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尘网缠欲蛇
谢泓衣手臂一撑,却在触及雨雪菩萨胸膛的一瞬间,缩回了手。
来的要是刀剑,倒也罢了,偏偏是这种……
它们就像盛满了蜂蜜的羊皮袋子,一压就是一个充满弹性的深坑,抵住也不是,松开也不是。
正因为这点儿茫然的耻意,他的动作慢了一拍,整个人陷了进去。
雪白的乳液顺势积成了洼,浸湿他大半幅脸孔,女相的脸颊曲线更柔和,下颌也更尖俏,鬓发、睫毛、嘴唇,都雾中牡丹那样丝柔莹润起来,让人忍不住地亲近,只是眼睛半闭半睁的时候,形状锋利得令人胆寒。
雨雪菩萨当然不会给他清醒的机会。
乳汁里虽带着雪水的寒气,却极其馨香,谢泓衣心神恍惚了一下,脊骨掠过一串酥麻感,不知不觉间,嘴唇微启,沁出一点儿淡红色。
雨雪菩萨的笑声就在耳畔响起,像哺乳幼儿似的,用几根手指拍打着他的胸腹。
“好孩子,你是吃够了色相之苦吧?”雨雪菩萨柔声道,全没了方才的疾言厉色,“红粉骷髅,可惜痴人看不透,你就不想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么?”
大手扯开他的衣襟,虚虚地抚弄。
这女相是红绡皮影变出的幻象,观者会觉得极尽鲜妍生动,谢泓衣自己却颇为迟钝,恍惚的视线里,衣裳已袒在肩侧,大片莹白颜色从巨手指缝里溢了出去。
数步之外,燕烬亭将火狱紫薇抓在手里,飞快避开了眼。
他就差把非礼勿视四个字写在脸上了,但在短暂的迟疑过后,还是选择提剑而上,一剑向雨雪菩萨手上斩去!
可破天荒地头一回,火狱紫薇没能如愿化出剑芒,反而啪地一声,抽在那片莹白上,红痕立绽。
谢泓衣吃痛,腰身拱起,恰有大股大股的紫薇花瓣向他涌去,被乳汁沾湿后,如无数淡紫色小船般泊在黑发中,又向敞开的衣襟里滑坠。
那景象实在是过度——
一刹那间,仿佛燕烬亭本人的神识伸出了万千触须。
他很清楚对方皮肤的触感。但绝对不能回想,否则便是万劫不复。
燕烬亭喉头滚动,一滴豆大的汗珠沿着颈侧滑落。
这一回,雨雪菩萨的声音钻入他耳中:“你为什么不敢看他?他这样诱惑你,损你道心,让你心中负重如山,愧疚日增,你不恨他?”
燕烬亭向来冷静英挺的面容,抽动了一下,眉峰间聚起一点儿怒意,烧灼得瞳孔发亮。
也只有这时候,他才显出火灵根的本性来。
雨雪菩萨说得没错。
刚刚那一鞭,并不完全是意外,而是他内心某种情绪的外化。他心神不宁,自然聚不起剑芒。
“道家斩三尸成仙,我却能教你斩欲蛇。”雨雪菩萨道,众多手臂一伸一缩,庙里的白雾化作一条条乳白色的小蛇,和它掌中人满捧丝缎黑发一起,从指缝里倒悬而下。
谢泓衣仿佛陷入昏睡中,双目低垂,胸口微微起伏,黏着几绺漆黑到刺目的湿发,和星星点点的紫薇花瓣。
女相的腰身极细,雨雪菩萨从背后握住他,像把玩什么玉器似的,爱不释手。
那一座指骨莲台,也躁动起来,争相拨弄垂落的衣摆。
谢泓衣很不舒服,挣动了一下,遂蛇一般盘卧其中,一条雪白修长的手臂从菩萨指缝里垂落,银钏斜照红痣。
滴答,滴答……
白液沿着指尖滴落,在燕烬亭看来,正是当年采补时的慵懒姿态。
“把他拦腰斩断,你就自在了。”那声音煽动着他,“去,斩你的蛇!”
燕烬亭握着火狱紫薇,不答话,只是用短刀削去上头新开出的紫薇花。
同样的,雨雪菩萨吃吃的笑声,也钻入谢泓衣识海:“感觉到了吗?他还在看你。好端端的,怎么在发抖?他在想的事情,难道你知道?”
哪怕闭着眼睛,谢泓衣也能感受到燕烬亭的目光,箭一般射中了当年的旧疮,让他心中的怨毒发疯般往外冒。
一想到自己眼下的狼狈,还有扫过胸前那一鞭,他就想把燕烬亭的眼珠子活活挖出来!
无数男男女女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莲台下的指骨争着揉捏他,牵扯他。
毒辣的心思一闪而过,他又恍惚起来,连化影逃脱的念头都无法成型。
“他们从前都和你一样,受困于欲海,迟迟不得清净,”雨雪菩萨道,“直到剥皮见骨,入我座下。”
它的声音充满了怜爱,慈母一般,连乳汁也带着令人落泪的馨香。
任何一个饱受苦楚的人,都会陷入其中。
不知什么时候起,雨雪菩萨的声音,和天妃一般无二了。
谢泓衣幼时,天妃就这么搂着他,哼唱着漪云境的安眠曲。
“好孩子,你受苦了……”
在如此的纵容下,谢泓衣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怨恨委屈。他早就没有了任何可倾诉的地方。连单烽也听不懂。
“母妃,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
天妃的虚影,含笑搂着他:“让我为你洗脱罪孽……回头……是岸……”
“是他们作的恶,我回什么头?”
谢泓衣双目疾睁,一股戾气穿胸而出,无数缕细密的影线从帐子里垂落,被他挽在手里,一拧。
砰砰砰!
雨雪菩萨的身躯顿时四分五裂,脸孔也飞出去,撞在墙上,眉心裂纹飞快扩大,像另一道意味不明的笑纹。
谢泓衣从雪瀑中冲出,黑发散尽,衣衫不整,下颌上还淌着一滴雪白乳汁。
他恨极了这副狼狈样,刚要扯下红绡皮影,就等来了迎面一剑!
燕烬亭一言不发,也不曾动用真火,但一段锋锐无匹的剑芒,足可令人照面生疼。
“你还斩上瘾了?”
谢泓衣呵斥道,却被一把抓住了肩侧。
燕烬亭剑锋转侧,向他腰间直直斩落。
那一瞬间,谢泓衣的皮肤都抽紧了,说是如芒在背也不为过。
“单烽,让我保护你,你可以不信我,”燕烬亭道,“但是,别动。”
剑刃割开了谢泓衣的外衣。
“你衣角有东西。”燕烬亭把一片衣料丢在地上,火狱紫薇抵在上头,擦拭干净了,竟然牵出了细长柔韧的黏丝,“它刚刚也在挑唆你,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不会这么做。”
谢泓衣道:“哦?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燕烬亭闭了一下眼睛,听到对方的呼吸。冷冰冰的,也像在他脉搏上盘旋探听的一尾小蛇,随时会露出尖牙来。
燕烬亭道:“对你失礼,罪责在我。等师叔出来,我会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他。”
谢泓衣原本微垂的眼睛,霍地睁大了:“你疯了?”
燕烬亭认真道:“我会负责。他不会把你怎么样。”
“负责?那你就一头撞死在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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