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墨池惊澜落笔惊神
谢辞盈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与店内伙计围在一起吃午饭。她看着端起碗筷的张才,问道:“我不是叫你去码头问问货到了吗?”
张才立刻道:“哦哦哦,到了到了。”
谢辞盈点点头:“饭后找人去拉回来。”
“得嘞东家,我办事你放心。”张才一边盛饭一边笑嘻嘻的。
谢辞盈轻轻笑了笑,又道:“那县令怎么回事?每睡一觉就改个主意?”
沈清将红烧肉推到她面前,而后随口道:“说不定啊,有高人进了他的梦指点他。”
张才不赞同:“哪啊,明明是冤魂夜里要索他的命,吓得他不得不一大早起来就翻案。”
蓝银被他的话吓得饭都吃不香了,她怯怯询问:“真的会有冤魂索命吗?”
沈清安慰她:“别听他胡说。”
张才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光明磊落的,怕什么?”
贾光附和:“就是。”
几人嘻嘻哈哈,谢辞盈在位上一言不发。
沈清收起笑容,往她身侧挪了挪,轻声询问:“怎么了东家?”
谢辞盈回神,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奇怪。”
张才接话:“是挺奇怪的,连续几天,头一天晚上的事儿,第二天就变卦,可不是奇了。”
闻言,谢辞盈望向他,见他回望过来,又低着头沉默扒饭。
沈清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反正,也算是个好消息吧,不然这世道岂不是要乱了套了。”
事情发展确实在顺着谢辞盈所想。至于旁人对这两件事的看法,那就众说纷纭,褒贬不一了。不过这样的饭后谈资日新月异,过不多时,便被人抛诸脑后,开始寻找新的谈资。
谢辞盈也是,她照常忙着生意,记下日常所见所感,一成不变。
“东家,您猜怎么着?”张才从外头回来直奔账房。
谢辞盈拨弄着算珠,抽空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继续忙事:“你又从哪听来了什么新鲜事?”
“咱们要换新县令了!”
谢辞盈的手指猛然一顿,抬头看他:“当真?”
张才趴在柜台上,兴致勃勃道:“自是当真,听说前任县令得了病,要辞官还乡养病了。”
谢辞盈怔住,又问:“什么病?”
“好像是......”张才想了想,“头风吧?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听别人说的。”
“......行,我知道了,现在店内人多,你快去帮忙吧。”
张才离开后,谢辞盈继续拨弄着算珠,却莫名心绪不宁,几次都拨错算珠。她干脆合上账本,离开账房,上楼招待客人去了。
入夜,谢辞盈坐在书案前,盯着记簿上的几行字迹出神。好半晌,她伸手抚上那行字迹,喃喃自语:“县令脑中有疾不作为......”
同时耳侧似响起张才白日的话:“好像是......头风吧?”
“自当辞官归乡......”
“要辞官还乡养病了。”
“......”谢辞盈突然看向架在木架上的那只毛笔,伸出手,却在触碰到它时又堪堪停住,指尖微颤,顿了顿,又将其拾起。执在手中摸了又摸,看了又看。
甚是普通。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从娘胎里带出这样一支毛笔,但她知道,从娘胎中带出件什么东西出来并非常事,不若外婆又怎会将它至于供桌上日日焚香?
难道......
谢辞盈迟疑着,蘸上墨汁,却在笔尖将落未落之时又停住,犹豫再三,落了笔。
她今日并未记下今日所见所闻,只写下一句便匆匆合了记簿。
翌日。
“沈清,布料选好了吗?”
“东家,选出了这两款,这个是之前用的,这个是这月新来的货,您看看定哪一款?”
谢辞盈伸手摸了摸沈清递来的两块布料,而后道:“我看着新货更耐脏厚实,是吧?”
沈清道:“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那行,”谢辞盈拍板,“让作房这几日赶赶工,上月的不太够,这月就多加五十身。”
“是,东家。”
“东家!”沈清带着布料去了后院,她前脚走,张才后脚就奔了过来,“有位大主顾找您。”
听到这三个字,谢辞盈心下一颤,忙起了身,跟着张才去见他口中的“大主顾”。
“欢迎贵客,我是此店老板,我姓谢,请问贵客尊姓?”谢辞盈率先开口,不过那人面生,看着似乎没有来过。
那人见到谢辞盈似乎愣了愣,而后道:“谢老板竟如此年轻,久仰。我姓宋,是城南宋家的管家。”
谢辞盈略扫一眼此人穿着,便心中有了数,闻言扬笑:“宋主管客气,楼上客位请。”
谢辞盈引着宋主管在二楼客位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他对面。
张才上前为宋主管倒了热茶,退至一旁。
谢辞盈开门见山,“宋主管来小店需要些什么?布匹成衣,您说需求,我叫人取来给您过目。”
“此来是为家中仆从采买秋裳,布料,样式,尺寸一应都在这里,请谢老板过目。”
谢辞盈接过他手中的纸张,展开细望。
宋主管接着道:“共计二百身,期限一月,谢老板且看这桩生意可否做得?”
谢辞盈将纸张放在桌面,了然笑道:“做是做得,宋主管如此照顾生意,可还有旁的需求?”
宋主管闻言轻笑,端起茶杯:“我不与谢老板还价,只要谢老板一身衣裳让利三成,如何?”
谢辞盈轻敲桌面的手指微顿,面上笑容不变:“宋主管,这布料在市面上可谓明码标价,一身衣裳除去成本,工人工钱,我也赚不了多少,您总不能让我做赔本买卖吧?”
宋主管不紧不慢喝了口茶,眯眼笑着:“谢老板能赚多少我心中有数,我要的真不多,你肯定也知晓我不止寻了你谢氏一家。”
“一月为期,我手下人赶工,这多得工钱得从里面出吧?您看,两成,如何?”谢辞盈蹙着眉,满面为难,“再多我真的要赔老本了宋主管。”
宋主管放下茶杯,看着她,片刻,浅笑道:“我看谢老板年纪小,也十分不易,我也是诚心想与谢老板做成这桩生意,既然如此,那便两成,成交。”他说着,从身前掏出一张银票置于桌上,推至谢辞盈面前,“这是定金,余下的交货时结清。”
谢辞盈扫了一眼银票上的数目,弯唇笑道:“宋主管稍坐,我去备合同文契。张才,招待好宋主管。”
“是,东家。”
一刻钟后,谢辞盈将契书递到宋主管面前:“宋主管,您看看可遗漏了什么?”她说着将朱泥置于桌上。
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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