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死亡
沈裕舟问言低头快速地看了她一眼，正准备回答时，就听见一道抽泣哭声从一侧传来：“郎中说阿云是积劳成疾而亡，若我能早点发现或许不会这样。”
沈裕舟抬眼看去，就见沈裕柔身侧的苏青萝，泪眼婆娑着诉说着经过，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中此时盛满了泪水，瞧着甚是可怜的紧。
她最后几个字说完后更是掩面痛哭了起来，四周顿时又再度陷入了悲伤的气氛中，所有人都低下头默默啜泣着。
沈裕柔见此忙安慰着她：“姨妈，我知您心里头难受，姐姐也定会希望您开心，我也会一直陪在姨妈身边。”
她这话说完，就见苏青萝抬起头来，抱住了她，情绪比起方才好了些，但话语中还是难掩的哽咽：“好孩子，姨妈没难过，只是，只是有写接受不了。”
沈裕柔听罢，没有说话，她抬起手来，轻轻地拍着苏青萝的背，说着宽慰的话，脑中浮现出幼时父亲离世，母亲到处奔走没空管她时，都是姨妈在她身侧关心她，照顾她，甚至还会做好玩的逗自己开心。
可现在，那明媚如春的妇人变得哀哀戚戚，再不复当年。
她安慰了苏青萝好一阵子，才将她情绪安抚好了，她朝她行礼告辞，说是要去告知母亲，随即便带着沈裕舟欲离开时被苏清砚叫住。
沈裕柔有些狐疑地看向他，就见原本清冷如玉的公子现下变得失魂落魄，就连那双眸子也只剩下了空洞。
“表妹，你表姐可有同你说什么？”
苏清砚纠结了一瞬还是问道。
她听着她话中的含义，忙点点头，看向他的目光里暗了一瞬：“我姐姐说，很高兴能遇见所有人，但她最后悔的，便是遇见了表兄。”
沈裕柔将最后几个字故而拖长了些，待说完后就见苏清砚脸色惨白的宛若冬日残雪显得几分凄冷，而她似没注意到般，没等到他回答便侧身而过
——
两人待走到府门口时，身后那若有似无的哭泣声才渐渐远去，沈裕柔心情也愈发畅快许多，哼哼小调往前走去。
“为何见你一点都不难过？你跟表姐不是关系最好的吗？”
沈裕柔听完，浑不在意地说：“若哭就能让死人复生，那我定会比他们哭的更厉害，只可惜不能，那既然不能，为何要哭？倒不如带着表姐的遗志好好活下去才是该做的事。”
她的一番大道理让沈裕舟点点头，正当他想说些什么时，沈裕柔又问了遍方才在苏云岫屋中问的话。
沈裕舟一愣，转而笑道：“因为我觉得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就不要逃避，反而勇敢的面对她，这才不妄在世上走一遭。”
沈裕柔颔首，但转念一想，发现了话中疑点。
她停下步子，侧身看他，疑道：“欸不对，你在逃避什么？我有什么好逃避的？”
少女话说完，就见少男也停下步子，转头眼眸亮的宛若星子落于凡间，清冷带着一丝温和，他抬手轻轻碰了下她的前额，笑道：
“这是个秘密，你日后就知道了。”
他说完后，没等她回答就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沈裕柔在原地将他的话在嘴里炒了一遍后便知她又被耍了，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气恼，在发现他朝前走去时，更是气的追上他，边追边喊：
“哥哥，你又诓我。”
沈裕舟听到这话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
两人一直谈笑到了府上，气氛才瞬间安静下来，直到沈裕柔跳着下了马车，抬起头时，就见苏青棠正站在暗色大门前，手轻抚着已隆起的小腹，面上露出抹和蔼的笑，正慈爱地看她。
沈裕柔仅一眼便跑上前去，关切地询问了她几句，刚想扶她进屋歇息时，就听见她说：“云岫的事，我都知道了，”苏青棠轻叹口气，“好歹我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她听出她话中的悲伤，忙笑着安慰道：“母亲，表姐虽然走了，但还有我啊，我会一直一直陪在母亲身边的，所以母亲不要再难过了，好不好？”
沈裕柔说完，轻轻靠在苏青棠肩头，还磨蹭着，似在撒娇。
“好，我不会难过了，对了，七日后你表姐下葬，我怀着身孕不便前去，不如你可你哥哥一道前去？”
她听到苏青棠的问话后，便直起脑袋，冲着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笑道：“嗯好，就听母亲的。”
“这里风大，还是莫要在此处多聊的好。”
这时一道淡漠的男声打破了母女二人的谈话，沈裕柔闻声望去，就见沈裕舟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侧，没看她，而是一脸平静地看向苏青棠，脸上似凝了层冰霜般令人感到恶寒。
除了沈裕柔。
“既然如此，就听阿裕的，回去。”
苏青棠说的话虽然还是温温柔柔的，可对比跟她说的，却是冷了好几个度。
她不知道为何这样，不过她不说她也不问。
沈裕柔转身笑着应答下来，对着他使了个眼色后，便扶着苏青棠回院中去。
待陪了她好几个时辰后，才回到自个儿院子，梳洗好后便躺到榻上呼呼大睡起来。
毕竟计划，要在七日后才进行到最后阶段，眼下该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
七日很快就到了，苏青萝许是关心她，并不通知她去守灵，而她也是天天都去吊唁让姨妈更加的心疼她。
今日的沈裕柔着了一身白衣，又穿上细白布料裁成的孝服，帽檐微微翘着，仔细翘着只见上头正缀成白玉珠，她没感到意外，只是默默地穿上，结果衣身宽大，像是只可亲的小兔子，灵动极了。
待过了许久，沈裕柔吃完早膳便带着桃枝一道出去，不过在出府前，她命桃枝找几人拿一盆水和铁锹还有琴在下葬的地方等她的消息，而下葬的地方，苏青萝昨日同她讲过。
她在吩咐好后便很轻松地跟沈裕舟汇合后便一道去了苏府。
待同苏青萝汇合后，下葬队伍才从苏府出来，她的姨妈抱着苏云岫的牌位，神情严肃，眼眶微红，两侧跟着，撒着白如银雪般的纸钱，后头跟着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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