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妹妹受伤了
金时玉张了张口。
妹妹?
他知道,他现在说不出话,发不了声,金时玉很熟悉这种感觉。
娘亲走的时候,他也说不出话。
所有情绪瞬间被清空,人像木头,只会不停回想他们之间最后一次交集。
金碎青喊他,不是撒娇,不是无理取闹。
而是在提醒他小心身后。
他不怕死,可妹妹小小的,胆子分明不大,却一个人跑了回来,闯进漆黑又满是凶汉的醉仙楼,只是为了救他。
救一个不怕死的人。
金时玉胸口像遭了一拳,一阵闷痛。
钝痛愈发变得尖锐,化作一根根银针刺入金时玉胸膛。
娘亲说过,负心之人,要吞一千根银针。
原来就是这种感觉。
金时玉缓了缓,抬脚走了两步,顿一下,才快步跑起来。
地板在爆炸中变形,金时玉又只穿着袜子,跑几步,他膝盖一软,跪在她身前。
“金……碎青?”金时玉往前爬两步:“妹妹?”
金碎青面朝下倒在地上,背后丝绸制的牙白色中衣被熏黑扭结,散落的发尾烧焦卷曲,长短不一宛如狗啃,挡住了她的脸。
“妹妹?”他小心翼翼唤她。
金碎青没有反应。
他慌了神。
娘亲因妹妹出生而死,金时玉必须恨妹妹。
可到头来,抓住他手的人,也只有妹妹,只有金碎青一个人抓住了他,不让他走。
他该如何恨。
又该如何偿还?
没人教过他,金时玉自暴自弃,脑子里只有几个字。
别死。
妹妹不要死。
没了妹妹,谁去还会去牵他的手。
金时玉竭力压制慌乱,强装镇定起身,伸手要抱起金碎青:“妹妹乖,我们去找郎中。”
金时玉有些抖:“别死,是哥哥做错了,妹妹别死。”
他后悔了,不该……
趴在地上的金碎青猛地抬头:“啥?”
金时玉睁了睁眼,卷翘眼睫颤了颤,维持着伸手的姿势,瘫坐在了地上。
金碎青没注意他,皱着脸掏了掏耳朵,大喊道:“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虽然她爆炸时及时张开嘴巴,捂住耳朵,防止耳膜破裂,但音浪对于听力的损伤还在,她现在听什么都是闷闷的。
面前的金时玉没张口,应该是没说话,好看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她,跟个智障似得。
怎么了,被爆炸吓到了?
金碎青又提高音量:“哥哥!你刚刚!说了什么!”
因为听不清,金碎青先前声音已经很大了,现在更大,像耳背的老太太,说话跟喊似得。
金时玉依旧没反应。
真傻了?
金碎青赶紧爬起来,不知为何脱了力,一屁股摔在金时玉面前,她倒吸口气,在金碎青眼前挥手:“哥!哥!你怎么了!哥哥!哥哥!”
金碎青叫魂似得,叫的金时玉瞳孔缩了一下,失神的眸子恢复清明。
金时玉抓住金碎青乱晃的手:“呼,没事……没事就好。”
金时玉的声音褪去冰冷,很温和,微微发颤,满是藏不住的庆幸。
金碎青听不到,只能看见他嘴动,她斜着身体凑近金时玉:“哥哥又在说什么,我听不见!”
金时玉闭了嘴,金碎青只能试着通过他的表情判断他的情绪。
他方才的失神迅速消失,又恢复往日的平板无波,甚至因变化太快,显得有些淡漠了。
看清了,金碎青有些扫兴。
本以为豁出命救他,好感能飞速提升,有机会看到金时玉情绪激动,抱着她大声哭喊;又或者毫不犹豫背起她,四处找大夫之类。
再不济,金时玉表现出一点点超越日常的关心也行。
似乎都没有,他镇静得像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阿强。
看来好感还是不够。
金碎青委屈巴巴:“也不关心关心我,哥哥心好冷。”
她忘了她听不到,说话声音大,原本碎碎念像说话一样,直直砸进金时玉耳朵里。
金时玉垂眸,松开金碎青的手:“没……我没有。”
金碎青没看到他说话,自顾地双手撑地,想站起来拍打身上的灰尘。
还没站直,她腿一软,朝旁边摔去。
金时玉眼疾手快,将人捞进怀中,知道金碎青听不到,他直接上手检查她的腿。
挽起金碎青裤腿,她右侧小腿被火浪灼伤,燎掉了巴掌大小的一层皮,又红又肿。
伤得很厉害,可能会留疤。
金碎青看到创口,才后知后觉,呲牙咧嘴地喊疼,金时玉起身,一把横抱起金碎青。
金碎青叫住他:“哎哎哎哥先把鞋换了!”
金时玉皱眉,有些急道:“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鞋?”
金碎青中气十足:“哥哥说什么?你现在是光脚,穿上鞋跑得更快啊,快点,我不想留疤。”
金时玉无语,忽略金碎青要求,抬腿要走,结果怀里的人像出水的鱼,开始胡乱扑腾。
金碎青叫道:“哥哥快点换,快点!”
要不是这双鞋,爆炸的时候她能跑得更快,根本不会受伤。
鞋不合脚,果然晦气,破鞋,换掉!
金时玉挂念着金碎青的伤,拗不过她,放下人,迅速换上鞋后,俯身蹲在金碎青前:“上来。”
虽然听不到他说话,金碎青能看懂,跳上金时玉并不宽阔的后背。
金碎青满意,这比公主抱怀里舒服多了,那姿势就是看着好看,被抱的人还要找重心,累死了,还是背着更稳当舒服:“走吧。”
金时玉小心翼翼避开金碎青腿上的烫伤,捞过她的腿弯,尽力压制慌张,稳着步子很跑起来。
*
爆炸惊醒了全帝都城。
人们顾不上宵禁,纷纷披着衣服走出院门,站在街巷里,望着帝都最高最繁华的酒肆剧烈燃烧。
武侯铺的机雀飞在空中疏散人群,指挥火师灭火。火势巨大,一箱接着一箱的水泼入醉仙楼,也掩盖不了醉仙楼焚毁的颓势。
金时玉背着金碎青,错身挤开拥挤围观的人群,钻入一条人少些的巷道,朝金府的方向奔去。
金碎青扭头望熊熊燃烧的高楼:“哇,烧得还怪好看的。”
金时玉喘息:“还有心思看火。”
“什么?”金碎青好像能听到一些声音了,“哥哥说火怎么了?”
金时玉:“没什么。”
“说嘛,”楼里她就没听到他说什么,胡搅蛮缠道,“哥哥所有说过的话,都再和我说一遍嘛。”
她倒要听听,楼里金时玉顶着冷脸,是怎么念叨她的。
可能没好话,但她还是想听。
金时玉脚步一顿,往背上颠了颠她:“我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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