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不谈公事先谈情3
常遇春的惊叫，瞬时，拉回了离开的三人。
那走出半殿距离的第五茗，飞奔而回，一把夺走了李一道的地域名册，仔细核对起上面的信息。
片刻，她大喜道：“找到了！！”
隗晎揉揉眉心，踱步跟随。
郤人杰见其他两人走了又回来，便从书架折返到常遇春身边。
唯有守在常遇春身旁的酸楂，站在原地不动，欣赏了这一场，离散聚合之景…
第五茗兴奋道：“郤大人，我近日可否能去？”
郤人杰不语，看向隗晎。
隗晎浅叹一声，便对常遇春道：“寻两位星君的事先等等吧。我同上君去索一名人魂回来，届时再出发。”
常遇春点点头，对酸楂提议道：“这两天你若是有空，我们可以去找一找新庙地址。”
酸楂嘀咕道：“星君，人魂…孰轻孰重，怎么听着像是儿戏。”
“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找星君吗？”
她望向第五茗。
常遇春猛拍脑门。
郤人杰一脸苦大深仇，不知如何是好，欲言又止地攥紧十指。
隗晎不焦不急，神态悠然，似乎心中已知结果。
这三人，却是同酸楂一样，都望向了第五茗。
……转了一圈，事情的决定权，又落回了最先说话这一人。
第五茗额角抽搐，手臂僵硬，不情愿地举了起来。
把手中李一道的地域名册递还给了郤人杰，她瘪嘴道：“人魂不急…不急。”
“合适的时候，郤大人记得派遣我去啊。”
她极度不放心，再三提醒道：“我收了李一道的治丧银，这一趟，切记不要委派埭骰埭桡两位大哥了，一定得留给我。”
到了，她剜了身旁的青白“书生”一眼，心道：人模人样，鬼头鬼脑。
郤人杰迟疑。
隗晎浅笑道：“会的，上君不用太挂心。”
得到定事人的肯定，郤人杰紧接着应道：“我明白的。”
这一事，总算是解决了。
至此，众人也真正地散去了。
当日下午，隗晎领了常遇春和酸楂出门。
郤人杰抱着装龟壳碎渣的布囊和那本妖界书籍，开始扎根在了城隍殿。
只余第五茗一个人，无所事事，又继续闲荡在城隍庙。
偶尔，她不甘心地去劝郤人杰，讨要李一道的地域名册，想提前去索魂。
偶尔，窜门到左厢房，她听埭骰埭桡讲一讲近日刚做亡魂的小鬼生前事。
偶尔…她会去叨扰阮瓀，消磨消磨时间。
这第三件事，说“偶尔”，好似有些不太正确。
于第五茗来讲，的确是一天中抽了两个时辰去找阮瓀，顺带打扰她和郤人杰培养感情。
但对阮瓀来说，第五茗就是占了她全部时间。
如此过了七八日…
阮瓀在琉璃缸里游了两圈，没瞧见第五茗的身影徘徊在外，猛地浮出水面，幻了形，扔了一个信诀给郤人杰，坐在荷叶上，有一下无一下地踢打缸中水，等着人。
半刻左右，她鼻头耸耸，嗅到了身后廊道里飘来的一股酒香，和一缕柳藤的清冽。
她含羞而笑，唤道：“郤大人，信诀去了这么久，你来得太晚了吧。”
转头，久久寻不到郤人杰形迹，她双手成“八”字，扩在嘴前，喊道：“郤人杰，你休要想从我背后吓唬我，我知道你来了。”
“我日日修炼，早没那么脆弱了，你快点出来吧。”
不见其人，但闻其声，一女子大笑道：“阮瓀，我竟不知你喜欢唬人。”
“哈哈哈哈，游戏结束，你猜错了！”
须臾，阮瓀瞧见了一道瘦弱身影，摇摇晃晃，和她一样，脚尖一踢一踢的，身下彩染裙尾，步步生花。
她神情一改，呼出一口气，揉搓鼻头，怅然道：“上君，怎么是你啊…”
光是这一句好似并不够，她声音不小，嗫嚅道：“往常从没有闻错的，自你来了以后，我鼻子才开始不灵的…”
来人正是第五茗。
她饮了酒，正好在城隍殿中遇见埭骰埭桡回来复命，不想打扰他们处理公事，于是，提了剩下的酒，直奔阮瓀这方。
第五茗笑道：“那两兄弟有点背，又不着道地干错了事，郤大人留在城隍殿，谆谆教诲下属呢。”
走近琉璃缸，将两坛茶酒放在缸檐上，双手一撑，又稳又有劲儿。
她坐了上去，凑在阮瓀耳边，道：“这回，可真不是我不懂事啊。”
“郤大人让我传话给你，他忙完便立马过来，叫你耐心等等。”
倏地一下，由她的话，和她呼出的酒气，以及弥漫在琉璃缸周围的柳藤清香，阮瓀脸色变得通红，宛如思春少女，被拆穿了心事。
顾左言他，阮瓀狡辩道：“我谁都没有想，是你来时，我闻到了郤大人身上的气息…”
话音一转，她眼睛瞪了过去，道：“你…你身上怎么会有郤人杰的气息！！难道…”
“打住！！！打住打住！！！”
第五茗捂住她的嘴，道：“你怎么老觉得郤大人是个人见人捡的香饽饽呢…”
“为什么总认为我和他有一腿呢？？？”
“我和他就不能有点正常的上下级关系吗？？”
