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13章

江慕珏跟着管家去了书房，一路上，老管家忧心忡忡，满面愁容。

到了地方，老管家轻声扣扣房门，说了句三少爷来了，里面沉默了会儿，最终也没让江慕珏进去，管家是看到裴长璟带着人直接进了候府，眼下候府没有一个能顶事的人，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好叨扰，二爷不知道去哪儿喝酒去了，三爷整日闭门不出不问俗事，他想来想去还是去找了三少爷。

江慕珏倒是没那么忧心，哪怕只接触这么几次，他发现裴长璟这人并不是不讲理的人，也不像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乱臣贼子，反而，怎么说呢，很有礼貌，至少对他很客气。

他只静静地等在书房外。

半个时辰后，书房门才缓缓打开，江源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严肃道：“裴大人，慢走。”

裴长璟点头，朝江慕珏走来，停在他面前朝身后的人说：“把东西拿过来。”

身后的黑衣男子恭恭敬敬递上两个食盒，是瑞和斋精心包装好的点心，黑衣男子手脚很轻，点心易碎，裴长璟身边的人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让他拿了这么长时间的点心，看起来确实也挺不容易的。

他继续道：“今日令妹似乎受了惊吓，我心中过意不去，这些就当作是赔罪的吧。”

裴长璟已经走了好久，江慕珏和江源慎两父子还是很困惑，江源慎忍不住先开口：“他说的是哪个妹妹？是明瑶还是晚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裴长璟说的定然是江晚榆，今日只有晚榆和他出门，况且当时那场景，裴长璟自然也是见过江晚榆，最重要的是，她确实受到了惊吓。

可他这是什么意思？特意送糕点就是为了安抚她？还是说他有别的什么意思？联想到之前他故意把他留在宫中就是为了问他一句有关自己妹妹的话，让江慕珏不由自主地觉得裴长璟这人没安好心。

“不管他说的是谁，都别想打平阳侯府的主意。”

江源慎点头，瞬间像有了主心骨，他这辈子为朝廷奔波忙碌，无功无过，游走在豪门世家当中游刃有余，但毕竟是承袭了老侯爷的爵位，不是正经科考出身，总会被那些内阁的老学究嘲弄两句，但江慕珏不同，他是进士出身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才学，算是江家晚辈里比较出息的存在。

有了这个儿子，他就不怕在朝堂上孤军奋战了，他赞同地点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问他，“你和瑞和斋的掌柜很熟吗？”

江慕珏心里隐隐约约有丝不安，“之前在外游学时遇见，交谈过数次，父亲为何会这样问？”

江源慎皱眉：“刚刚裴长璟就是来问这些的，估计也是例查审问，你也知道最近朝廷对南方贪墨赈灾银那件案子查的很严，现在还没找到丢失的赈灾银。”

“你是说瑞和斋的掌柜可能卷进这件案子里了？”

江源慎也不确定，“这个还不清楚，对外只说抓了几个偷盗的小毛贼。”

但江慕珏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朝堂动荡不安，皇帝年纪这么小，刚继位便整出这么一宗大案，如果处理不好，怕是被有心人利用朝局更加不稳，到时便会民不聊生，本来天灾就引起民愤。

回到院里，江慕珏才听说今日江明瑶来找过他，除此之外，程淑兰身边的年嬷嬷还在内院等着他。

玉明轩一个时辰前却是乱成一团。

江明瑶双眼紧闭，躺在床上微微抽搐，额头的汗水不断渗出，程淑兰在一旁心急如焚，焦急地问着：“大夫，小女这是怎么了？为何还不醒来？”

大夫安静地把脉，随后回：“夫人，姑娘是受到了惊吓，这才导致梦魇，姑娘身体孱弱怕是娘胎里带来的病症，需要仔细养着，情绪万万受不得半分波动。”

程淑兰接着问：“那怎么办？她如何才能醒来？”

大夫回：“我给姑娘开了副方子，熬几贴药便好了，但姑娘这回受了惊吓，身体恐怕要更弱些，还请夫人今后小心些。”

送走了大夫，程淑兰发怒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平日里嘱咐你们要小心伺候，今日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其他丫鬟婆子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兰芷也泪流不止，也不知道是担心自家姑娘还是被程淑兰吓的，程淑兰看了眼兰芷，问她：“你是自小跟着你家姑娘的，又是一等贴身丫鬟，你过来说！”

兰芷吓得跪倒在地，“夫人，四姑娘今日出门散心，本想着买几盒点心就回去，可突然被冲出来的一队带刀侍卫给撞倒在地，姑娘不让奴婢说，怕给候府给夫人添麻烦，回来便这个样子了。”

“带刀侍卫？哪个不长眼的敢冲撞咱们平阳侯府的嫡小姐？给候府添麻烦？明瑶为何会亲自去买点心，平日不都是派人去的吗？”

兰芷闻言，似乎有些为难，程淑兰神情严肃道：“你说出来，我不会怪罪你。”

她这才放心道：“夫人，四姑娘今日逛花园的时候偶然看到了五姑娘和三公子，听说要去瑞和斋买点心，想着夫人您爱吃，便悄悄跟着，想多买些，谁料却被突如其来的侍卫给吓到了。”兰芷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那些侍卫是裴大人带来的，姑娘不想给候府添麻烦便不让我说。”

程淑兰继续道：“为何要偷偷跟着，如果珏儿带着明瑶，哪里还能被几个侍卫撞倒？”

兰芷小声道：“如果三少爷在，肯定不会让我们姑娘受了惊吓，可是，当时五姑娘她也在，我们姑娘说，五姑娘刚回来，应该和三少爷多亲近亲近的，毕竟，毕竟五姑娘才是三少爷的亲妹妹，夫人，我们姑娘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五姑娘争什么，请您别怪罪我们姑娘。”

话刚说完，江明烟在睡梦中哭着挣扎梦呓道，“母亲，您别不要我，我把所有东西都给了妹妹，您别撵我走。”

程淑兰一脸心疼的抚摸着江明瑶的脸，这是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女儿，当年她生下江慕珏后，身体气血亏损，孩子一生下来便交给了老太太抚养，等到孩子三四岁她想接过来时，江慕珏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怎么都不跟着她回来，后来直到慢慢长大，才对她这个母亲有所亲近，程淑兰明白，到底不是打小就养在身边的，没那么亲近她也理解，可她就是不甘心，为什么自己生的孩子和自己不亲近。

直到她再次生下一个女儿，这次她说什么都要留在身边，江明瑶从小便身体孱弱，她精心抚养一刻也不能大意，好在江明瑶很争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让她在一众侯爵夫人前长足了脸面。

结果到现在才告诉她，她的亲生女儿另有其人，她精心养大的花是为别人做了嫁衣，她怎么肯？

“明瑶，你放心，谁都抢不走你的东西，你是母亲的女儿，谁也比不上你。”

她心疼地擦擦江明瑶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吩咐了年嬷嬷几句话，便让一屋子跪着的下人都出去了。

等江慕珏到玉明轩的时候，屋外的丫鬟婆子还在地上跪着，有小丫鬟快撑不住了，偷偷带着哭腔说：“姑娘是被那些侍卫吓到的，关咱们什么事啊？我的腿好疼，夫人怎么还不发话呢？”

粗使婆子赶紧捂住她的嘴，“你当心被兰芷听到了打你的小报告，我们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四姑娘的身体但凡出一点问题都是咱们的错，你跪着就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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