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水患退去,荆州各地的避难百姓跟随官府安排,缓慢有序地搬回荆州城中。
满城萦绕着湿润的水汽,人在其间奔走,仿佛置身水中。
商雨霁一行人跟着下山,婉拒了李万景提出的分人过来帮忙清理的建议,十几人相互搭把手,把暂时划给她们的住所打理干净。
虽然大水已然退去,但遗留下来的仍影响荆州之后的重建。
水浸过变得脆弱的屋舍支柱,受撞击破损的檐角,和被大水裹挟后遍地的残留物……需重建的步骤繁多,单是腾出能勉强通行的道路,都花了足足三日。
商雨霁让队中的好手们出门助力荆州的重建工作,宅子里仅剩她和江溪去,还有留守保护的两名护卫。
清点完回途要用的物资,商雨霁带着心底的烦闷,沉默了一路。
被大雨困在客栈十日,因心里惦记着方老大夫的一个半月后回去看诊,即使仍下着雨,不便行车,商雨霁还是决定上路。
本打算送来物资后,多在荆州待一段时间,用来给荆州重建搭把手,但眼下时间紧迫,她们应该待不了多久就要返程。
为了避免回途的路上又遇到来时大雨封路的意外,她得提前预留下足够的时间,这对时间的要求更高了。
突然,有人握住她的手掌,一触碰到熟悉的手和温度,她就知道是江溪去。
回头看去,对方轻轻摇晃了她的手:“阿霁,有什么我可以帮上的忙吗?”
他边摇晃手,边轻声询问:“或者阿霁有什么想吃的,我可以去找找哪里有,买回来?”
商雨霁愣了会,又莞尔道:“我没有不开心,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
江溪去笑道:“那就好。”
留守下来的一人找到商雨霁,说道:“姑娘,门外有一位老大夫,说是认识方老大夫,今日登门想见姑娘一面。”
商雨霁并不意外门外的老大夫是如何知道她认识方老大夫的,这次带来的药材多是方老大夫医馆所出,每一位大夫都有自己炮制药材的手法,兴许对方是从药材中看出方老大夫的手笔。
但能从炮制的手法认出炮制者的身份,必然是因为对方很熟悉方老大夫,更甚者两人的关系斐然。
想起出发前方老大夫赠予的木牌,商雨霁让护卫先把人请进门,自己则回屋,从小包袱里掏出字体飘逸的,写着“方木”二字的木牌。
江溪去默默跟随在她的身后,接着同她一起去见老大夫。
老大夫穿着朴素,素色长袍,腰间挂着一个布袋,双眼是不合他年龄的清明,见二人过来,寒暄了几句。
一靠近,商雨霁便闻到苦涩的药味,好似这人是药罐子化身,偏偏其中混杂着泥土的浑厚,让人生出不少心安来。
“我观姑娘带来药材的炮制手法,像极了我一位故友,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这些药材是从何处来?”
“当然可以,它们多是从扬州方木老大夫的医馆买入。”
老大夫眯着眼笑起,一时遮住了那双清明的眼,没有询问她为何能购入如此多的药材。
不论哪家医馆,都不可能端出好几车的药材给一个顾客买下。
若是如此,其他病人治病,医馆没有足够的药材开药怎么办?
他知道方木的为人,方木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想明白了,老大夫换一个问题:“老夫多年在外,已许久未见到方木老友,不知他最近如何?身体可安康否?”
商雨霁颔首:“方老大夫一向注重养生之道,往轻了说他的年纪都会有人信。”
老大夫一听,认同不已:“确实如此。”
她垂下长睫,应和着老大夫的问话,手心藏于窄袖里,摩挲着微凉的木牌。
从一开始,她就在怀疑一件事,越与这位老大夫说话,心中的怀疑愈大。
与方木老大夫同龄,与方木老大夫熟识,多年在外行医……
种种相似点,商雨霁猜测面前这位老大夫,会不会是方老大夫的师兄,杏林二圣的另一位,燕顷。
她思索着,悄然问道:“不知大夫姓甚,我也好称呼您老人家。”
“老夫姓宴,宴请的宴。”
对上老大夫笑得亲切的神色,商雨霁也笑得真切:“大夫您不说,我还以为是燕顷的燕呢。”
老大夫摆手:“我不过一个普通大夫,怎么能和燕大夫同名?”