忽而，想起阮瓀和郤人杰生前事，她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算了，你是一点没变，这问题没啥可提，省得事情越闹越大，你又平白无故生出大劫。”
阮瓀自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相信她说的。
抬起双手，掰开第五茗的手掌，阮瓀大喊道：“我变不变有什么关系，你刚到这里时，我就和你说清楚了，你若是喜欢郤人杰，需得排队！！”
耳边声音震荡，第五茗脑袋发晕，忍不住小鸡啄米，道：“是是是…我错了！我排队…！”
脑袋清醒一瞬，她反应过来，大喊道：“是什么是啊，我不喜欢他！”
“再说最后一次，我对你家郤大人没意思。这城隍庙他不是最入眼的那个，即便我寂寞难耐，我要找也要找最好的那一个，何时沦落到抢人夫这种地步了！！”
她这一吼，声量不小，阮瓀眼神散开，懵懵地也在发愣。
良久，各自安抚各自脑袋和耳朵的两人，一人喃喃道：“我家的…”
“嘻嘻嘻，你说他是我的…他是人夫，我的…夫…这几句，听进耳里，我竟才发现是这样舒心舒神。”
俨然，她经人无意点拨，毫无征兆地坠入了爱河。
另一人疑惑道：“你先前说我身上有郤大人的气息，什么气息？我怎么从来没有闻到过？”
与情乱意迷之人相反，第五茗明显冷静理智许多。
阮瓀傻呵呵笑着，双手捧脸，似乎没听见有人在对她说话。
第五茗瞪了她一眼，拔掉她的双手，托起她的脸，掐了掐。
“啊！”
阮瓀惊叫一声，回了神，道：“上君，你干什么…”
第五茗道：“你思春，我代郤人杰疼疼你。”
转而，她继续揶揄道：“你不是说我身上有他的气息吗？”
“你现在没了记忆，不好意思和郤大人在这里卿卿我我，我恰好既不索魂，又无差事，可以好好陪陪你。”
这话说完，她顺势倒在了对方胸口。
阮瓀眉头紧蹙，嫌恶地伸出手，推开靠在她怀里的第五茗。
她道：“上君，你正经些。”
第五茗端坐起身，如她所言，“正经”地道：“我身上真的有郤大人的气息？”
“你怎么闻见的？”
“你魂身暂且不稳，施点小法小诀还算尚可，如何隔那么老远，探知他人底细的？”
阮瓀指了指第五茗腰间的小乌龟，道：“柳藤的味道…”
她回忆过往，接着道：“郤大人为琉璃缸筑法，亦或助我修复魂身，我都能闻到一阵柳藤清新。许是我的龟壳，是他用柳藤为我编织的原因，那股气息出来的一瞬，我就能探寻入鼻。”
第五茗颔首，指尖不禁摸上了那只竹编小乌龟。
一旁，阮瓀继续道：“我刚刚是…是误以为你们做了那种事，串了体息…”
“怎么了？上君，我说错什么了吗？”
这句话未完时，第五茗突然抬起头，视线盯向了她，神情十分严肃。
阮瓀心生一丝顾虑，猜不出刚才哪句话讲错了，找补道：“哎呀，世间事无奇不有，是我大惊小怪了，上君当我方才放了屁，别进耳。”
第五茗思忖片刻，一字一板道：“你喜欢郤人杰吗？”
她问得太认真，和往日的打打闹闹太过不一样。
阮瓀仔细思索了好大一会儿，她也不催，仿佛要得到一个最终不被修改的答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瓀认真道：“喜欢的，我是喜欢的。”
第五茗道：“你愿意为了他一辈子不出这口缸吗？”
阮瓀再次认真思考。
这次堪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她便道：“我喜欢他，和我出这口缸有什么关系吗？”
第五茗手心微微沁出一层薄汉，犹豫道：“你和郤人杰此生最大的阻碍，不是你能否重修肉身，而是如今他贵为天界之仙，你却是妖界的一只小龟。”
阮瓀点点头，一手拍上水面，头向前，小声问道：“上君以前做过司命，若是像妖和仙直接在一起了，会怎么样？”
第五茗摇头道：“我从没写过这种命数，也从未见天道写过这种命数，不知结局。”
“但…一般来说，司命府的司命倘若发现有出圈之事，会遣派仙君及时干预。”
阮瓀道：“什么是出圈？”
第五茗道：“命格簿子上写定的命数以外之事。”
阮瓀道：“那什么又是干预？”
第五茗眉头拧了拧，道：“将命数，圆回命数以内。”
然而，所谓的“干预”，大多都是干脆利落，解决掉微不足道的一方，阻止命数继续扩展。
当然这话，她没有说。
阮瓀道：“哦…”
须臾，她目光闪亮，道：“我觉得，郤人杰应该会想办法帮我。他这个犟种，认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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