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是你也不是你
“怎么样，司大幕主，角色扮演好玩吗？”林淼的唇角牵起一抹笑意，没有半分的怒意。
她淡漠的表情，令司晏更加心慌，仿佛他在她的生命中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零壹颇有眼力见的悄无声息的退下，顺便清空渺阁了暗卫，躲在连廊替晏主捏了把汗。
司晏看着林淼唇角的笑意，指尖在手心抠了又抠，早在那天他顶着颜时的身份穿着黑袍出现在她面前时，就已经做好了被拆穿的准备，只是当这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慌了。
晃神间，林淼修长的指尖自眼前划过，他条件反射一躲。
林淼带着凉意的指尖自他耳边擦过，竟带来一丝痛意。
“我自己来......”
“也好。”
林淼缓缓放下左手，就这么专注的盯着他。
司晏的一颗心此刻静悄悄的，仿似失去了跳动的源泉，他缓缓的举起双手，在耳后磋磨了半晌，人皮面具被瞬间揭下。
少了面上的这层伪装，仿似被剥了衣服般，赤条条的暴露在林淼面前，他丝毫不敢抬头看向她。
林淼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心底一片怅然，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涌上心头，她眨了眨眼睛。
“颜时师兄，真的是你......”
她仔细品味了下这个名字，笑了起来。
“颜时，司晏，原来如此。”
“我......”一向能言善辩的司晏此刻却词穷的厉害。
“司晏，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颜时的身份接近我？”林淼眼中满是执着。
“我......”
我爱慕你许久了，这句真心话，他此刻真的说不出口，眼神无助的躲闪着，哪里还有那不可一世的幕主劲。
“我想借你的手整顿冥界。”司晏开口。
“借我的手整顿冥界？”林淼觉得实在是荒唐，她吃力的直起身子，试图让司晏看清面前的人。
司晏连忙摁下她，不让她乱动，紧张的看着她右肩的伤口，心底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她真实的身份。
他犹豫半晌，终是压下心底的两件大事，含糊着开口：“因为你是重要的人证，也只有你有勇气敢挑战我。”
“人证？”林淼忽视他话的后半段。
“你不是也知道了，这冥界有股地下势力在干着换魂采魂的勾当，而你就是被换魂的铁证，我必须要保下你，但又无法时刻护你左右，只能让你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行。”
真假掺半的话听起来分外的可信，林淼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也有着淡淡的失落，她清脆的笑声响起。
司晏这才抬眼看向她，咽下喉间的苦涩，扯出一抹微笑。
看着他的笑脸，林淼有些晃神，他是颜时又不是颜时，他是司晏又不是司晏，去掉伪装的他好似是另外一个人。
无论是颜时还是司晏都未曾真正伤害过她不是吗？她在心底说服着自己，何况这两个身份其实都给了自己莫大的帮助，人生在世，又何必深究因果。
她忍着肩头的伤，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认真的看向他的眼底。
“你好，林淼。”
司晏一楞，心底的震惊被狂涌的惊喜压下，他抖着声线答道。
“你好，司晏。”
交握的双手，同时颤抖着。
一人期待着新的开始，一人为昨日之往结了个尾。
“晏主，淮主到晏澜府了。”
零壹在门外硬着头皮通报着，屋内的气氛被骤然打破。
司晏小心翼翼的托着林淼的胳膊放回床侧，絮絮叨叨的叮嘱着：“这胳膊这几日可不能再动了，再动就要留疤了，姑娘家的可不能留疤。”
林淼看着眼前絮叨操心的司晏，突然有一瞬间后悔拆穿了他，想让他做回之前那个桀骜不驯的幕主。
“知道了，你有事就先忙吧。”
话落，林淼想起此处还是在渺阁，她叫住他。
“等一下，你顺道送我回箜馆吧。”
说着，她用左手撑起身子，就要下床。
司晏皱眉，俯身一手摁住她，眼中满是不赞同。
“你哪都不去，就在这渺阁养伤。”
林淼皱眉坚持：“我要回箜馆。”
她眼中的坚持让司晏妥协，松开按住她的手，扶着她起身后欲弯腰替她穿上鞋子。
林淼缠起双脚无声的拒绝着他不合时宜的行为。
“我自己来。”
司晏冷下声线开口：“你如何自己来，肩头的伤口耗费了我一半的灵力才止住血，你要是再给它崩开了，我耗费的灵力，你如何赔给我。”
林淼闻言瞬间闭上了嘴巴，双脚放开，任由他托起双足，轻柔的套进鞋子里。
渺阁的连廊之外，一定熟悉的轿撵就立在阶下。
“来吧，今日也让你享受下幕主的待遇。”
司晏一个横抱将她送进轿内，林淼还未来得及推开他，人已经到了轿内，他随即俯身也挤了进来。
本就不大的空间，满满当当的装下了他俩。
为了避免和司晏交流，她假装养神闭起了眼睛。
司晏一肚子的话在看到林淼苍白的脸色后，压回了喉间，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喜事，唇角翘起。
不着急，来日方长，他漆黑的瞳孔里充满了势在必得。
轿子就这么稳稳当当的载着两人回到了箜馆。
兰姐得到信儿，早早的就等在门外接人，看着那肩头被裹了厚厚一层，鼻头不禁一酸，小心翼翼的扶着林淼朝箜馆内走去，眼神都没给轿内的司大幕主一眼，是以她没能看到今日司晏的真容。
“兰姐，你怎么同司晏一样，我没这么脆弱，只是伤了肩膀，又不是不能走了，我自己能行的。”
“哪次你不是说你能行，伤你可没少受一点。”
兰姐心疼的骂着她。
林淼心底划过一丝暖流。
看着箜馆熟悉的布置，回程路上林淼一直在思量的事情终是下定了决心。
“兰姐，咱们商量个事儿吧——”
兰雁头一回在林淼脸上看到了一丝为难，放下手中的活儿，搬来凳子坐在林淼对面。
“什么事？”
“兰姐，咱们提前搬回后院吧，老宅整修完也有段时日了，也该是时候回去了。”
话落林淼抬眼看着兰姐的反应。
“就这么点事？你表情严肃的，我当是什么天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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