角已经完全变了色,劣渍斑斑的鹅黄云纹好似枯萎掉的结香花。
“公主这时候才来注意这个?”
陆戚南瞥过头来,语气依旧是冷淡的挑衅。
不算宽敞的小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啪嗒”一声,他手上的绳索崩掉,费劲似得动了动自己的双臂,一脸的不屑一顾。
他很少顺从谁,就连蠵主也是利益和势力上的逼压才会俯首听命,而且,蠵主并不会将他绑起来,也很少逼迫他。
泠玉方才一直忙着带着他周旋,又是送解药又是命言下令,将伤员、侍卫,还有后卫以及御厨都安排妥当。
徐异和容晴倒了之后,羽灵卫和后卫算是废了,藏在其中的内奸细作也不敢在搞大动作,即使敢,也不敢在陆戚南的面前。
他们知道陆戚南不是个善茬。
泠玉努力将最大的伤害化小,甚至说了一些鼓舞人心的话,最重要的,是她将徐异的解药减半,误让那些侍卫觉得他只有一口气能够苟延残喘。
大脑飞速运转,停步的动作本就是因为一个无意的瞥眼,泠玉微微顿了下,没听清他的话,于是问:“你方才说了什么?”
陆戚南冷眼,一下就没了兴致,说了世上最让人恼火的三个字:“没什么。”
凉风习习,耳膜穿声。
泠玉被他打乱了思绪,又被他这三个字稍微哽到,换作一般人,一定是会被气到不想同他说话的。
可是泠玉眼下不想顾及这个,再往前走些就能碰到她设在那处等着的焕青,泠玉不想拖下去,于是问了她最想问的:
“猫,在哪?”
这是最重要的。
她为了瞒住所有人,编织了好多不堪一击、不切实际的谎。
她说过最多的谎。
“你为什么要给它下蛊?”
“就为了,报复我?还是要便于自己逃走?”
她努力平缓语气。
“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还要回来?”
风声嘁嘁,带着哀怨,将旧枝叶撂倒,流水处卷浪。
泠玉其实为了问这些话,忍了很久很久。从辇车到骊亭,又到现在。她的后脊背莫名、一下子爬满窒人的疲惫,积攒已久的负面情绪,甚至说一直想掩饰的恶寒、怨艾、自欺欺人的谎言,在这一瞬间全部崩塌掉。
泠玉觉得她真的有一些些累,有一些些委屈。她从来不是什么高洁善智、很宽厚包容的人,从来不是。
她会生气,会记仇,甚至会忍不住发泄,就像那扇落在他脸上的巴掌,又或是其他。
她从来不是他想的那样。
“猫……”陆戚南说出一字,原本沉寂的心莫名涌起一阵强烈的悸动,波涛汹涌,痛得他道不出声来,身体就这样完完全全地僵住了,十七年来,一切大大小小波折蜿蜒,在这一瞬间竟然如鸿毛一般轻盈渺小,他从来没有那么不知所措过。
该……该如何做?他该如何做?
该如何做?到底该如何做才能让她不那么难过,该如何做才能让她满意开心?
哄骗?讥讽?实话实说?闭口不言?
陆戚南咬牙,烦躁感油然而生,指尖拧得发白。
“别走!”泠玉抓住他的手。
她只是想听到一个解释,道不道歉,她知道他不会,她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一句话就好,骗她也行。
两手相握,温热的触感带着柔软,像羽、像云,触在指尖,落在心间。
“簌簌。”树林异响,黑影闪过。
陆戚南倏然警觉,将泠玉拉近自己的身侧。
泠玉脑袋一下空白。
这是什么意思?
“簌簌、飒飒。”黑绿晃影,就连视线都开始发黑发暗,莫名的冷戾和寒战侵蚀人心。
怎么是…黑气?
还有…血雾?
泠玉一怔,脑海中扫过一万种可能性。
“猫的事,若我说是无意,公主信吗?”陆戚南揽紧她的腰侧,将她护在怀里。
泠玉蓦地见到一只庞然大物,足足高过树荫,黑彻彻的,肉眼计量不出它到底有多大,如雷似鸣的怪叫声震耳欲聋,泠玉没听清这头上的人在说什么,想着要跑,甚至还想问他身上还有没有蛊。
“你还有没有…”她扯了扯他的衣。
话音刚刚落。
“小戚,变回来,别吓着人家。”
温柔、轻冽,带着熟悉的音色,以及骇人诡异的傀儡面。
最夺目、血红的衣,凌乱而阴戾的长发让人印象深刻、彻底。
如锁命鬼。
泠玉僵住。
厚沉沉的心中之石落到一半。
竟然是……蠵主?
为什么?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视线里,那只黑大的东西,堪称得上妖怪的东西,在下一瞬变成了她较熟悉的,小猫的形态。
它是异瞳,一瞳绿一瞳褐。
它不仅能变瞳,还能变形,它的右后腿,已经没有今早包扎的纱布。
它肆意地舔舐着自己的毛,在蠵主的臂弯里。
气氛怪异、鬼气森森。
“哎呀,戚,小美人,好久不见了。”
蠵主温柔地揉揉猫颈,像抱着一个襁褓婴儿的姿势,配上他的诡异的傀儡面本应该十分怪异,可是却……
泠玉说不上来,小猫在他怀里太乖了,甚至舒服地蹭来蹭去。
“麻烦。”陆戚南暗骂一声。
泠玉蓦地昂首,明澈如湖的瞳孔倒映出一丝掠影,不可避免地见到他阴戾煞气的眼神,双手微微颤了下,才发觉他们两人的手已经如胶似漆交缠在了一起。
她想挣脱,却被身后的人扣紧了。
“看来戚和小美人的关系更好了些,白让我担心了。”他眯眼笑笑,长指瘦枯、过白,在黑与红的衬托之下更是鬼气森森。
“蠵主这是,又怕我跑?”陆戚南懒得搭理他的无中生有,扣紧身前的人问道。
蠵主的苦脸稍稍变了下模样,怀里的猫徒然炸毛,喵呜两声尖锐刺耳,长爪如勾子一般一下勾坏了他的衣。
“嗯?怎会,只是戚离开蠵龟太久,想见见戚而已。”他笑,声色爽朗。
「这不是看戚遇上了麻烦,想为戚排忧解难。」他用暗语说道。
“我并不想见蠵主。”陆戚南毫不避讳地说。
「不需要。」
泠玉禁不住皱眉,可是又又有些惊讶,因为蠵主对于小猫的行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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