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风起

一群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冲上山，又不明所以的被赶下山，一群人看着安王爷背着已经找回来的王妃从山里走出来，身后跟着小心翼翼的谢大人和王大人。

一行人殷勤的赶在越沛前开路，把碍事的杂草树枝什么的丢的远远地，别绊着王爷王妃了。

眼见一行人陆陆续续走远了，其他人才能举着火把在后面慢慢跟着。这是王大人亲自吩咐的，站远点火把离远点仔细别晃着王爷的眼睛了，王爷背上还背着王妃呢，要是摔着了王妃，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王迎之一声令下，哪有人敢说个“不”字，得罪了金陵城的那二位爷可有他们好受的。

不过令有些机灵点的官兵百姓看不懂的是，王妃不是找到了吗，怎么那两位大人看着脸色不太对，脸上的表情看着颇为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呢？

有人挠着后脑勺想了又想，突然一拍大腿：这不是他们知道自己要被王大人和谢大人给“好果子”吃的时候吗！

怎么，这是安王殿下要给大人们好果子吃了？

没有人对这些官老爷要遭殃的幸灾乐祸，有的只是对自己会不会成为他们撒气对象的心惊胆战。

“今日多谢沈公子帮忙，越沛改日定登门拜谢。”越沛背着宣忆谙即将迈步子进京令府的大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只剩下沈思一人还在跟着。

“王爷说笑了。”沈思双手合拢微微俯身行礼，他眼角微扬看向越沛身后的宣忆谙，“这是沈家应该做的，王爷日后有需要的，可随时差遣沈某。”

沈思识趣的走后，越沛站在原地静静看着沈思离开的方向，过了片刻转身回了房。

宣忆谙被越沛轻轻放在床榻上，看着他从柜子里拿出药膏涂在自己的伤口上，但是从谢居茂和王迎之那群人都走完后，身后只剩下个沈思时，越沛就缄默不言直到刚才对沈思说的那句话。

宣忆谙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越沛，“我走错路了，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山上。”宣忆谙歪着头看他。盼着他能跟自己说句话。

越沛充耳不闻，继续手里的动作，乳白色的药膏被轻柔地打圈涂抹在伤口上，越沛把药瓶挨个收进药箱摆好，动作一气呵成。

宣忆谙撑着床榻弯腰偏头去看越沛，越沛低着头，什么表情都看不清。她自知理亏，老老实实端坐好等着越沛发话。

可等了半晌，宣忆谙坐在榻上差点睡着也没等到越沛问她，一阵凉风从没有关严的窗户缝溜进来吹得宣忆谙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

她抬起头看向不知何时搬了个矮凳坐在自己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宣忆谙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已经想好了措辞该怎么跟他解释，她甫一张口就听见越沛语气平静：“王妃，本王有太多事想问你了，却不知从何开口。”

宣忆谙问：“王爷想问什么？”

想问的太多了，越沛有诸般疑虑在心头，一时不知道该先问哪个，更为重要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

“你不应该擅自行动，差点打乱了本王的计划。”越沛如是说道。

宣忆谙奇怪地看着他，自己做好了全盘托出的准备，可没想到他只是这么直接的说出来，看起来，并不打算再追问下去。

宣忆谙原也没打算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让她找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密室里私藏的兵器和粮食足够扳倒谢居茂，是以就算被越沛发现自己和沈家的关系宣忆谙也觉得这是值得的，只是……

宣忆谙面色凝重，只是她没想到谢居茂居然还给山上的密室做了手脚。

“那两间密室后还有暗墙，你想要大家看见的东西已经被谢居茂隐藏到了暗墙之后。”越沛不疾不徐的嗓音缓慢响起。

越沛身形修长，二人同是坐着越沛也比宣忆谙高上一个头，他垂眸看着宣忆谙沉声开口：“你打草惊蛇了。”

不仅是打草惊蛇，如果宣忆谙发现密室的事情没有一个很好的理由能糊弄过谢居茂，届时他很可能就是狗急跳墙，这对他们没有好处。

宣忆谙毫不闪躲直视越沛的双眼，二人视线交织，宣忆谙忽的挑眉一笑：“王爷不必急着怪罪，妾身觉得密室里藏着的粮食和兵器对王爷来说是值得打草惊蛇的。”

“……”

越沛阖上双眸沉沉吐出一口气，果然与他猜的一样。

自从得知金陵城的这些个官员豪绅贪掉了朝廷下发的赈灾粮和赈灾银后，越沛暗中把金陵城翻了一个遍能没能找到那些粮食和银两的蛛丝马迹。

既然找不到那就让他们自己吐出来，是以他才设法逼迫谢居茂拿出赈灾粮发给百姓，他本以为吃进去的东西那些人定不会乖乖吐出来，届时自己也好有借口借机彻查此事。

越沛没想到的是谢居茂竟然就这么把粮食拿了出来，而其他官员豪绅也没有反对之意。

那就只能说明那些粮食根本没有被吐出来，只是谢居茂早有防备，用提前准备好的粮食拿出来糊弄自己。

“你知道他们藏得是什么？”没有等来想像中的吃惊、诘问，反而是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

“朝廷这些年送来的赈灾粮应该都被藏在那了。”

“王爷，你似乎在避重就轻。”宣忆谙气笑了，这个人陪自己七拐八绕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偏偏最重要的私藏兵器是半个字都不曾提及。

赈灾粮算什么，他们私藏的大量兵器是足以起兵谋反的。

越沛瞥了她一眼，没看懂她是真傻还是假傻：“你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还往上面凑，是不怕死吗？”

宣忆谙才是没看懂越沛是什么意思，从一开始她就看不懂也猜不到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是身份特殊所以哪怕满腹才华也只能藏拙，是对圣上忠心耿耿，不论圣上让他做什么他都回去做，哪怕会有性命之危。

可现在，他已然知晓江南意图起事，却在这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宣忆谙仔细打量着他的眼睛试图从其中窥探出他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现在只是在装模作样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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