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云府
卫听寒眉头舒缓，嘴角也勾起笑容，将桌案案角处放置的一个金丝镂花匣子递给她。
云音接过，没有打开，仔仔细细地观察整个匣子的外表后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卫听寒避开她的目光，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匣子上斟酌着开口，“是新婚礼物。”
“新婚礼物？谁新婚？”云音蹙眉，卫听寒的好友她并不认识，送别人的新婚礼物给她看做什么？
卫听寒深吸口气，握住云音的手掌不自觉收力，后被云音一巴掌拍开。
“别动手动脚的啊，你可不一定打的过我。”自从发觉自己会武功，云音觉得做人都有底气许多。
卫听寒用徉着怒意的眸子瞪着云音，咬牙切齿，“是送给你的新婚礼物！”
“送给我的礼物？我们都成亲这么久了还有礼物？那可真是太谢谢你啦，我的好夫君。”
“你必须喜欢。”卫听寒指尖微蜷，他的心里实则有些害怕这礼物她会不满意。
他从未送过女子礼物，这也是听张老夫人建议后决定的。作为第一份送给她的礼物，希望她会喜欢……
匣子外表的插销锁被轻轻拉开，盖子被缓缓掀起，内里的东西全部显现出来。
是两个塞满棉花的布偶娃娃，一个做成了卫听寒的样子，一个做成了云音的样子。
云音的指尖在两个小人面前点来点去，眼角都勾着笑意。
“好漂亮的娃娃！我很喜欢，谢谢你，王爷。”云音把两个娃娃拿出来左看看右看看，举到卫听寒面前，“你看，他们好可爱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卫听寒松开微蜷的手指。
“你看你看，这个小人板着张脸，和你好像啊哈哈哈哈。”云音害怕卫听寒看不见，几乎凑到他身前给他看。
卫听寒垂眸看一眼她手中的小人，不太认同她口中“板着脸”的说法，但在触及她眼角的笑意时还是不由跟着抿嘴。
“是很像。”
云音很喜欢这两个棉花娃娃，抱着左看右看，星眸撞向卫听寒的黑瞳，“卫听寒，他们好可爱啊，我晚上要抱着他们睡觉。”
猝不及防的视线相撞让卫听寒慌了神，心口，仿佛有鼓点咚咚作响，满身的热血都已沸腾，鬼使神差般点点头，“好。”
之前怪异的感觉又回来了，卫听寒面上云淡风轻，装得并无异样。
云音得了礼物，整个人都美滋滋的。带着两个玩偶娃娃独自去临轩阁用膳，留卫听寒一人在书房处理政务。
夜里，卫听寒回屋后径自走向拔步床，拉开床幔发现里面无人。
云音在一旁的桌子边支着下巴看着他，不禁打趣，“没想到夫君如此思慕我。”
卫听寒避开她的视线，沉声道，“孤是怕你在府里出事，有碍摄政王府在外名声。”
“好吧，是我自作多情。”云音不在乎地啃了口苹果，“夫君，你什么时候去南川？”
今日茯苓告知她母亲从南川回来了，回来后传口信督促她和卫听寒尽早要个孩子，让她无事不要回云府。
孩子，如果是卫听寒来生的话，她不介意有一个。
想到半个月前她曾经以调理身子为由请来宫里最厉害的太医，太医给她开了一些祛寒固神的药方。
她趁机打听失忆的治疗法子，谁知宫里最厉害的太医也说此事无门。
“回禀王妃娘娘，这失忆之症或由脑中瘀血所致，或由刺激引发，有些人两三日就能恢复，有些人一辈子也想不起来，老朽真的无能啊……”
自从失忆以来，已经三月多，她一直听从母亲的话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失忆的无力感让她不信任任何人，努力装作正常人的样子融入生活之中。
然而母亲闭门谢客，茯苓一问三不知，云音觉得一切愈发不对劲，她仿佛被笼罩在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里。
