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怀英回归
又过了三天，齐怀英回来了。
她和劳逸是在一个深夜里回来的。两人衣衫破烂，步履蹒跚，身上脏得像从乱葬岗爬出来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如果不是劳逸，齐怀英这次一定会死在外面。
可她回来了，除去受了点轻伤，她好得很。
她好了，有些人就要不好了。
可是没关系，她只要她好。
她回来的消息传得风风雨雨，不过楞是没人能见到齐怀英，连齐明珠都没见上。
三天又三天，基地里突然消失了一批人，有高层，有普通人。
还露面的人里，有人被罚撤职降级。据说基地里出了卧底与旁门左道勾结，管事的虽然没参与，但是监管不当，履职无能。至于是罚，是保，全凭各人理解。
在人类面临危机存亡的时刻，人群里依旧存在着内斗。
资源永远是有限的，争斗永远是无穷的。
齐怀英大升。
办升迁宴时，她还特意去邀请了那位送劳逸来的许多昌会长。
哦，不，许多昌现在不是A区基地的民商会会长了。他现在是重点监视对象，是组织谋杀A区基地高层的重点嫌疑人。
私人宴会厅里，觥筹交错，齐怀英坐在主位上，身边是一群昔日的同级和下属。
“多谢小齐部长的邀请，我近日正在配合基地进行调查，实在是无暇参与你的庆功宴，还望谅解。小齐部长的工作能力和领导风范实在令人敬佩！在下有幸能向您学习，真是受益匪浅！”
穿着黑色正装的男人，在宴席上面无表情地向齐怀英转达了许多昌的话。他拿着一封鲜红色的书信，逐字逐句地读完后，双手呈给了齐怀英。
待齐怀英接过，男人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丝绒方型盒子，看着像是装些小首饰的。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他说，人不能来，情和礼不能少。还特意嘱托我，信一定要亲自念给您听，礼一定要亲自送到您手里。再三强调，礼物您一定要亲手打开。”
男人的话，细密缱绻，能听清的人不多。
“我知道了，替我多谢许多昌。”
齐怀英说完，一手接过盒子，她手指并拢举起手掌，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示意这人可以滚蛋了。
谁料那人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保持着嘴角微笑的上扬弧度。
“礼物，您一定要亲手打开。”
男人重复道。
齐怀英身后，宴席的吵闹声归于平静，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这里。
两人沉默地对峙片刻，齐怀英打开了盒子，待她看清里面的东西是什么。脸色由不屑厌恶转为极度愤怒。
齐怀英把盒子掷到男人的脸上，盒子方形的锐角砸在男人眼眶旁边，划出一道伤口。
里面的一颗大珠子骨碌碌滚落在地毯上。
男人眼旁流出一道鲜血，众人吓得不敢出声，他却依旧保持着那个笑容。
“恭喜齐主任。我有事，就先走了。”
那人把滚落在地上的珠子捡起，重新放进盒子里，一块留在了门口的茶水台上，而后姗姗然离开了。
宴席经此一闹，自是不欢而散。
劳逸还在医院里，医生正在给他的眼眶换药。他的右眼被人活生生剜去，现在留只下一个黑红色的凹陷□□。
男人痛得面部抽动，手里紧紧地攥着床单，左眼不自觉地留下一行清泪。
“换好药了，伤口恢复得很好，没有感染。”
“再留院观察几天，平时可以出去走动走动，但是不要剧烈运动。”
“保持心情舒畅，不要照镜子。”
“有事的话，你就呼叫护士。”
“大概就是这样，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
“没有，谢谢医生。”
“没事，应该的。那你好好休息。”
医生和护士出了病房，还轻轻地为劳逸关上了门。
劳逸听见脚步声渐远，直至消失，他撑着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塑料门，模模糊糊地照出劳逸的身影。
他看见自己的右半张脸，一圈又一圈地缠绕着纱布。
他伸手，轻轻地触碰着自己的脸庞。
原本他还有姿色，相貌，可以勾得住齐怀英的心，可现在这些他没有了。
不过没关系，这颗眼珠，会让他和齐怀英今生今世永远绑在一起。
门口传来匆忙急促的脚步声，他听得出来，那是齐怀英。
来人“砰”地一声推开门，就看见劳逸的手放在卫生间把手上。
劳逸头上裹着纱布，露出一只清亮的眼，看着齐怀英，模样煞是可怜。
“你…你来看我了。”
说出来的话也可怜极了。
齐怀英“嗯”了一声，说道：“怎么起来了，身体还好吗？”
“嗯，好多了。你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
两人说着，坐回了病床上。
二人聊了一会儿，齐怀英恍然想起劳逸在卫生间门口的事情，于是问道：“你之前是不是想上厕所？需要帮忙吗？要不要我帮你。”
劳逸涨红了脸，“你说什么呢！而且，我是伤了……我四肢健全，你不用担心我。”
齐怀英见劳逸充满了活力，于是也放心下来。
她的眼下，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如果不是劳逸，现在瞎眼的只怕会是她。
她还没见过在末世里独自活下来的瞎眼女人，所以她最后同意了劳逸说的，用他来换她。
只是最后行动来的不及时，劳逸还是少了一只眼。
女人轻轻地抚摸着男人深邃的脸庞，眼神专注而迷恋。男人仅存的一只的眼里也有着不知名的狂热。
齐怀英今天收到的那颗珠子，是仿着人眼做的，和劳逸的眼球，很像。
她会记得这份耻辱，该还回去的，一分也不会少。
至于为什么齐怀英不回去见齐明珠，一是脸上受的伤太明显，让她见了担心，说不准得嚷嚷半天什么“毁容了，嫁不出去了”等诸如此类无聊的话。二是，她最近的确忙。要扳倒那些人，就得一鼓作气，不能让他们再有爬起来的机会。三是，撇清两人关系。一向有传闻齐部长与母亲不和，正好坐实些省得有心人利用齐明珠威胁自己。
还有便是，把母亲托付给严漌，她其实是很放心的。
外出之前，她和严漌打了个招呼，只是没细说。严漌又不是笨蛋，仔细想想必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此间事了，齐怀英和劳逸一起去见了齐明珠。连带着严漌、黄笑笑，一家五口整整齐齐地吃了个热饭。
在这里，几人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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