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016
在裴静妧的记忆中，她的母亲――定国公府的三夫人一直都是病怏怏的。
七岁，她偷偷听到下人们说：“三夫人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她很生气，站出来怒斥道：“住嘴。”
她惩治了下人，但母亲还是在一年后丢下她撒手人寰。
不过母亲虽走了，但她还有父亲。
幼时，她不常见到父亲，但父亲经常派人给她送有趣的东西回来，会特意给她写信，说一些有趣的事。
还有祖母，祖母偏疼父亲这个小儿子，爱屋及乌，对她这个孙女也很疼爱。
外祖母一家有些私心，对她也很好。
可正是因为她过得很好，她就难以想象过去三年，阿音在她二叔二婶手底下过的是什么日子，难以想象阿音在知道她二舅父明明收到了信却不去救她时她的心情。
她就越心疼阿音。
她就想对阿音更好。
可是该怎么对阿音好呢，裴静妧找来丫鬟询问。
几名贴身丫鬟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道：“姑娘对盛姑娘已经很好了。”
其他几人齐齐点头，盛姑娘在府中的日子堪比国公府的姑娘，纵然是因为三爷的吩咐，其中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她们姑娘。
若她们姑娘不喜盛姑娘，稍微使点绊子就够盛姑娘喝一壶了。
裴静妧单手支颐：“不够。”
“姑娘，你怎么这么喜欢盛姑娘啊，奴婢们瞧着你对二姑娘她们以及表小姐都没这么好。”
裴静妧想也不想地道：“因为她是个好姑娘啊。”
最开始会那么认真的装潢望月居是因为父亲告诉她父亲在平州求学时，盛师伯对父亲很好。
阿音姐弟如今孤苦无依，看在去世的盛师伯的份上，她也要对阿音好一点。
况且府中三房，其他两房都是兄弟姐妹好几个，她也想要一个能说知心话的好姐妹。
待阿音进了府，她美丽，知礼，坚韧，诚挚却不失活泼，比她想象中更美好，就更加坚定了她要和阿音当好姐妹的心思。
“瞧姑娘这样子，要是您是个公子，怕是要非盛姑娘不娶了。”丫鬟调侃。
裴静妧笑：“可惜我不是个公子，要是我是个公子，娶了阿音，就能一辈子住在一起，不分开了。”
“其实现在也行啊，盛姑娘若是嫁进段府，与姑娘就是妯娌，就又能住在一个府中了。”
段家即是裴静妧的外祖母家。
裴静妧有一个舅舅，两个表兄，与她定亲的是她的大表兄。
裴静妧沉默地摇了摇头。那个提议的丫鬟还想说什么，其余人冲她使了个眼色。
二表少爷胸无点墨，还贪财好色，就连那张脸都没能遗传到段家的好容貌，姑娘视盛姑娘为亲姐妹，岂会让盛姑娘嫁二表少爷。
三爷也不会同意。
其实大表少爷与她们姑娘也不算多配。虽然他温润清雅，也考取了举人，但段家无人在朝中担任要职，远远比不得裴家。
姑娘不喜谈论大表少爷，丫鬟们开始出主意，如何对盛怀音更好。
衣裳首饰都不缺，望月居堪比她们晚香堂，想来想去，就只能带她出去玩了。
裴静妍眼睛一亮：“有道理。”
阿音守孝三年，足不出户，如今出了孝期又来了京城，自然得多走走看看。
裴静妧站起来，丫鬟们道：“姑娘，都申时了，要不明天再去。”
裴静妧往书房跑去：“我不是要带阿音出府。”
昨天她与阿音说好今个要给阿音送书，上午事情太多耽搁了。
裴静妧抱着着箱子去望月居，刚到，下人就来通报，叶江请她们去练武场。
府中的公子们，除了上文课，还要去练武场上武课，包括盛宣。
盛宣之前从未练过武，第一天上完武课，第二天差点没起得来。
不是睡过头，而是腿疼。
上文课时，还累睡着了，被罚写大字。
那两天，盛宣每次见到盛怀音都苦着一张脸。
但效果非常明显，几次武课下来，盛宣明显体力见涨。
盛怀音从未去过练武场。
裴静妧把箱子递给盛怀音，叮嘱：“这可是我的珍藏，晚上一个人悄悄看。”
盛怀音：“给了我你看什么？”
裴静妧：“我看过了，而且这些都是我觉得好看买来珍藏的，我那儿还有呢。
盛怀音点点头，就要把箱子放在桌几上。
裴静妧却让盛怀音换一个地方藏：“你放这儿，万一云燕她们拿起看了怎么办！”
盛怀音：“这书究竟写了什么？”
裴静妧嘿嘿笑：“你看了就知道了。”
放好书，两人来到练武场。
也是巧，正好这时有武课，裴昭等人包括盛宣三个小的都在。
他们正围着一匹马儿说话。
看见裴静妧和盛怀音来了，盛宣匆匆跑过来：“阿姐快看，是三叔送你的大马。”
“父亲送的？”裴静妧比盛怀音更激动，她大步过去，围着马儿转了两圈后赞道：“这马儿好。”
裴昕道：“三叔送出手的马儿，能不好么。”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看向盛怀音：“盛家妹妹，好妹妹，你能不能把马儿借我骑一骑？”
在一个府里住着，一直喊盛姑娘实在见外，裴昭几人便称呼她怀音。
裴昭有求于她，就变成了盛家妹妹。
“谁是你好妹妹，”裴静妧瞪裴昕：“你自己又不是没有马儿，干什么要骑阿音的马。”
“我那就普通的马，哪有这匹骑着威风。”裴昕道：“要不然你把你的马借我骑。”
裴静妧：“才不要。”
他们斗着嘴，盛怀音上前，缓缓地把手放在了马儿的脑袋上。
它一躲不躲，水汪汪的眼大睛看着盛怀音，温顺极了，也灵性极了。
盛怀音哪怕不会骑马，也立刻就喜欢上了。
裴昭看向盛怀音，笑着道：“恭喜怀音，得了匹这么好的马。”
江随舟感叹：“三叔可真大方。”
盛怀音难掩喜悦，眉眼弯弯。
“阿音，你给它娶个名字吧。”裴静妧问叶江：“它还没名字吧？”
叶江：“才到京城没几天，主人家没来得及给它娶名字。”
“才到京城？”裴静妧挑眉：“该不会又是从王伯父那里要的吧。”
叶江笑而不语。
裴静妧告诉盛怀音她的两匹马也都是裴度从王复之那儿买的。
“王叔喜马，能到他手里的都是神驹。”裴静妧催促：“快给它取名字，然后我教你骑马。”
这匹马儿全身都是黑色，没有一根杂毛。
盛怀音想了想，取了墨玉的名字。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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