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 56 章
衡王葬身火海,刑部与大理寺一同探查此事,三日后,给出的结果是府中小厮醉酒玩忽职守,不小心点燃了柴房中预存的桐油,由于事发时时值后半夜,下人反应不及时,而火势过于凶猛根本来不及扑灭,最终导致整个衡王府都遭了这等栽秧。
太庆帝自此一病不起。
逸云坊,阮郎中一大早外出归来,问了下人司空朔的去向,得知其仍在主院睡着,登时气怒不已,吩咐了几句后,急匆匆往书房去。
阮郎中在书房外站了约莫两刻钟,司空朔才珊珊而来。
“先生这是遇上何事了?怎的竟没了往日的沉稳,这可太不像先生的作风了!”
司空朔这几日软香在怀,在府中过得不知年月,当真是好不快活,本来今晨还想再续昨夜旖旎,未料却被下人骤然打断,言说是阮郎中找他有事相商,他心中本是不悦的,可想到阮郎中当年的雪中送炭,便压下怒意,心平气和地与他说了话。
当年镇国公府凭白丢了个人,太庆帝只给了他几日时限,可眼看期限一日近过一日,丢的人却仍没线索着落,头顶那把看不见的铡刀又随时准备落下以便卸磨杀驴,就在那个关口,是阮郎中拉着辆平板车,将那丢了的已然没了气息的孩童送到了他的面前。
那是他的投名状,同时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殿下,衡王府的事,刑部与大理寺今早已经给出了定论,言明起火只是一场意外,府中那个始作俑者的小厮也被烧死在大火中——这下不管他们如何说,当真是死无对证了!”
司空朔没反应过来,“先生的意思是,还真是四弟家的下人管不住肚子里的酒虫子,就给他们衡王府添了一把火?这事依我看,莫不是四弟平日行事跋扈,看上了谁家的小娘子,强抢之后遭了报复吧?”
阮郎中眼底闪过些许复杂情绪,他忍不住开始怀疑,八年前自己做的那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也曾是饱腹诗书满腔抱负之人,若非家道中落,无缘科考,怎会落得这等下场?当年他被迫进京想要奔个前程,思量权衡再三,才在几位皇子中选定了二殿下康平王,正犯愁该如何展示自己与之结交,那个时候,就好比老天都站在了他的身边一般,愁眉不展之际,竟就给他送了个天大的机会来!
谁能想到只不过是心血来潮入山清修,便能在山中找到那个毫无生气的孩童呢?谁能想到那孩童身上竟就赫然带着镇国公府的信物,明目张胆地告诉世人,她就是那个近日来闹得沸沸扬扬的逃逸者呢?
若人活着,阮郎中是断不愿做那丧尽天良之事的,可人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是老天送给他的机会。
他在王府做幕僚,从最底层到现如今康平王身边唯一可近身之人,就算没有做官出人头地,可他现在依旧被人所仰慕。
他甚至已经畅想,当康平王借着他的出谋划策最后登基称帝,他将会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虽然起点错了,中间的路也歪了,可最终指向的结果却是殊途同归!
可方才听见康平王那一番好似痴傻一样的话语,阮郎中猛地在心中打了个突——他好像预见了最后的下场!
可已然在这府中磋磨八年之久,现在若想抽身,谈何容易?他亦不会再有第二个八年!
“殿下,这件事处处透着巧合,表面看刑部与大理寺给出的结果确实是那么回事,可这表象之下到底有什么,还未可知啊!”
司空朔摆摆手,明显不愿深思此事,“先生多虑了,以我对我那四弟的了解,这件事定然就是因为风月事而惹出的官司,以往哪次不是他强占妇女小姐?只是都教银子解决了而已,这回碰上了硬岔子,才将自己的性命给搭了进去,这不正像他所说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阮郎中听罢只觉一口老血即将呕出。
正在这时,书房门外来了人,急匆匆的,是听花居的婢女。
“殿下,绯绯姑娘心口疼,脸都白了!”
司空朔面色大变,连话都没给阮郎中留,撇下人便着急忙慌地走了。
阮郎中在后头连着叫了好几声殿下,司空朔充耳不闻,他像是魔怔了,听不得丁点绯绯姑娘不好的话。
阮郎中咬牙愤恨,自打那位名叫“绯绯”的姑娘进门,短短不过几日的功夫,就能让司空朔连府中事都不管了,好像也歇了那份争夺的心思,只盼望日日守着那绯绯,整天描眉画眼,躲在屋中被翻红浪。
阮郎中大叹一声,瘫坐于椅上,完了,全完了。
这难道就是他的报应?
