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火海
他深深地看着她,仿佛那一眼看进她的血肉灵魂,仿佛这世间除了他眼前人再无其他。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慕西月的心中的某处好像隐隐地撞了一下,似有什么被深深掩埋着的东西听到召唤,急欲跳出胸腔,跳出身体,想要作出某种回应一般。
这点异样,连慕西月自己也讶异。
“我不是!”她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般,激动地喊起来,“我不是慕辞!我有自己的名字,我是江洲太尉之女,是玄门之徒,我是墨玉的……妻子,我是要杀你的人,我不是慕辞,我不是她!”
可她的语气越到后面却虚弱,眼神露着眸中说不出来的恐慌。
“你放我下来,我要回去。”这一句说得冷淡,她眼神空洞,奈何双眸中已经水汽弥漫。
灵昭抱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冷白手指越显寒凉,如岸般高挺身形越显孤寂,孤寂而倔强,独独左手中指戴了五百年的那枚金镶红玉的指环依旧温润而闪耀。
“若不是,我放你走。”他忽地开口,双眸望着虚空。
若是,他又怎能放手,让她与别人成婚。
她消失了数百年,他念了她数百年。她的离去是他这漫长到让人绝望的五百多年的岁月里,跨不过去的坎。她魂飞魄散,他身死入魔,一想到此后无尽岁月里,再无处寻找她的气息,他就觉得满世界都空荡荡的,满世界都面目可憎。
他无一日不被仇恨缠身,无一日不被思念蹂躏,无一日不行尸走肉,在自我拉扯中熬过了漫长岁月。
终于将心磨砺成石铁,他也成了这要颠覆世界的怪物——魔帝。
可她一声“阿炎”,又让他的心早已冰封的心猛地颤了一下。他感觉自己,要活过来了,他重新有了渴望,他如堕梦中,又害怕美梦惊醒。
他有时候觉得是老天在怜悯他,给了他一个奇迹。有时候又自哂,他这种手上鲜血无数,让人神共愤的魔,又怎能得上天怜悯,或许是老天在布局捉弄他。有时候想,或许是老天都累了,妥协了,认输了,这才重新将小辞送回到他的身边……
总之,小辞,若是你,留下来,或者带我走。
我有点儿累了。
盯着虚空的眸子微微的红了,他抱着人飞行的身影加快,很快便出了龙川,在一处大雾弥漫的宫殿上方停下。
慕西月正自惊疑,一股魔气已自她额前钻入,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她似乎被灵昭抱着纵身一跃,跳进了那弥漫的大雾中,意识迅速淡去……
“小辞。”温润若春风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阳光下阖目小憩的女子睫羽闪动,撑开了那双明亮而清澈的眸子,她目光瞬间滞了下,闪过一丝迷茫,随即,看向那张挨得极近的男子的脸,唇边逸出甜甜又懒懒的笑意,她伸出手捏了捏男子的俊脸,笑道:“你回来啦。”
此时,两人似乎都未察觉也都看不到,在他们身侧一直有一个身着玄袍的男子眸光颤动,之后仍旧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
而那玄袍男子和那半蹲在地上的着玉色锦衣的男子有着一模一样的俊美若天人的容颜、挺拔的身姿,只不过,一个眉宇结着阴鸷之气如来自地狱,而一个眉眼和煦若九天神明。
“嗯。”男子轻答,他仍保持着那半蹲着身体看着她的姿势,任由长椅上的女子那不安分的手指在他脸上随意地捏着。
“胜了?”慕辞问,明明问的是大事,声音却是懒洋洋的。似乎,她并非并不关心结果,或者说,她心中有数。
“嗯。”
慕辞似有些不屑地哼一声,“我早料到这群贼子粮草一断,必生内乱,军合力不齐,再施计谋,一举攻下又有何难。”
男子看着她批判敌军的不屑模样,赞许又宠溺的笑意泛滥至唇边,他在她旁边坐下,修长好看的手指摸了摸她的头顶的发,中指那枚金镶红玉的指环在日光下发着绚烂光彩:“嗯,多亏了我的军师大人,出谋划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亏是大将军的女儿。”
他将她的脑袋揽在肩头。
慕辞听到夸赞,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想到的,你们也都想到了。何况殿下帐下谋士如云,何须我出谋划策。”
“太子妃不必谦虚。”男子低头看着她,笑意温和而炫目。
慕辞笑笑,没再说话,依偎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他饿了。”
男子微愣,一把抱起女子,跨步朝那雕栏玉砌的殿内走去:“那我们去吃点东西。”
慕辞无奈地挤眉:“他饿了就踢我,力气大的很。”
“这小混蛋,出来了我揍他。”
“……”
慕辞微嗔:“他是你的孩子,不许这么叫他!”
男子轻笑,道歉也快:“好,我不这么叫了。”
慕辞微愁:“要是他能早点出来就好了。”
两人走出一段,忽听背后两行“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与此同时一道脆生生又微怒的女童声响起:“娘亲爹爹又把我忘了!”
那抱着慕辞的清挺身形微僵,两人的脸色都有点尴尬,男子转过身,便看到侍女看护下的女童朝他们奔了过来。
慕辞目光微闪,有些尴尬道:“阿炎,放我下来。”
男子的手却紧了下:“下来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男子这才将人轻轻放下。
女童已经扑到了两人跟前。
慕辞脸上有些挂不住:“扶……扶儿啊。”
“娘亲回去又不叫我!”身着锦衣的女童仰着如精雕细琢般的漂亮脸蛋,瞪着慕辞。
“娘,娘怀孕了,记性……难免不好。”慕辞言辞闪烁。
女童哼一声,又拿那双琉璃石般美丽的大眼去瞪自己的父亲:“爹爹也怀孕了吗?!”
男子顿了一下:“没有,爹爹不能怀孕,扶儿刚刚没有声音,爹爹没有看到你,你刚刚在干什么?”
女童脸上的怒气早散了,仰着乖巧的脸蛋甜甜地回答:“阿宣姐姐教我做了手环,你看。”她伸出自己的手,一只由各色花藤编织的手环套在女童的白嫩嫩的手腕上。
“好看。”男子夸赞。
“后来我不小心睡着了,阿宣姐姐抱着我睡的。”
“嗯。”
就这般,女童一手牵着母亲,一手牵起父亲一蹦一跳地向前走去,淡淡的金色日光洒下,将三人的身形照得无限温暖、无限美好,也赛过这世间最美的画作,赛过这人间春日。
打破这日的祥和与宁静的,是帝京使者加急赶来带来的天子密诏。诏令说,承和帝病情加重,诏太子炎麟不日回京,准备继承帝位。
惊慌过后,定下次日启程。
看着小腹凸起的妻子,炎麟俊朗的眉眼隐隐蹙起——太医推断,太子妃临盆应是这十日之内,他实不愿她受车马颠簸之苦,可君命不可违,且他此去几乎无可能再回来了,他只好计划让太子妃车马在后,配备随伺人等,加强军马护送,让她的车马缓缓而行。
慕辞倒是花了一番功夫去安慰那忧心忡忡的太子。
明日,他们便要启程离开这座远离帝京的行宫了。几年前贼兵伙同西南蛮族叛乱,承和帝有意锻炼太子,命太子领兵平乱,他们便在这千里外的行宫住下了,这一住便是三年。
寝宫内,扶风从她的玩物百宝箱里找出一只竹蜻蜓,递向自己的母亲:“娘亲,这个也带回去。”
着玉白色锦衣的女子忽然滞了一下,这一幕为何又会熟悉感?
可这种感觉极淡,也只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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