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半月后便是卫黎的生辰,那日恰是元辰道宗玄门洞开传道纳新之时,天下求道之人皆可来此。
阿青打算替卫黎过了生辰,再去山上求取那术法。
既打定了主意留下,二人便想要先租间屋子。卫黎同与阿青一道在城里转了许久,到底碰见了间满意的小小院子。
那屋前连片的迎春如嫩黄的花瀑自墙头洒落下来,角落许多叫不出名字的小花从石缝里冒出来,院里的花又多又繁,实在是美丽非常。
他们于是搬开那院中石凳,挪开那角落的几个破落陶罐,将院里院外的杂物都收拾得干净。
院子里扫到一半,忽然一阵春风吹过,阿青看那海棠花瓣悠悠荡荡洒落到卫黎的肩上和发顶。
他上前帮阿梨摘去了那发间花瓣,低头看她盈盈含笑的一双眼,他此刻便觉得连呼吸都忘了,忍不住将她揽进怀里然后轻轻吻上她鬓发。
原来这世间真的有一种美好刹那即为永恒,若时间可以停止,若爱意可以定格,他只愿停驻此刻,永远都和阿梨好。
卫黎同阿青打扫完了院子,她没注意到自己那一身花卉织锦的裙子脏了一角,便挽着他的手,打算同他继续那昨夜未完的行程,再去集市上走走。
他俯下身来,帮她轻轻拍去那尘土,想要为她再做几件春装。
出了院子没走几步,恰逛到成衣铺子前,他指着那布坊,“阿梨,我们去挑几件布匹吧。”
卫黎选了一匹绣蜀葵荷花的绢料,又选了一卷浅绿色百蝶纹的薄缎,“你看哪匹更好看些?”
“这绢料可以做一套春裙,薄缎可以做夏裳,想来阿梨穿哪套都好看。”阿青柔声道,他目光扫过各色布匹,又选了一卷天青色暗纹芙蓉的云锦让阿梨看。
掌柜的迎上前来,“公子小姐好眼光,这几匹料子都是本店新到的,既轻薄又透气,最是适合小姐们做春衫了。”
“这些料子阿梨穿上一定都好看,是不是?”他见她喜欢,取了银子便要掌柜将这三匹料子定下来。
“我们这店子呀开了几十年,铺子里的绣娘都是一等一的手艺,公子小姐放心。”那掌柜朗声笑道。
隔了几日,铺子上定的这几套成衣终于送了来。一套绣蜀葵荷花的大袖春裙,一套浅天青色暗纹芙蓉袷袍,那卷浅绿色百蝶纹的薄缎则做成了夏裳。
卫黎正打算先换了那套浅天青色暗纹芙蓉袷袍给阿青看,铉止的声音却忽而自识海传来,“宿主,此次任务已了,六日后便是回程之机,请莫要耽于此地。”
卫黎手一抖,几乎要将那袍子掉在地上,她脑子里空白一片,只想到她要走了,这就要走了吗?她若是走了,留下阿青怎么办。
“我还没做什么,为何这样便任务已了?”她问。
“宿主,吾回溯时空,你的到来早已经改变了青郅过往的轨迹,他爱你,不是吗?”铉止声音似自远方传来。
“……”卫黎无言,她从小长在闻道仙宗,除了修习便是修习,爱之一字太过陌生,她其实并不能完全明白。可这样短的时日,已能称之为爱吗。
她皱着眉继续换了那袍服,只是心情不再像刚才那样轻快,阿青还在外间等着她呢。
“这身天青芙蓉真是配阿梨。”阿青见卫黎换了新衣出来,走近来帮她抚平衣领的褶皱。
她低头给阿青看那浅青色的云袖,“这铺子的绣娘针脚细,绣工也新巧,好看地紧。”
“阿梨,下次去我们再一同挑挑别的好料子。”他笑道。
下次。可惜不能再有下次。
她其实忽然很想抱抱他,不过卫黎只道,“阿青,晚上我请你喝酒吧,人间的酒是个好东西。”
明月当空,院中石案上炭火明明灭灭,壶中酒液亦被烘得泛起一层暖光。这股子热意混着酒气,终于漫出一片馥郁的酒香。卫黎执起壶柄,为二人各自斟了一盏。
“阿梨今日怎么想起与我喝酒?”阿青挑眉笑问。
她凝视着他的脸,极轻地笑了一下,“阿青没尝过,我得带着阿青尝尝这酒。”
月光太亮,将院子中那青砖都照得发白,卫黎抬头望月,“今夜这月真圆。”
转眼已是第三盏酒,她看对面那人耳根染了薄红,清冷的眉眼映着月色此刻更显柔和。
阿青看了一眼那明月,又回过身来望着卫黎,唇角带起一抹笑意,“还要多谢阿梨与我共赏此月。”
卫黎低头拨弄那酒盏,她想起白日里铉止所说,六日后即是回程之机,“阿青去了元辰道宗之后想做什么?”
“若说除了想与阿梨在一起之外的答案,我也不知道。”他看着她,她几乎是他的全部,他的一切,他所有的追求和向往。
“自我有记忆的那刻起,我就与阿梨在一起了。所以纵使对妖族那大多数妖修来说他们的路是修习求道,可若是没有阿梨,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若是未曾相遇,或许那也会是他的路,可他遇到了她。
“凡人的寿数与妖族不同,我们……”他真傻,她想。
“阿梨是个凡人,我是个妖精。”阿青眼睛亮莹莹地望着她,“妖族化身为人,若是修道亦能求得百年寿数,这岂不是将将好。”
“不要胡说。”卫黎哪见过求道只有百年的妖修……何况他有朝一日会是那妖域的主人。
“可若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了呢?”她看着他,仿佛看到五百年后那个冷厉的男人。
“阿梨,我愿与你同往。”他低声答,“阿梨不要丢下我。”
许是真的醉了,明明只是想问问他。可看着眼前难掩失落的大狗儿,她上前安慰般吻上他如弓眉骨。
然后他变得更乖了,带着酒意痴痴望向她。只是卫黎眼中却无多少醉意,她望着他,突然觉得一种残忍。
一夜宿醉,隔日天光大好,二人散去那酒意,便接着出门去逛这城中坊市。
还未走进朱漆飞檐的精致楼阁,便听见那处喧天的锣鼓声响和楼内看客的轰然叫好声。
卫黎见阿青驻足这戏坊门前,有心带他也去见识这一番红尘热闹,“走,我们今日便看戏去。”
许是这班子唱的极好,穿过重重人群,卫黎同他寻了堂中角落空处坐下。
戏台上那小生穿月白竹纹轻摇折扇,他身侧女旦着一身淡青道袍手持拂尘,唱的正是一出《玉簪记》。
“长清短清,那管人离恨。云心水心,有甚闲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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