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小乌鸦偷偷溜走

造物主的书房内空无一人，那张半新不旧、看似是木制品的书桌上，一张充满字迹的厚实纸页静静躺着，尚未被夹进它应该存放的位置，和它的无数前辈们一起。

——“《纯白天使观察报告》。”

“我能看出来，并且知道其他任何人也都能看出来——祂的状态很不好。是的，但我也一样，只不过在另一个方面。”

“而我竟然到现在才恍然发觉，在一切糟糕的事故都酿造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失误。我的状态、祂的状态，都是我的失误导致的。”

“人性。这一样本该成为我坚实锚点，成为神灵力量稳固基座的事物，正在过多过多地影响我。不仅是我，还有所有人，但在我身上尤其显著。”

“——其实我很清楚，在各种问题上依赖同一路径进行处置，即，再三地篡改认知，是不可取的，但我依然这么做了。”

“这是代价吗？为何代价不反馈于我身，而是显现于祂的身上，祂的灵魂呢？”

空了一行。

“实则不然。代价依然在我的身上。我明白我不愿再去亲自接触祂的原因，生怕陌生的眼睛看着我，用陌生的称谓称呼我，所以亚当成为了代行者，短暂地代行我的眼睛，去看望祂。”

“格里沙，你在害怕。”

“所以，当亚当执着地用‘母亲’称呼祂时，你将施加给阿蒙的禁令再次施加给了祂。”

“‘越亲近者，人性的增速越快。’你曾经不担心亚当跨越这个界限，因为你明白亚当和阿蒙有本质上的区别，但现在祂跨越了。”

“也许你该用一样的目光来看待亚当与阿蒙了，祂们正在成为真正的兄弟。”

又空了一行。

这两部分的文字之间，笔者对自身的称谓发生了变化，以“我”的名义书写了困境，又以“你”的名义拷问了自身。

而最后的那一部分，笔者似乎从沮丧中恢复了过来，不再沉溺于过往的懊丧情绪，而是提出了切实的行动安排。

……

“（几行被深深划掉的笔迹，看不清写了什么）”

“经过亚当的观察，我判断奥赛库斯的状态不再适合出现于研究所，所以在心理治疗彻底结束之前，学院授课活动暂停，当期学员外派，抽调赫密斯与赫拉伯根回归驻守，对外宣称数据整理。”

“至于心理治疗……阁楼的书库已经改造好，在昨日，所有书籍均已完成心理暗示的附魔，而出入口已被封锁，仅剩我的权限可以通过。”

“治疗过程或许奥赛库斯会有疑问，需要高维俯视者配合给出理由，我需要再去和祂确认一遍合作条款。”

写到这里，笔者应该是犹豫了一会，这个句子的尾端比前面多了两个墨点，可以想象出笔尖点在纸上，细细思索的模样。

“还有最后一项。那份关于神国三次重建原因的保密契约……”

“其他人在契约的约束下不会多言，阿蒙和亚当会听话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总会有一些不清楚契约的新生代成为隐患。”

“从亚当的反馈来看，伯特利好像很有疑问？也对，祂是约书亚一手带大的，比奇克和所罗门想得更深远很正常。”

“那么，就让祂也签下契约吧。”

这份笔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它静静地躺着，直到数分钟后，公证完成伯特利签下的保密条款的格里沙回到书房，将笔记放回了文件夹中。

*

羽蛇神宫。

被父亲认为“非常听话”的阿蒙正在偷偷溜走。

‘梅迪奇有毛病！安提柯有毛病！’乌鸦非常生气，‘这种时候还天天像傻子一样转移我的注意力！我问什么都不肯说！’

尔后，乌鸦又变得委屈。

‘连阿爷也不帮我回家……’

‘我真的没有再听到心里的坏乌鸦说话了，坏乌鸦被我揪羽毛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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