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吃醋
卫嫱没有开口。
她未曾言语,薄唇抿着,紧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眼前这个,未经允许突然闯入她帐中的——“不速之客。
阿呈沙惧怕打雷,可眼下,却尤为怕他。
见其瑟瑟发抖,卫嫱抬了抬手,示意他先退下。
又是一声帘帐声响,门扉开阖间,偌大的帐中唯剩下她与李彻两个人。
她静静地看着他,看他面上余怒未消。
除去那一层怫然,他眸色深深,其间情绪汹涌,如海浪一般起伏。
夜潮起起伏伏。
她开口:“李彻,你又进来做什么?
还未等到他回答,自帘帐外忽尔吹刮起一阵冷风,将人吹得稍加清醒了些。
“李彻,
“你想要做什么?!
对方忽然走上前,迎面抓起她的手。
男人手指修长有力,紧攥在她手腕之间,卫嫱未曾防备,一时间吃痛。
“你攥疼我了。
这一声,并非娇滴滴的求饶,而是以一种近乎于命令与指责的语气,指责他放开手。
“我要做什么?
李彻看着她,反问道。他的声音冰冷锋利,嘴角边忽而勾起一抹冷笑。
“你说我要做什么?
雨水自他发鬓间滴落,晶莹剔透,摇摇欲坠。
男人攥住她手腕的手指愈紧了些。
一回想起方才他所见到的一切,李彻只觉心头似在滴血。他深吸一口气,近乎以恨恨的语气,于她耳边,咬牙切齿。
“卫嫱,你是不是想死。
气息喷薄而出,他快要咬上她的耳朵。
他在帐外,她于帐内。
床前围满了如孔雀一般朝她频频开屏的面首,他们无论是言语,或是举手投足之间……皆充满了对她的暗示。
周遭空气旖旎,夏夜迷醉,蝉虫啼叫不息。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妇道。
闻言,卫嫱明显一愣。
她抬起头,望入对方那一双因嫉妒而泛红的眼。
“你在做什么?
他在说什么?
“李彻,你看清楚了,这里是南郡,不是大宣。
什么妇道。
逼着她守什么妇道?
她是南郡的公主,是女尊大人的亲妹妹!
帐外雨声未停,伴着呼号的夜风,噼里啪啦地砸在帘帐之上。军帐亦被冷风吹掀起一角,冷幽幽的寒风吹灌入内,卫嫱坐在榻边,通体生寒。
她被李彻的话快要气得发抖。
“倒是你,身为本公主的面首。
“确实应当学学,什么叫做夫道!
她会回攥住李彻的手,声音凌厉。
却奈何对方力道着实
大了些,她掰不过对方手劲,反被他钳住腕。
不过登时,那纤细的皓腕已然被对方攥得发红。
“你松手。
“你又捏疼我了!
男人浑不顾她的话,寒霜如雾,于眼底弥散开。
他的眼神愈冷。
手上力道半刻未松,眼中冷风渐犀利,带着一种近乎于执拗的情感,忽然之间,他低下头。
“李彻,你——唔……
唇上一痛,卫嫱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灼热的气息自唇齿间传来,叫她顿然瞪大了双眼。
那是一个满带着占有欲的吻。
炙热,疯狂,执拗,情绪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将他席卷。
将她席卷。
唇上传来剧烈的痛感,对方牙齿上力道发凶,狠狠啮咬着她的嘴唇。下一瞬,卫嫱已嗅到一阵血腥味。
不知是自谁人唇间传来,满溢她整个唇齿,不过呼吸之间,那血腥气息已然蔓延至卫嫱喉舌,对方逼迫着她,要她吞咽。
他的虎口朝上移,手腕、小臂、肩头……
至,她的脖颈。
纤细的脖颈,盈盈不堪一握。
他指尖力道愈重,似乎要将她尽数揉捏入指尖,揉捏入他的胸腔之中。
差一瞬,就差一瞬……
趁着他较为入神,未曾设有防备,卫嫱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李彻的舌头,而后奋力推了他一把。
李彻被她推得一踉跄,身子朝后斜了斜,又于顷刻之间立稳。殷红的血自其齿间溢出,他察觉到疼痛,眉头轻微一蹙。
男人低下头,用手指背擦拭了拭唇角。
李彻本就生得白,如今嘴唇里又流了血,这使得在黑夜衬托之下,他面上肤色愈发白皙。
夜色汹涌,吹扬起他的衣袂与乌发,男人发丝于身后飞舞着,面色苍白如纸。
宛若催命的恶鬼。
他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她,眼神幽幽,满带着渴望。
便就在他再度朝着自己走来之时,卫嫱扶住桌角,愤然抬手。
——啪!
清脆一声。
李彻的脸被扇歪,脑袋偏至另一侧去,又有血迹自唇角蜿蜒下来。
登时间,一个清晰的巴掌印浮现在他脸上。
她的手劲同样很重。
卫嫱咬着牙后退,快速自发髻上拽出金簪,锋利的簪尾对准那人心口。
“……滚!
被这般狠狠扇了一巴掌,李彻却不恼,他眼神清明了些许,以本就染红了的衣袂更是随意擦了擦唇边血渍。
寒光闪过,卫嫱手上针尖芒然。
刺入他那一双幽深的瞳眸中。
李彻瞑黑的眼眸间浮掠过一瞬的情绪,夜风浩荡不平,将月色与雨声悉数吹入帘帐。他的衣
袖湿了些,月光盈满,洒落于他半边肩膀。
“给本公主滚出去!”
