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〇二
克莉丝塔睁开眼睛,双眸有些空洞。
她没有睡着,闭着眼睛的某个时刻,她突然感觉到脑袋里多出些东西。也许是失忆的缘故,这几天她始终感觉脑袋空空的,而刚刚,那种凭空出现的感觉像一道闪电击中她。
应该做点什么。
她这样想着,坐起身,从背后的牛槽里翻出只手提箱来。这是她从那片荒原醒来时就带在身边的箱子,因为有锁,她直到今天都没能打开它,但她本能地觉得里面的东西很重要,于是来到这里后将它藏进杂物堆中,眼下她取出它,又一次研究起箱体。
“笃笃——”
有人叩门。克莉丝塔将箱子塞回牛槽里,前去开门,甚至不需要开门,她就从门缝中看见那两条笔直修长的腿杵在门外。
是卡特。
她打开门,直面卡特的胸前的星星。
年轻男人低垂头颅,礼貌性询问道:“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克莉丝塔点点头,卡特冷峻的神情出现丝裂痕,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这样不给他面子。
随后,他注意到女孩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他胸前。
一种怪异的情绪莫名升起,他状若不经意地低下头,确认胸前衬衣的纽扣没有松开后,暗自松了口气,耳根却因此染上薄薄的一层红。
他怎么会觉得她是在看……呢?
但克莉丝塔的确因为眼前有些显眼的胸部想到什么,她低头掏出一卷钱,递了出去:“送牛奶的钱,忘记交给芙罗拉太太了。”
卡特顿了顿,抬手接过,这才向她挑明来意:“母亲说你失去了记忆,方便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
克莉丝塔想说不方便,但她知道他是警长,于是便将她是如何从荒原中醒来,又是如何沿着铁轨一路走到站台并在次日来到牛奶厂的事说了遍。
卡特听得认真,始终目光沉静停在她面庞上,最后像是质问:“为什么不说你还提着只箱子?”
“……”
一定是芙罗拉太太告诉他的了。
她思考会儿,辩解道:“那是我的东西。”
卡特明白她无意配合,但还是出于职责告诉她:“既然你会前来伊德尔镇,那么想必这里有你认识的人,如果你想找到他,我会帮助你。”
“好的。”
见她没有更多表示,卡特只好说:“等你决定好,随时到警署找我。”
说完告辞离去,克莉丝塔关上门,但不久后又打开房门。
她还是没能打开箱子,或许是脑袋太空,又或者是被那个应该做点什么想法驱使,她再次走向伊德尔镇的街道上。
伊德尔镇颇有规模,但从街道两侧荒废的住宅看,这里如今没什么人居住,她送奶时走过的全部路径是牛奶厂的一位老雇工画给她的,这时她又掏出兜里那张残损得像是放了几十年的地图,研究起城镇的布局来。
牛奶厂位于小镇西面,城镇的中央是政务厅和警署,向北去有座殡葬馆,教堂和公墓坐落在北部边缘,向南是医院,向东则是一座占地颇广的宅邸,几乎占据了整个小镇的东区。
在这张残损得几乎看不见字迹的地图上,那座宅邸被标记为「艾什顿宅邸」。
一阵风吹来,街道上扬起黄沙和旧告示的碎片,克莉丝塔看看两侧低矮陈旧的房屋,决定去东面看看大房子。
毕竟,她应该做点什么。
-
克莉丝塔又一次见到了维克多。
彼时她刚走来艾什顿宅邸外,仰头望着外围一排瘦高的冷杉看。思索中,她听见身后有道女声响起:“这些树很不一样,对吗?”
她回过头,一个如冷杉般清瘦挺拔的女郎站在不远处,身穿一件灰蓝色翻领衬裙,戴一顶编织帽,手中拎着只牛皮制的箱子,金色长发编成一条麻花辫垂落在左肩下。
“你好,我是霍尔。”她朝她伸出那只空着的手。
但克莉丝塔只是看了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问她:“为什么说这些树不一样呢?”
“至少整个伊德尔镇没有比这更健康、更茁壮的树了。”
伊德尔镇甚至没有比这儿树更多的地方,克莉丝塔一路走来只见到几棵萎靡不振的老树,像整个小镇的气息。
霍尔小姐看出克莉丝塔无意与她握手,收回手来,依旧微笑着:“你不打算告诉我你是谁吗?”
“克莉丝塔。”
“你好,克莉丝塔,你在这里做什么?”她问完,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冒昧,补充说,“我是说,我来伊德尔镇后很少在街头看见什么人,所以有些好奇。”
“我只是随便走走。”
克莉丝塔并不觉得自己在说废话,她只是脑袋有些空,甚至每说一句话都需要搜肠刮肚。
二人沉默之际,宅邸的雕花铁门内走出一人来,在看到树下两人后,那人眉梢轻挑,满面春风地走近。
“又见面了,霍尔小姐,还有这位……”他刻意拖长尾音,可惜没有等到女孩的自我介绍,于是自作主张称呼她,“这位送奶工小姐。”
声音慵懒,并且夹杂着一丝愉悦。
霍尔小姐转向他,问道:“维克多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您可以理解为是命运的指引。”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克莉丝塔:“……”
霍尔小姐也沉默会儿,看不出是在羞涩还是语塞。
维克多这才正经些许,说道:“好了,不捉弄您了……埃尔德里奇少爷需要宴请客人,我为他送了些酒来。”他说着瞄了眼霍尔小姐手中的皮箱,狐狸般的眸中闪过一丝了然,“想必,他正是要邀请您一同进餐。”
克莉丝塔原本面无表情听着,但这时,她倏地抬头看向半空。
大约是这个举动太过突兀显眼,对话中的二人都转头看来,霍尔小姐柔美的面庞上有一丝茫然,眼眸也显得有些空洞。
她抬头看向克莉丝塔注目的方向,什么也没望见,问道:“克莉丝塔,你在看什么?”
“奇怪的东西。”
维克多在一旁假意打了个寒颤,调侃道:“这位小姐,我不介意伊德尔镇再多出段亡灵的传说,但吓人的话至少也应该等到日落后再说,维克多酒馆期待您的到来。”
克莉丝塔不理睬他,维克多又吃一瘪,他无奈耸了耸肩,眼底却生出浓郁的兴味来。
没有谁再开口说话,三人站在原地,安静得几乎有些诡异。
霍尔小姐与维克多之间像是陷入某种怪异的停滞,而克莉丝塔还死死盯着霍尔小姐的头顶上方——
一块透明浮窗悬停在那里,上面的文字浅浅地发着光:
【A】(羞赧低头,默认他的猜测)
【B】“我想您误会了,我只是前来为埃尔德里奇先生的马看病。”
【C】“什么?我并不知道埃尔德里奇先生邀请了我。”
【D】“我认为埃尔德里奇先生更喜欢直白的邀请方式。”
一个小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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