商雨霁作无奈状拿出手中的木牌,叹息道:“看来还是没有你的用武之地了。”
燕顷定睛一瞧,见了上面篆刻的“方木”二字,不由一顿,方大笑道:“你这小妮子,早就认出我来了吧?”
“晚辈只是怀疑,斗胆猜猜罢了。”
她把木牌轻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台上,燕顷接过,眼里带着怀念:“我也是好久未见到师弟了,他既然把象征身份的木牌给了你,意味他作保,让我尽力出手,不知姑娘要治的是什么病?”
商雨霁不由地转头望向坐在身侧的江溪去,她没有瞒着他,把中蛊的结果和猜测都同他说了。
她还没说话,江溪去自己主动道:“老大夫,要治病的是我,我中蛊了。”
“原来方师弟写信来拜托我看蛊的人,也是你们啊。”燕顷感慨到。
看来师弟确实对此事束手无策,不然也不会做两手准备,又写信又给木牌,但也能看师弟对此蛊的好奇心。
弄得他也心生好奇。
“那便是我们与燕老大夫有缘了,我本以为要一个月后才能在扬州见到燕大夫。”
按方木老大夫所说,从书信寄出去到师兄来到扬州,最短都需两个月的时间,不成想仅一个月后,她们和他在荆州相遇了。
燕顷道:“老夫原是要在阳城多待上一段时日,但一位朋友有事相托,便提前启程,恰好路上遇到师弟的信,这样一说,确实有缘。”
“老夫要怎么称呼这位小郎君?”
江溪去乖巧回复:“我姓江,叫江溪去,是大江,小溪,和流去。”
“嗯?江溪去嘛……”燕顷沉吟,心底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感,又想不起来什么,眼下要先看病,他暂时把怪异感压下,接着伸手道,“江郎君把手伸出来。”
商雨霁和江溪去换了位置,此时是江溪去与燕顷相靠。
燕老大夫在为他诊脉,江溪去低下头,看了眼脉诊的地方,又频繁转动如墨的眼眸,悄悄地看着商雨霁,似乎要从她的身上得到直面病症的勇气。
他的手不动,头的动作不算大,商雨霁还是注意到了他多次看过来的视线,和不知何时紧抿而泛白的唇。
她宽慰地笑了笑,抓起他落在一侧的另一只手,捏了几下他的掌心,叫他放轻松些。
江溪去像是领悟到了她的意思,深色的眼眸亮起,终于放下紧张的心。
商雨霁一边安抚人,一边不忘继续思考:方木老大夫说一个半月后及时回去复诊,可如今有燕老大夫看诊,她们还需要着急赶回去吗?
等燕老诊完,再问问吧。
不想,燕顷的脸色从疑惑,怪异再到惊讶,她刚把江溪去安抚好,却轮到她瞧见燕老大夫的神色而感到紧张了。
燕老大夫欲言又止收回手,不确定地站起,也叫江溪去一同站起,再围绕着他转了两圈,口中念念有词:“怪哉怪哉。”
“老大夫,他怎么了?”商雨霁忍不住发问。
“小妮子,给老夫找间屋子,老夫倒是要看看,这蛊,到底藏哪儿了!”燕顷气得吹胡子瞪眼。
把脉是把出了东西,但蛊藏得太深,瞬间引起了他的好胜心。
商雨霁听此,找了间干净房间。
在进去前,她本想鼓励一下江溪去,江溪去反倒过来安抚她:“我一个人可以的,阿霁不用担心!”
等两人进去了,商雨霁站在屋外一会儿,护卫里有人搬来木椅,摆放到院中平整地,她就着坐下,静候屋内的结果。
好不容易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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