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农夫和蛇
诚然万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意识，遇到危险后保住自己扔下与之并不相关的家伙实乃本能之举，虽然它当初想要吃掉她，但也确实是她把它带到危机四伏的海洋上来的。
海蓝宝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如果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那么作为弱小的一方，在迫不得已转变生存环境后，它虽然没有那个倾向去怪她，但它也应该有机会去选择属于自己的生存法则。
作为一个弱者的生存法则。
所以说，虽然当初做的确实不地道，但是这条蛇也确实一点后悔反思的想法都没有，现在瑟瑟发抖面如死灰的姿态，纯粹是被这一船海贼吓的。
因此，在萨奇为它说出求情的话后，海蓝宝死灰一样的眼睛倏忽间亮了，它转动蛇头，感激地看向未来可能的恩人。
结果恩人一脸看笨蛋的表情直视菠萝头恶魔：“笨蛋马尔科！这种未长成的海蓝宝可是海上最滋补的食材之一，干嘛要便宜了海里的鱼？把它给我炖汤！”
把它给我炖汤！
炖汤！
炖汤……
汤……
海蓝宝心头刚升起来的那点希望，嘎巴一声，破灭的比泡沫还要快。
但是菠萝头恶魔停了下来。
“你说得对，萨奇。”
他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炖好之后，送去给老爹，未来和时夫人补身体好了yoi！”
先不说一条小蛇够不够三个人分，以动物天生的危机感应神经来看，它这次面临的似乎是必死无疑的险境。
——不，也不能这么说！
转机是在午饭前出现的。
海蓝宝蜷缩起身体，努力把自己团成一小团，尝试着无视笼子外虎视眈眈的马尔科和身下难闻的鸡毛。
它狭小的脑容量不允许它想那么多，在一个轻快的脚步声哒哒迈进厨房，海蓝宝和厨师们一起朝门口看过去，它的尾巴动了动，在对上那双眼睛之后，它确定自己找到了活命的机会。
虽然眼睛的主人，她的注意力没有在它身上多停留哪怕一秒，所以她应该是不在意的。
“马尔科，”自己想了好久都想不明白，光月未来果然还是想问，“意味着什么？”
马尔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把钱暴露给海贼，意味着什么？”
“那当然是——”会被抢了啊！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就连只有七八岁的小孩子都会明白，掠夺和野心，是所有海贼的天性。
但是他不能把这种道理教给光月未来。
好吧，马尔科有点纠结，虽然他真的很希望光月未来未来也能成为一个海贼，留在莫比迪克号，但就像老爹说的那样，在孩子小到几乎没有判断能力的时候，就贸然把人生选择权交给她，或者单方面私自替她做出未来要成为什么的决定，这些都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光月未来不只是有海贼这一条路可以走，她也有可能回去和之国，成为继光月御田之后和之国下一任将军，也可能是一位大名、剑士。
扯远了yoi——反正，在她能做出选择之前，还是教给她一些不怎么带有阵营色彩的东西吧。
没错，引导者，他们应该成为中立的引导者。
于是马尔科这样回答她：“把钱财暴露给海贼，意味着他很有钱。”
光月未来用一种“只是这样吗”的眼神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点失望。
马尔科只好继续补充：“……当、当然也意味着，他需要支付给我报酬yoi。”
紧接着问题就来了：“为什么要给报酬？”
光月未来把脑袋里的知识翻了一遍，很快自己回答自己：“是船费！”
……不，莫比迪克号不是客船。
马尔科：“也可以这样理解，我救了比约恩，老爹还允许他搭乘这艘船去往七水之都，那他就应该给我们一点报酬作为回报才对。”
这跟她之前学的不一样，因为缘一爸爸不是因为需要报酬才帮别人杀鬼的。
光月未来试着理解：“帮助别人，是为了报酬？”
马尔科说：“不，是因为我愿意帮忙。”
——“这是我作为剑士的职责。”
“如果我不愿意帮忙，我也可以不帮，比起冒险和寻宝，帮忙只是顺手的事，海贼就是这样随心所欲的家伙。”
——“我需要做一些事情，人类都需要做一些事情。我有杀鬼的天赋，也有帮助别人的能力，我应该……”
“除了重要的人，其他任何人的事都不可能越过我自己最根本的利益，未来。”
——“但不是任何人都应该有这种想法。”
“我给你讲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值得帮忙的前提是，你得确保他不会像蛇一样反咬你一口。”
“……唔，至于怎么看人，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
——“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如果他敢反咬你一口，就丢掉，或者是杀掉吧。”
——“我不会阻止你释放善意，但你完全可以自私一点，未来。”
——“你才是最重要的。”
马尔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yoi？”
光月未来指了指那条海蓝宝：“扔到海里去吧。”
马尔科：“？”
光月未来努力把马尔科说过的话组织成自己的语言：“我可以帮忙，也可以不帮忙，我很自由，那它也一样。”
“你不会强迫自己去救比约恩，它也不应该强迫自己救我，很公平。所以你为什么生气，马尔科？”
是啊，他为什么生气？因为这条蛇没有履行好保护未来的约定。
保护——他理所当然地认为它应该这样做，既然上了船，又决定要养，即使是作为预备药材，或者是宠物上的船，它都应该遵守这艘船的规则，绝对不能背叛。
但这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事情，海贼从不会问一条蛇是否愿意上船，马尔科可以掌控它，随便捏死它，那么，“我的意愿”就是“你需要做的”。
——强盗逻辑，他在利用强盗逻辑掩饰自己的害怕，在发泄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没有保护好未来，这是既没有担当又不成熟的做法。
如果是老爹，那他当时会怎么做呢？马尔科抓了抓头发，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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