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劝人
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密布。
这种天气下,人的心情只会更压抑。
苏安城门下抬头望向城墙上的咸宁公主,又看向城墙下的路老夫人。
咸宁公主年纪还不满三十,可是脸上皮肉走势直往下掉。
反观路老夫人保养得当,即使六十多岁的人看着却像是五十出头,她右手手里捻着念珠,左手被婢女搀扶着。
苏安很奇怪,路老夫人虽然流泪是假,但她脸上确实能看出几分急切。
那种急切,苏安在自己师兄身上也见到过。
长宁山上师傅养了一头货的驴,从清晨开始拉磨,一直拉到深夜,日日无休。
这驴性子温顺,吃的草也少,可不知哪一天它忽然发了狂,冲着墙就要撞上去。
师兄看着那头累的发狂,想要寻死的驴时,就是这种急切的眼神。
这驴死了,从哪找一头能吃苦,草料又吃的少的驴来?
可那是驴,路老夫人为什么看向自己儿媳的眼光同师兄看驴的眼光一样呢?
苏安不明白,但他心里对这个看似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却极度反感。
江泓石拉住苏安的手,他似乎昨夜一夜没睡,眼下青黑一片,眼白转动时还带着红血丝
“不要去。”
苏安疑惑地看着江泓石。
“为什么?”
“你劝不动她的。她是铁了心要死。你去了反而惹上一身骚,不值得。”
苏安奇怪道”“你怎么知道咸宁公主是铁了心要死?”
江泓石长长叹了一口气
“路府自从路查南的父亲路英去世后,便开始走下坡路,除了路查南勉强能看以外,其他路氏子弟都极不成器。
像是路查南的表弟,路直行,每日伙同路氏旁支、还有京城其他纨绔子弟聚众喝酒赌钱,
路氏的庄子、商铺经营不善,连年亏损。
路氏是比江氏还要大的家族,收入少了,可是开销却是一点也没减。整个路府入不敷出。”
苏安不禁疑惑道,“那路府是如何活下来的?前年路老太太六十大寿,我记得阵仗极大,邀请了许多人,什么侯爷、北宁太妃,还有……很多达官显宦。”
苏母当时收了请柬去了一次,回来足足在苏安唠叨了两三天。
苏安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所以路府用的是……”
江泓石点点头,“不错,公主嫁入路府后半年还没有管家,但半年后先皇后去世,路查南去了西北当官,路老夫人便把管家大权给了咸宁公主,美其名曰看重公主,把路家的家底都交到了公主手上。”
可大家族中的管家夫人是最吃力不讨好的。
江泓石出身大族,对这些事情也略知一二。
“每日寅正(凌晨4点)起床梳妆,到议事厅听媳妇婆子们回话,理事毕后又要伺候陆老夫人用膳后才能回屋扒拉几口冷饭。
再去处理路府各种往来的人情世故,发放月钱,午时伺候路老夫人用午膳,若是下午老夫人想看戏,摆戏台子,忙的又是管家夫人……晚上再向老夫人回禀府中诸事,这才能勉强歇下。逢年过节,比平日里还要忙百倍。
而咸宁公主年轻又要强,什么事都不落于人下,为了填补账面上的窟窿,便要自己贴钱。”
“甚至前几年,她为操持路府诸事,年后还小产过一次,病倒后府中便开始有了闲言碎语。
咸宁公主本性要强,身子没修养好便挣扎着像无事人一样强撑着管家,以至于旧病复发,太医说公主连年操劳,伤了根本,日后再难有孕。”
“这些路府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苏安很奇怪。
“路氏的千金嫁到江家旁支,无意中透了些口风。况且我曾经为咸宁公主和路查南宣读婚书,所以总格外关注些路府。”
“既然你曾经为咸宁公主宣读婚书,怎么还阻止我去劝她?”
“路家的事,你我作为外人不好插手。”江泓石语重心长道。
这话轻飘飘的,却让好脾气的苏安生了气。
“所以我们还是早点退婚吧。”苏安闷声道
“我可不想下一次站在城门口往下跳的是我。”
“我不会让你在江家为难的。”江泓石难得说了一句软话。
江泓石又道
“咸宁公主性子要强又刚烈,她是要用死,让路府声名扫地。你瞧,公主穿着正是桓朝的正八经的公主服制。
旁人没见过咸宁公主,但有心人只要见到公主身上的那身衣服,便知道她是公主。
而能随意出宫的公主,只有已经嫁了人的咸宁公主。
如果她跳下去了,人人都会知道,路家逼死了咸宁公主。一来皇帝会猜忌路家,二来路家畏惧皇帝的猜忌,高压之下难免自己做出些蠢事。
只有死亡,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如此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正是她的打算。你怎么可能劝得动她?”
苏安没有理会他,反而要径直往城门口走去。
可此时一队禁军从城门中出来,武力驱散了看热闹的人群,一城门口圆心,驱赶出一块半径五米的圆形空地。
空地中空空荡荡,除了路老夫人外,其他人都被驱逐出圆形空地。
包括苏安与江泓石都被隔绝在外。
紧接着一辆黄色帷幔装饰的马车驶出城门,在城门下方停下。
张峰先下来了,他刚刚站稳,便立刻弯腰低头为里面的人掀开车帘。
苏安便知道,这是皇帝来了。
皇帝穿着一身常服离开了皇宫到了城门口,他的威严削减不少。
此时他站在城门下,倒像是被子女气坏的平凡父亲。
“咸宁,你又胡闹什么?快点下来。”
如今西北战事吃紧,他指着路查南抵御突厥。
若是咸宁死了,那路查南便不再是皇帝的女婿,路查南再迎娶他人,实在不算好事。
“你婆婆平素对你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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