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 11 章
去番谷村需要搭乘三小时的长途到C市，再从这个地级市转车到一个镇子。
从镇上到村，还需要搭一天只有两趟的短途汽车。
破旧的短途车摇摇晃晃，空调坏了一大半，幸好是春天才不至于闷热中暑。
车厢内飘着淡淡的酸臭味，坐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但这种环境下，秦弦仍旧睡得很好。
或者说，他一路都是睡过来的，争分夺秒地恢复精力。
“哎老乡，你知道番谷村是在哪里下车吗？”
“这趟车倒数第二站就是，旁边有路牌你自己看。”
“谢谢啊兄弟。”
听到关键字，秦弦掀开眼皮看了一眼。前方坐着一个身形魁梧的中年人，后脑勺的皮肤黝黑，头发剃得只剩短短的毛茬。
这个人也是去番谷村，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秦弦重新闭上眼睛，等听到司机用走调的普通话喊出番谷村的名字，他拿起沉重的背包下了车。
春天的山绿中夹着一点没复生的枯黄，有清脆的鸟鸣声从林中传出来。太阳西斜，远处的农舍飘出渺渺炊烟。
无论怎么看，都是祥和的乡村景象。这种地方倒挺适合养狗，活动空间够大，都不需要遛。也不知道家里那位新成员怎么样，反正他已经详细交代过蔺奇志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秦弦颠了一下自己的背包，直接向前走去。
“哎，小兄弟。”
一同下车的男人叫住了他。
秦弦转过身，沉默站在那里等着对方说话。
男人仔细打量着秦弦。他的目光很坦诚，不会令人反感。
“小兄弟，我姓黄，来这里探亲。请问你是本地人么？”
秦弦摇头。
对方呵呵笑道：“我看你也不太像，你是来这里……旅游？写生？”
秦弦道：“抱歉，我不想和陌生人说太多。”
男人尴尬地挠挠头，见秦弦扭头走远，依旧跑上前执着搭话：“哎，其实吧我不是来探亲的。我在这里认识一个人，他直播两个月赚了一百多万呢！我来向他取取经。听说这个番谷村有很多做网红搞直播的人，都赚得可多了。”
秦弦没理人，默默朝前走。
男人继续道：“真好啊，我也想当网红赚钱。哎小兄弟你别不理我，路起码还得走十几二十分钟呢。我这人闲不下来，就想找人说说话。小兄弟怎么称呼？”
“秦。”秦弦终于赏了一个字。
男人大喜：“秦小兄弟你好！我这么称呼你可以吧？我比你大一些，你可以叫我黄哥。当然，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我叫黄祛邪。”
秦弦随便应付：“哦，好。”
接着，他又沉默下来，左右观察着周围往前闷头走。
黄祛邪抓耳挠腮，还是热脸凑上来：“秦小兄弟城里人吧？你也是对直播感兴趣么？”
秦弦扭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总问我这个，是想说什么？”
黄祛邪的神色认真了一些：“如果你是对直播感兴趣的话，还是别去比较好。”
秦弦问：“你希望少个人来分一杯羹？”
“不是。”黄祛邪迅速否认：“听说这个村里其实有些违法的勾当，有些直播不太合法。当然我不怕，我本身就是个劳改犯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了。你看样子刚大学毕业不久吧？长得也好看，去这种山沟沟更有风险了，还是找个正经工作吧。”
秦弦听完后，扬起头露出一个笑容。
这还是黄祛邪第一次看到他笑，直接愣住了。
秦弦将垂在肩膀上的发辫撩到背后去，露出白皙的侧颈笑得让人眼睛发直。
他双唇轻启：“我这个样子，不去当网红不可惜么？”
他的模样的确出挑，臭脸的时候都有一种危险又引人瞩目的感觉，笑起来更加。
黄祛邪：“……不犯法。你开个直播往那里一坐，不说话也有人给你送钱。那你就更不用来这种山沟沟了啊！”
秦弦表情重新恢复面无表情：“要你管，你事真的很多。”
黄祛邪：“……”
这副模样的确能气死人，黄祛邪只能咬牙叹了口气，给了秦弦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后闭上嘴沉默地跟在了他身后。
番谷村其实不算特别偏僻，水泥路修得平整、电水和网络也全通。路边还有人家已经修起了小别墅。
刚进村，秦弦就看到有人在直播。
一户村民在自家院子里挤眉弄眼，捏着兰花指在自己胸口摸来摸去，动作很是恶心。
“谢谢哥哥们送的礼物，阿花今天又有钱妈妈买好吃的了！”
这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明显是个男人。但他又穿着裙子，脸上涂着乱七八糟的妆。
黄祛邪指了指村民说：“你看到没，现在美颜强大，这种人都能装美女骗打赏。开了美颜大家都是俊男靓女，你嘴又不甜也不爱说话。还是趁早回去干正事吧。”
秦弦没想到他还在执着于劝返这件事，闻言怼道：“你咒我赚不到钱呢？你还不如担心下你自己吧，吃你这种人设的更少。”
黄祛邪：“……”
这次，他彻底不吭声，可能是成功被秦弦攻击到。
这个小村子里搞直播的可真是不少，路过几户全部都在直播。隔着很远，就能听到村民与网友在进行互动。
“呜呜呜呜！感谢各位家人！家人们太厉害了，昨天我们家还在为滞销的果子担忧，今天直接就卖掉了大半！各位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哎新来的家人也可以看一下，滋滋冒汁水的桃，自家产的，你在别的地方哪能用29块9的价格买到！”
隔了十几米，秦弦看着这个卖水果的村民捏碎了手中的桃子，汁水四溢看起来就好吃。
但一路走来，这个地方根本没见到有人种桃。
秦弦和黄祛邪继续向前，一个举着手机的小伙子朝他们看了过来，紧接着举起手机就跑了过来。
“哎兄弟们嗯！”小伙怪叫着，举起手机凑到了秦弦面前，看着手机大声继续说：“本来今天打算带你们看看我昨晚在河里放的笼子。但现在有更有意思的事情，我们村这种地方居然来了个帅哥！”
手机屏幕几乎怼到脸上，秦弦不悦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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