只因当初的一切都是谎言,虽这么多年都遮掩的好好的,但有些事天知地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谎言,谎言背后更是谎言!
他根本不知当初出现在山中的孩童到底是不是镇国公府之人,所谓的信物更是自己为了成事而伪造之,且为了混淆视听,他还提前将那孩童的脸面尽数毁去,谎称在山中遭了野兽啃食,自己拼了半条命才虎口夺食!
那水玉楼盖起来之前,乃是镇国公府的旧址,司空朔当年遍寻方士想要将国公府那些冤魂镇压,他为了在司空朔面前露脸,谎称自己便懂得那风水之术,像模像样做了几场法事,幸得老天垂怜,竟都教他给做成了,此后司空朔更对他深信不疑,并在建造水玉楼时,全程让他参与,教他暗中做些风水上的改动,让国公府那些人到了地下都不得轻松!
他哪里会那些,只得装模作样,谁知一糊弄就是这么多年,所幸期间未曾发生任何诡异事,若非知道自己的斤两,他都要以为胡乱画的那些鬼画符,当真起作用了!
到底是从何时起事情开始偏离轨道的?
阮郎中眼前愈发虚幻,胸口好似有块巨石压着,他脑子里不断回想这段日子的事,电光火石间,他忽然想起不久前的上元夜,向来顺遂无比日进斗金的水玉楼中骤然死了三个人!
“见血了,局……被破了!呕——”
一口黑血蓦地自喉间喷出,阮郎中双眼大睁,倒在椅子上,许久未动。
不知过去多久,书房的窗子微微耸动,有人从外一跃而入,竟是一身劲装的韵采。
她悄无声息地来到阮郎中面前,伸手过去探他鼻息,确认其已无任何生还的可能,垂眸看了片刻,又悄无声息地原路返回。
绯绯进府的这些日子,不光是为了迷惑司空朔,最主要的任务便是这位阮郎中,此人虽没什么大才,于术数一道更是只知些皮毛就敢出来招摇撞骗的门外汉,但却是少有的气运之人,司空朔有他在身边辅佐,难保有朝一日大运到了,二人自此青云直上,再没了任何顾忌。所以既然要对付司空朔,就要先将一切掐灭于萌芽,教他再无可能翻身。
这世上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做事之人凤毛麟角,她们姑娘却是个中翘楚。
阮郎中一死,康平王府再不足为惧。
书房发生的事情未曾传开,听花居离着这里尚有段距离,司空朔一心扑到了那处的温香软玉,听见她再犯心疾,恨不能脚底生风立刻就到。
绯绯的心疾乃是在前夫家时所患,那家人对她非打即骂,那是硬生生给吓出来的!
得知此事的司空朔险些就要让人直接端了那家,还是绯绯善解人意将他劝了下来,替他着想,怕他声明有损。
这样一个好姑娘,竟被那般对待,司空朔每每想起,都要在心中咒个百八十遍,妄图咒死他们。
“绯绯!”
绯绯半靠在床边,娇柔的模样惹人生怜,听见这声唤,她微微抬起头,眉头却是蹙起来的,足可见此时此刻她该有多难受,可即便这么难受,还是在他叫她时尽力给出了回应。
想到这个,司空朔心痛不已。
“绯绯莫动,待为夫自己过来!”
绯绯含羞带怯地看了他一眼,轻轻点头,“朔郎,你慢些。”
司空朔险些脚软没走稳。
两人在这府中短短数日,司空朔自认他们已然做了夫妻间的所有事,虽尚未行礼,但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府中任何人都不敢乱嚼舌根。
“绯绯可感觉好些了?”
绯绯皱着眉头点头,“朔郎在旁陪着妾身,确实是松快了许多。”
“先前不是还好好的,怎的病就突然犯了?”司空朔轻轻揽着她,手不受控制地在她身上胡乱摩挲,明知她此刻病着,可他不知为何,就是没办法控制,仿佛只要靠近她的身侧,他就立刻不再是司空朔。
绯绯恍若味觉,轻轻回着话,“朔郎走后,妾身便躺下睡了会,谁知却做了先前在婆家时的梦,他们在梦中……”她轻轻抽泣,“他们在梦中仍然不肯放过妾身,逼着妾身回去伺候他们,他们……”
豆大的眼泪一颗颗落在司空朔的手背,却又好像直接敲打在了他的胸口,绞痛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攥住了,司空朔痛苦不已,一手死死捂住胸口,一边还给绯绯擦眼泪,“绯绯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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