她不再信什么回忆伤身的说法，当务之急，就是找回记忆。
她要孤身南川打听清楚，那里究竟有什么人值得诰命夫人不远万里过去。
卫听寒寒眸微沉，“三日后。”
他今日匆忙赶回也是为了和她道别。
“这么突然？”
男人颔首，他已派人和洛轻河细聊过，他把他的人交给洛轻河，洛轻河亲自指挥寻找洛轻霜和洛轻风下落，作为交换，洛轻河告诉他金矿的地点就在南川。事不宜迟，他要尽早出发，亲自监督开采。
“事关朝政，不方便和你说，孤的金印就在书房里，太后如果发难，方二会听从你的差遣，自可调派怀远营士兵。”
难得见这人这般正色，云音不似平日那般逗弄他，眉眼之间略有打趣之意，“怎么？王爷不怀疑我是太后派来的卧底了？”
此言既出，二人之间原本笼罩的暧昧氛围竟顿时化为紧张。
云音心道自己被太后柳沉菁赐婚嫁入摄政王府，婚后行径又多古怪异常，被怀疑也在所难免。卫听寒是被逼着成亲，她不怪他的猜忌，可她自身竟也是被逼着成亲的。
甚至，她大胆猜测过，或许自己失忆实际上是人为，为的就是拆散她和信件的主人，让她忘了前尘和卫听寒乖乖成婚。
而能够做出这件事情的，只有阿娘阿爹。
卫听寒喉头轻滚，“你都知道。”
窗外月光皎洁，云音将镂花木格窗轻轻掩上，将澄澈的月光阻碍在外。
“自然，我平时只是懒得动脑子，又不傻。你把楚青派到我身边不就是为了监视我吗？”
不知为何，她竟感觉心口泛着酸软，很快便将这份不适压下，恢复平日里没心没肺的模样。
“好啦，逗你两句，看给你吓得。”
云音拍了拍卫听寒的肩膀，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还是咧个笑容。
卫听寒莫名感到一阵心慌，总觉得有什么在隐隐流逝，伸手环过她的腰间，将她笼在怀中，“云音，楚青不是为了监督你，是为了保护你。成亲之前孤是把你当做柳沉菁派来的卧底，成亲以后孤……”
沈西风说的那几个字于他而言十分烫嘴，卫听寒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嘘——”话至耳边，云音大约也能猜到他要说什么，此刻莫名没了听下去的勇气，将一指置于卫听寒唇间，“明日陪我去一趟云府，如果去过你还坚定心意，那我再听。”
卫听寒将她置于他唇间的手指握在掌心，虽不知云府有什么，但还是应下，只是后半句里多了不容拒绝的强势。
“不论云府有什么，明日孤的话你都必须接受。”
云音敷衍地点点头，最终在看到卫听寒去偏殿沐浴的背影时才放松地躺在拔步床上自言自语。
“云音啊云音，你也太孬种了，连卫听寒的话都不敢听完。”
“其实不是不敢听完，可是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又遑论其他呢？”
“你们都是夫妻了你怕什么呢？”
云音烦躁地翻了个身，听写屋外骤然落下的雨声，昏昏沉沉间闭上双眼。
卫听寒携着寒凉之气入了屋，看到的便是入睡的女子。
他上了床榻后将她捞到怀中，于雨夜拥眠。
檐外细雨嘀嗒，裹着季夏夜里的微凉，打落一地残叶败花。
次日清早细雨蒙蒙，在云音的要求下，二人简装出行，随身侍从只带了陈明和方一，主打轻装上阵，出其不意。
云府的门房在看到云音时果真被惊吓到，一面恭敬对着二人问礼，一面想多在府前滞留一会。
“王爷和王妃回来，茯苓那丫头怎么也不知道送个信，我们好做好迎接准备工作呀。老爷上朝去了，恐怕会怠慢了王爷。劳烦王爷王妃在前厅稍作休息，老奴这就派人禀告夫人。”
云音推过卫听寒递来的热茶，对着门房微微一笑，“不用，阿娘给茯苓去信说过她不见客，不用扰她清修。我只是想带王爷看看我小时候长大的地方罢了。”
说完，云音起身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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