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
胡乱的一笔,将这纸书页也弄得不成模样。
谢临序抬眼去看,却发现宋醒月仍坐在那处未动,他启声道:“你先回去歇下吧,我这还有一会。”
宋醒月看向他摇头,道:“我等你。”
她得在这等他,若不等他,怕他又是直接歇在书房里头。
谢临序道:“我会很晚。”
“没关系,那我要等你。”
谢临序也懒得同她继续争下去,既她要等,便等吧,等一回就知累了,以后也就老实了,不来了。
宋醒月干等无趣,便起身整理整理书架,可书架早叫人理得一尘不染了,她哪里还有插手的余地,怕是越弄越乱,便走至窗边,想给那几株荷花添些水,可看了看,没有再添水的必要。又去了谢临序的桌边,替他研完了墨,至此,便再没能东西能打发时间。
她看向了书架,问谢临序:“长舟,我能看看你的书吗?”
谢临序道:“随你。”
宋醒月寻到了打发时间的东西,便欢欢喜喜去看书了。
在那硕大的黄花梨书架前挑挑选选,随手挑了本《传习录》来看。
她平日无事之时,偶尔会看些话本子打发时间,可谢临序这里断是没有话本子,这《传习录》她也越看越困。不知是看了多久的书,也不知等了谢临序多久,终于,最后还是熬不住困,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睡去。
长夜寂静,唯雨声、虫鸣声交响不绝,屋内一片寂静,就连翻书声也归于寂无。
谢临序抬眼去看,却见宋醒月不知是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她那个姿势枕在桌上,怕不过多久脖子就该泛疼。
谢临序起身,走至她的身边。
她像困极了,呼吸都带了几分沉重,眉头也都微微蹙着。
她双眸闭着,浓黑的睫毛更显挺翘,在眼下落出了一道阴影,那几缕碎发落在脸侧一动不动,倒难得衬得人恬静。
方才醒着的时候不肯安生,这里走走,那里动动,现下困了,总也是安静。
谢临序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往着屏风后的床榻去,他动作已经放得很轻了,然而,在将人放到榻上,宋醒月还是半醒了过来。
“阿郎......”
她似于半梦半醒之间,扯着谢临序的衣领处不肯松手,迷蒙中,平日清透婉转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粘稠。
谢临序回她:“我在这。”
听到他的声音后,宋醒月像是安定了心,松开了他的衣领,喏喏地“嗯”了一声,便又重新偏头睡了过去。
谢临序弯腰,将她的那双绣花鞋脱去,将人放在床上整好,把她的脑袋摆正。
末了,长臂一伸,拿了里头的寝被横在她的小腹上。
宋醒月睡觉的时候有个古怪的习惯,总是不叫肚子那里空着,有时候睡得热了出了汗,就要开始不老实地蹬衾被,偏偏给那小块肚子护得跟宝贝似的,再热都不肯叫那里冻着。
谢临序觉着有趣,趁着她睡熟的时候逗过她几回,悄悄地将被子扯开,可没过一会,又不知怎地就叫她扯了回去。
他不再想下去,本来还想去再处理公务,可这会,竟不知怎么也有些困了,也罢,吹了灯,便跟着一道躺下。
*
晨曦的光打在了白玉屏上,宋醒月醒来时,身旁仍旧没有谢临序,可打量着一旁的那盏屏风,看周遭陈设,便知昨夜是宿在书房处。
回想昨日情形,似是看书看困了,而后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应当是谢临序给她抱到榻上的吧?
宋醒月没再多想,起了身。
因着昨夜谢临序应下她的那事,她接下的那几日都高兴。
白日无事之时,她便在家中做些绣活,晚上也仍旧要跟着在书房那处等他,可每等一回,就要在那宿一回。
谢临序大概也嫌麻烦了,没想到这回她竟也这般难缠,忍无可忍,便对她道:“你每回也等不住,倒不如回去睡得舒坦。”
宋醒月只是摇头,笑道:“不,有郎君在就舒坦。”
他唬她道:“你再这般,中秋那会我忙不急,也没功夫去同你闲逛了。”
她总这样,行事也好,做人也好,总是这样不着调。
好好的房间不睡,等他也总是等睡过去,却又非要缠着他。
宋醒月叫他说得紧抿唇瓣,末了也只是怯声声道:“我一个人睡不着......长舟,你陪陪我,或者叫我陪陪你也行。”
谢临序瞥她道:“好好说话,总这样糯着声做什么。”
宋醒月头都有些疼了,怎么现下说话也要管着了?
他要她硬气,那她也硬气了些,挺着脖子沉着声认真同他道:“我等你就是了,我这回断不会先睡着了。”
差不多到子时,两人才总算回了房,没有继续歇在书房那处。
两人上了床后,宋醒月早就困得不成样子了,可还是撑着气,扒在他的胸口道:“阿郎,不要累着自己了,累坏了怎么办呐。”
夜深人静之时,谢临序也难得没有冷着脸,没有沉着声和宋醒月说话。
他说:“秋闱过后,年底吏部很快又有一场大计。”
这段时日,季简昀回京,景宁帝重开早朝,又开始去议修道观一事,奏折一多,明首辅那边也不肯放他回去翰林院,可翰林的侍讲是他的本职,也不可废弛,一来二去,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再强悍的人也分身乏术。
可年底马上又有三年一回的大计,任何公务也都不能懈怠。
前些时日本是因着和宋醒月怄气故意宿在外边,可后来也是实在忙。
宋醒月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听出来,他是想在这次大计中评个好级出来,这样,也能早些从翰林跳上去,可是,这也太累了,她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呀,不要这么辛苦,你这样子,也好累的。”
像是怕他不信,她又重复了一遍:“真的阿郎,你很厉害,很厉害了......”
谢临序不喜欢听人掐着嗓子说话,不喜欢听人口齿不清说话,不喜欢别人对他撒娇卖乖。
他冷冽无情的就像一块无人能够雕琢的玉石,刻薄地排挤着一切不喜之物。
像是宋醒月那样的人,他决计不可能会喜欢的。
他们太不一样了。
他们完全没有能够让对方喜欢的地方。
他不喜欢她。
她也不喜欢他。
可是宋醒月那些含糊不清的话,跑到了他的耳朵里面,弄得他的耳廓连带着耳蜗通向心脉那处的地方,都跟着发了痒。
过了许久,他又开口。
他似从喉中挤出了一声轻笑,他问她:“若我不厉害,若我不是世子,当初你上的会是我的榻?”
她也会给别人下药是吗,但凡能够攀附的上的,都能引诱是吗。
而今季简昀回来,她心中是不是又该躁动不安。
谢临序这两年来,总是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也总想扯着她来问一问。
可问她又有什么用呢?
她左右又是插科打诨,嘴巴里头吐不出几句真心话,而后就将这些事轻而易举就揭了过去。
他终于在夜深人静之时问出这话,然而,宋醒月却已经再受不住困,睡昏了过去,这个问题,终究还是没有答案。
*
十五中秋那日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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