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鱼死网破
沈思一点也不意外，想来这个问题已经不止越沛一个人问过，沈思双手一拱对着越沛行礼：“沈某志不在此，是以并未参加春闱考试。”
“哦？是吗？”越沛啧啧称奇：“那还真是可惜了。”
不想为商的不少，不想做官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接下来不论越沛如何变着法下圈套的问关于灾民和春闱的事，沈思总能将问题滴水不漏挡回去。
莫说身为王爷的越沛此时心里已有不快，便是一直置身事外不掺和他们的宣忆谙也忍不住把目光看向沈思。
上位者的话拒答一遍已是不敬，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回答那就可以治罪了。
越沛安静的看着沈思，良久不语。
沈思猛地一惊，恍若才回神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许是年轻的原因，也许是面对一朝王爷的原因，他站在原地，脸上神色变幻莫测。
沈问君咳嗽两声站起身对着越沛行礼：“思儿年幼，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沈家家训子孙后代永不入朝为官，是以思儿从未参加过春闱，至于王爷想知道的灾情一事，草民知道的想必殿下也早就知道了，沈家估计帮不上王爷的忙。”
“永不入朝为官？”宣忆谙有些疑惑，入朝为官是一件振兴家族的大事，更是可以助沈家脱离商贾的低微身份，沈家人不想着如何考取功名反而立下这样一个家训，这不是要断了沈家后人的路吗？
沈问君：“这是沈家先祖立下的遗训，我等后辈不可违抗先祖的遗训。只是此遗训确有些为世人所不解，为免人口舌思儿这才说自己不愿入朝为官。今日王爷王妃得知此事还望替我沈家保守秘密。”
宣忆谙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参加春闱对沈公子来说倒是‘因祸得福’，不然此刻沈公子恐怕就要软禁在春闱考院了。”
宣忆谙如是说。
沈家父子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越沛终于肯从他那把椅子上站起来，他看着宣忆谙说：“既然沈老不知道那本王和王妃就不打扰沈老修养身体了。”
说着，拉着宣忆谙的手就往外走，听到身后沈思要跟着过来送送自己，越沛猝不及防一个转身差点撞上不设防的沈思。
沈思：“……”
“对了，沈老大病初愈，那本王明日给沈老带些京城特有的伤药来。”
沈文君：“……”
沈思：“……”
明日还得来？！
不止是明日来，越沛的意思是日日来，一直来到沈家愿意说实话为止。
…………
出了沈府后，越沛和宣忆谙并没有回去，而是漫无目的的在金陵城的大街小巷走着。
主要是宣忆谙漫无目的的跟着越沛在走，越沛带着她在街巷中穿来穿去甚是熟练。
沈府听到越沛一席话后，一路走来宣忆谙存心留意了一下周遭，金陵城虽遭水患侵袭百废待兴，但沿街走来的确是没有见到一个流民，甚至连乞丐都没有。
只有忙着修缮房屋的百姓，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
“看这一切是不是充满了希望，你是不是在感慨这里的官员一心只为百姓？”越沛买了一袋糖炒栗子剥好顺手塞进宣忆谙的嘴里。
宣忆谙冷不防嘴里多了颗糖炒栗子，鼓着腮帮子转头看着越沛，然后嚼了嚼把栗子咽了下去。
她说：“至少看起来是。”
越沛扬起唇角低头看着她：“我以为你在沈府一直走神，原来还是听我说话了。”连自己一直盯着她都没有察觉到。
“你一直问沈家的人灾民之事，可是沈家父子知道那些灾民被藏在了何地？”
“哟，王妃可真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越沛看着她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赞许。
宣忆谙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么大个金陵城一个灾民都没有看见定是因为这些灾民被有心之人藏了起来，“只是，那些人有意隐瞒于你定是不想你知道这些事，那你今日去沈府难道不会打草惊蛇？”
沈家人是金陵豪绅之一，怎么就能确保这些人不会沆瀣一气呢？
越沛看她一眼叹息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我也不妨说句大逆不道的话，金陵山高皇帝远，这些官员在此地不亚于是土皇帝。”
“你没有接触过这些人所以不知道他们欺上瞒下，从百姓身上中饱私囊的手段有多卑劣，若是不快些找到这些百姓，这里恐怕就真的没有‘灾民’了。”
自他们来此不过短短几日，这些官员对待京令使是何等的得心应手，越沛心里大概能猜出来之前朝廷派来的京令使估计已经与这里的官员豪绅同流合污。
越沛敏锐的在一顿接风宴上察觉到沈家与金陵其他官员豪绅关系并不和睦，一切都与自己之前得到的情报并无不同。
不过今日一见，沈家的反应并不在越沛的意料之内。
他们不与谢家为首的豪绅为伍，也不试图站队朝廷，只想要独善其身吗……
可是伪装得不够好“马脚”露出来了啊。越沛心想。
沈府内，沈问君把拄给安王看的拐杖扔在一旁，他虽说已年过七旬，可身子骨精神头一点也不像七旬老者，面对安王等人的一副庄重的模样也不见了踪影。
他背着手在正厅一圈一圈的来回踱步，还不住的叹息摇头，沈思几次想拦住他连衣角都没抓住一片。
他无奈摇头：“爹，您老人家还是坐着吧，一会别给自己转晕了。”
沈问君猛地回神盯着沈思：“思儿，你说安王今日说的这一番话有几分可信啊？”
昨日刚来晚上就与那群人把酒言欢，一点没带避讳的，以往那些京令使哪个不是拿乔作态个一段时间才敢现出原形。
这个安王倒好，仗着自己是圣上的弟弟百无禁忌，一个人享乐还不够，还把自己的王妃也给带来了，这一路而来赈灾是假，玩乐是真吧！沈问君在心里暗骂。
“定是那些个老匹夫跟这个狗屁安王告状，这才一大早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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