卫嫱出声,低斥。
她紧攥着簪身,眼神清冷而尖锐,仿若下一刻便要握着那枚金簪,狠狠刺入他的胸膛。
李彻扶了扶脸。
借着月色,卫嫱这才看见,对方的嘴唇已有些发肿了。
让他看上去愈发妖冶而淫.乱。
她手中这根簪子,是命人特意打造的。
纯金的海棠花,簪尖却被刻意打磨得异常锋利。命人打磨这一根簪子时,卫嫱千叮咛万嘱咐,便是等有朝一日,于不备之时,将此簪拔下,以作防身之用。
于南郡,自然无人敢害她。
她防的是李彻,自打磨了这根簪子起,便是已预想到,于未来的某一日,自己会用这根锋利的金簪,狠狠捅入李彻的心口。
同样的事,曾经她也做过一次。
寒芒闪过,映衬出她眼中决绝之色。
李彻抿了抿嘴唇,他神色微动,似乎想要上前来哄她。
银光于他腰际的玉佩上晃了一晃。
浮光掠过,将卫嫱眼神衬得更加寒凉。
“阿嫱,朕……”
言及此,他顿了顿,而后又道,“阿嫱,我……”
“滚!”
“给本公主跪倒外面去!”
“……”
冷风霹雳,吹扇至帘帐之上,噼里啪啦一阵脆响,李彻默了一瞬,而后点头。
“好。”
他双唇微动。
临走时,他又看了那簪尖一眼。
便是这一眼,让她竟无端看出几分落寞与痛楚。卫嫱不再理他,掀开纱帐于床榻边坐了下来。她唇角也肿了,红.肿得很是厉害,原本娇嫩的唇瓣上,还带了几分发痒的疼。
她以帕子又拭了拭唇边。
未出血。
唇上的血渍尽是李彻先前留下的。
卫嫱在心底里骂了声晦气,心中一时愠怒,将帕子丢至另一边去。
今夜雨声浩荡。
时而又有惊雷劈过,将帐中劈打得一片煞白。
从前,在深宫之中,卫嫱也曾惧怕过雷雨天。
浣绣宫总是很冷,尤甚到了刮风下雨之日,遽冷的寒风伴着雨珠落下,捅破那一层摇摇欲坠的窗牖,呼啦啦地直朝人心口处吹刮而来。
潮湿的雨天,满屋子的黏腻。
攀延至人裙脚处,将她的鞋子染脏。
她梦到眼前那一大片白雾,层层叠叠的雾气,将少女眼眶蔓湿,亦将她的身形直朝下拽去。她大声惊呼,却发觉嗓子好似被人堵住,任凭她想如何喊,如何唤——
她只听见雨声。
没有任何声息。
雨点细密,雨声叨扰不绝。
她是被门外的声响
吵醒的。
一觉醒来已是翌日清晨
“他犯了什么错公主让他跪在这里?”
“不晓得今早我一起来他便在帐外跪着了。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好似在这里跪了一晚呢!也不知他是犯了什么事竟挨了这样一顿罚……”
在电闪雷鸣的暴雨夜这般跪了一整晚。
“能惹得公主动怒定然是做了什么穷凶极恶之事不然公主那般好脾气定也不会这般罚他。”
众人朝他身上望去。
即便已经雨停他浑身仍是湿透。黏腻的乌发湿漉漉地披垂下来衬得他本就白皙的面容愈发没有气色。身侧之人愈来愈多他却视众人为无物。李彻端正长跪于此处一双凤眸微垂着虽是落魄看上去却仍然清贵骄矜。
他未理会身侧之人。
即便那名唤作阿呈沙的少年上前——对方一身粉裳怀里还抱着一大捧叫不上来名的野花。见人群围堵少年好奇地朝这边探了探脑袋见着是他受罚阿呈沙唇角竟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对方得意地抬抬下巴将怀中花束抱得愈紧欢快朝帐内走去。
“公主姐姐——”
一声甜腻腻的。
李彻在心中道:庸俗。
此等庸俗之物他定然也不会将对方放在眼里。
可即便如此男人一贯淡漠清贵的眼底仍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冷意。
二人不知在帐内说了些什么。
于帐外李彻只听见阿呈沙一声又一声地、接连唤着公主姐姐。
令人反胃。
耳畔是簌簌的风声吹落树叶不止。
他于此处跪了一整晚膝盖被冻得发痛此刻甚至不大有知觉了。衣衫上的水渍未干仍有水珠顺着指尖淌下来汇聚于他的双膝处蜿蜒成一片浅浅的水洼。
片刻之后阿呈沙自帐内走了出来。
他怀里没有了那一捧花。
花花绿绿的、颜色庸俗且杂乱的花束……李彻轻嗤一声。
他眉尾舒展忽然开始后悔自己昨夜怎能吃这等人的味。
又过了片刻金乌彻底跳出云层。
金光落至男子眉眼处让他稍稍眯了眯眸。
只因他看见于不远处缓步而来的男子。
对方一袭月白色长袍袖口缀着清雅的兰草图案。男人衣着大方精简满头乌发更是以一根发带随意束着。却叫人只瞧一眼便觉得其气质矜贵、仪表不凡。
卫颂亦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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