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龙柏
永乐居水月一线玲珑阁内，林若草和穆熊梦端坐在木桌两侧，一个满脸困惑，另一个则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外面的美景。
穆熊梦抓耳饶腮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刚刚芳如话里相悖的地方，她叹了口气摇摇头：“想不出来，我觉得挺正常的啊。”
外面长廊处飞鱼身着一身蓝袍快步走来，人未至声先到：“承蒙二位大人厚爱，点了飞鱼的一整日的花，飞鱼深谢二位。”
他说着旋腕勾帘，娉娉袅袅地撩开帘子，冲着屋内人垂首莞尔一笑。
待他含情脉脉地抬起双眼，看见屋内坐着的两人时，笑容一僵，脸上划过一抹诧异。
他放下帘子，几步走至林若草和穆熊梦身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飞鱼见过三公主殿下，林姑娘。”
“倒不知是二位到访，有失远迎，还望二位勿怪。”
穆熊梦摆了摆手让他起身，林若草从美景那收回目光看向飞鱼：“我听说青灵被放出来了？他近日可好？”
飞鱼愣了一下开口：“多谢林姑娘关心，他都好，只是到底去秘事处走了一遭，精神有些不济，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了。”
林若草点点头：“他住的地方还被封着，那他现在住哪？”
“暂住在万春楼的雪灵姑娘那，两姐弟正好互相照看一下。”
姐弟，林若草点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顿，他两是姐弟。
有意思，自家姐姐出了事，躺在榻上至今未醒，弟弟却连夜跑去了怀南。
林若草思考着没有再说话，穆熊梦则拉着飞鱼让他跟她讲讲永乐居大典那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就不信她再听一遍，还能听不出破绽。
飞鱼依言跟她阐述着，讲述的人不同视角也不同了些。
虽然具体发生的事都大差不差，但还是有那么几分细微的差异。
“芳如出事后，到处都乱糟糟的，我想着她出了事得要个人陪，就想去找吴阿姐，结果走到半路……”
永乐居回廊，飞鱼一边叹气一边着急地往外走着，一道急匆匆的人影从转角处窜了出来，迎面撞上了他。
他暗骂一句是哪个没长眼的，伸手拉住了那道身影，仔细一看，竟然是青灵，他穿着一身布衣，背着个包袱，急匆匆的不知道要往哪去。
青灵也看见了飞鱼，他舒了一口气，拍了拍飞鱼拉着他的手：“飞鱼，我现在有事，得马上走，宁妈妈那要是有什么，你帮我担着点，拜托了。”
他说完没等飞鱼回应，急慌慌地就跑了，跟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飞鱼想想，叹了口气，估摸着青灵是知道他姐雪灵姑娘出事了，唉，这都叫什么事啊，一晚上两个姑娘连着出事。
他摇摇头，没多说什么，继续朝外走去，快走出门的时候，撞见茹霜姑娘满头大汗的从门外走进来，她看起来像是搬了什么重物一般，大冷天的，脸上都是汗珠不说，后背的衣裳也被汗浸湿了大半，裙摆处还沾了些泥灰。
茹霜和芳如都是永乐居的台柱子，今夜虽说宁妈妈主捧的是芳如，但茹霜应当也不清闲。
也不知她这是去干嘛了，正想着茹霜也朝飞鱼看了过来，她微微一愣，冲飞鱼露出个笑主动走了过来：“飞鱼哥，你这是去哪？”
飞鱼把芳如出事的以及他准备去找吴阿姐的事跟她说了，茹霜张了张嘴，看起来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脸色都苍白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
可不是怎么会这样，别说茹霜想感叹了，飞鱼都想感叹了。
芳如是练剑舞的，在高空悬剑上起舞都没出事，谁料竟攀个云梯出了事。
“飞鱼哥，你别去找吴阿姐了，吴阿姐这几日回老家去了不在家的。”
飞鱼啊了一声，叹了句实在不凑巧，他看向茹霜：“对了，还没问你呢，这是去哪了，搞得这么狼狈。”
茹霜眸光一闪，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她手上不知之前沾染了什么东西，竟是在脸上擦出两条灰渍来：“万春楼的雪灵出事了，我刚刚去那边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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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喝了口茶，看向坐着的穆熊梦和林若草：“就是这样。”
穆熊梦皱着眉站起，她在玲珑阁里来回走了几圈，恍然大悟地拍了拍手：“我知道哪不对了。”
“攀云梯！攀云梯不对是吗？”
她一个箭步跨到林若草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一顿猛摇，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林若草摇了出来：“对吗对吗？”
林若草叹了口气，将她堆到一边坐好，没有回答她，反倒是看向了飞鱼：“上攀星阁只有云梯这一条路吗？”
飞鱼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只有这一条。”
林若草眸中精光一闪，她勾了勾唇，没多说什么，让飞鱼离开了。
等看到他彻底走出长廊，林若草才迎上穆熊梦殷切的目光：“不是攀云梯，是态度。”
“那个玉剑台你也见过，几乎有一层楼那么高，我站在二楼往下看过，若是站在玉剑台上，完全看不到下面立着的柱子，可以说站在上面往下看的时候，就像是悬空的一样。”
“站在这种台子上她都能做剑舞，怎么会怕攀云梯。”
“假设她万一就是怕，她也不至于会从攀云梯上失足摔下来。”
穆熊梦不解地蹙了蹙眉：“为什么？”
林若草起身抽出一旁的利剑，利落地起势，抬脚蹬上一旁的立柱，身轻如燕，利剑在她身姿旋转间画出一个凌冽的剑花，以剑落地，剑尖抵住石板地轻弹，林若草借着这个力道，一个弯身落在地上，她略有踉跄，但极快的稳住了身形，反手将剑抛起。
剑身飞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后稳稳被林若草接住，利剑迸射银辉，她眸子清亮：
“看出来了吗？剑舞没有功底可舞不出来。”
啪啪啪几道鼓掌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男声响起：“好舞！林若草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啊。”
那声音有些缥缈，像是从高处传来的一般，二人循声看去，正对上在攀星阁上站立的那个男子眼睛。
“秦一鸣。”林若草嘴角露出一抹笑“你什么时候回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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